这次北上,带的人比较多。
坐镇朝堂的冯家,萧铃儿所在的萧家,窦琪瑛所在的窦家,都派了人来,到皇帝跟前找官做。
瞅准了皇属军这块蛋糕,来分一块。
都想把自己人安排上去,扩张影响力。
冯家安排了不少人,已经把蛋糕分了大头。
刘玄也不甘落后,打算扶上去一些自己人顶上去。
他从安定城走到琅琊郡,大小二十站,通过【隔墙有耳】神通,知道了不少做实事的小官。。
他们扎根百姓却没有根基,受本地官员排挤,做不了大官。
积劳成疾还落了一身的病,刘玄带走了他们,帮他们治好病以后,全部录入了皇属军的官员名单。
然后分配到了柳不疑、严泰、吕富贵三人帐下。
算上这些官员,皇属军的官职,已经没了大半。
秦雪、白大虎和完颜胜男也要塞点人,蛋糕就分完了。
如果还要塞人,就只能带人北上,让他们去管居庸城里,新组建的皇属军。
正月二十一日的时候,窦琪瑛做出了选择,断绝和窦坚、窦麟的往来,做刘家的媳妇。
不愧是冯太后教出来的学生,舍不下权力。
窦琪瑛一生所见,都是强权倾轧,你死我活。
她自己嫁入皇家,是有特殊的使命。
离开了天后的身份,那便无人能护得她母子周全。
而且在她选择时,窦坚、窦麟都被看押,生死不知。
伴君如伴虎,就算当今皇帝没能力。
但血性上来,也是能拿得动刀的。
她不答应断绝关系,就担心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权且答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生路是有,但刘玄不可能再用窦麟、窦坚。
一行人离京的时候,窦坚被扣了下来,让窦琪瑛写信给她父亲九江王。
信里说窦坚和妃子通奸,他回不去了,挑选其他儿子当世子吧!
刘玄点到为止,他不能公开窦坚和窦琪瑛的私情。
另外贬窦麟为庶民,流放云南让他,严令他的祖孙后代,不得做官。
刘玄不想看见他,就只能出此下策。
窦麟的事情办的隐秘,秦邯亲自处理的,但还是被冯婉得知了。
他没能继续享福,窦麟失踪在了去云南的路上。
和这个消息一起传出的,还有一个不起眼的风闻趣事。
江南有名的才子严永,饮酒过度,落水身亡,享年三十一岁。
如果刘玄能亲自见他一面的话,肯定会想起,此人出现在丞相府。
也曾化妆成某一个不知名的太监,出入在承乾宫。
与冯婉的关系,没人说的清楚。
窦坚与窦麟的身份暴露,让冯婉失眠了好几天。
因为这种宫闱秘闻一旦发生,势必会引起皇帝的格外关心。
冯婉不知道皇帝哪来的耳目,两天就调查清楚了窦坚、窦麟的底细。
这张情报网是如何组建的,刘玄没跟她说,冯婉只能猜测是南宫琉璃所为。
江湖人耳目众多,冯婉不想让严永入宫的事被人察觉,这人必须死。
尽管他曾是贴身的男奴,带给她许多欢乐,也得抹去了。
和她一样提心吊胆的,还有拓跋伽罗。
刘玄带着她北上,每日形影不离,只在路过蓟城赵雪莹处时撒手过。
日常垂涎她美貌,却对并州的事情,没做更多安排。
下旨谴责了拓拔渊自立为王的行为,是违背祖宗成法得,也有违孝道。
刘玄让他送拓跋辩到居庸城来,不然就是对不起祖宗。
这么吓唬他兄长,是不行的,闹不好,还会动刀子,害了她父王。
可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并州四面天险,很难打过去。
如果真的撕破脸,那肯定是长达数年的战争。
刘玄急着赶往琅琊平叛,也总是说并州事小。
反正是拓跋家掌权,谁干不是干。
但如果他去的晚了,铁甲重骑找准机会南下,那才是大麻烦降临。
他们刚被完颜明亮的铁甲军勒索了饭钱,穷的叮当响。
现在又获得鞑靼的马匹补充,战力恢复到了强盛时期。
定然黑吃黑,从流民军手里抢夺没捂热乎的琅琊人财产,搞不好也会朝琅琊百姓拔刀。
唯有快速赶往居庸城,让铁甲重骑有个忌惮,才能稳住局面。
他们在安定城下吃过亏,是不敢再和皇帝硬碰硬的。
刘玄带了额外3万禁军支援,护卫车马的同时保护其他岳父推荐的官员。
一天急行军60里,把窦琪瑛、萧铃儿、拓跋伽罗,都颠簸的吐了酸水。
禁军表现还不错,他们知道去了琅琊,就能拿叛军的钱。
所以没什么怨言,斗志昂扬。
刘玄偶尔监听一下禁军军官的闲言碎语,觉得他们的花花肠子,无非就是一个“利”字。
他们当兵,也都是为了挣钱呐!
刘玄紧赶慢赶,2月13日前赶到了居庸城。
此时铁甲重骑已经二度无诏南下,迫近居庸城了。
完颜胜男沿途设置了烽火台,如果发现大批骑兵,就会点燃烽火。
铁甲重骑的军事意图,是抢一波琅琊百姓。
人人都知道琅琊人有钱,这次有机会,自然也要挣一票大的。
只要把罪名嫁祸给流民军、鞑靼骑兵,也就没人会说什么了。
但就这么巧,他们的克星,皇帝就在城里。
于是铁甲重骑探知到消息,就有些进退两难了。
刘玄让他们驻扎在城下,等待命令出击。
他们也不敢胡来,就稳住了阵脚,留下来休整。
从刘玄的角度看,这支骑兵,来的不是时候。
去年鞑靼骑兵进犯,他们没出手,是自己抓了鞑靼人的叶护大人,才逼鞑靼人撤回鞑靼草原。
眼下没有像样的对手,需要他们出击,流民军只有步兵,和铁甲重骑对上,肯定是单方面的屠杀。
但他们的出现,并非没有意义。
至少吓到了淄水城里的李温,让他不敢出来劫掠百姓和城池了。
这铁甲重骑的野战威力,当世无敌。
一旦撞上,谁都死伤惨重。
而且李温手底下的流民军南下时,为了增加军队的数量,是把铁甲军打碎了,塞进难民兵营里面。
好处是兵源充足,随打随补,帮他们彻底撕碎了琅琊。
坏处就是没法应对铁甲重骑,他的军队缺少训练,没法应对成建制骑兵的冲阵。
好些人没骑过马,更别谈和骑兵的战斗经验,还没开打,李温就很心虚了,不敢随意出城。
流民军龟缩不出,就便宜了刘玄。
没了流民的猖獗抢劫,百姓可以安全的北上,活着去乐安城,找粮食吃。
琅琊的局面就像浑浊的水,一旦没有人搅拌,就会迅速有渣滓沉淀下来。
淄水城内的流民军也表现出了他们畸形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