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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孙掌柜又不着痕迹的,瞄了这边几眼,却也没看出来什么,只得放下心头的疑惑。

“不必了大叔,我适才已经吃过晚饭了,这糕饼…”

“嗅!嗅!”

“糕饼?什么糕饼?”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却是那一直酣睡的老头,此刻幽幽转醒过来。

老头眼睛半睁半闭半迷离,却一眼就盯上了陈镖头手里的东西。

一旁的少年见此情形,丝毫不含糊,也没有什么丢脸的感觉,而是立马起身走来,从陈镖头的手中接过糕饼。

“长者赐,不可辞,那就多谢大叔!”说完,少年又将得手的糕饼,双手递给了那老头。

见此情形,陈镖头不由哑然一笑,暗道这少年还挺有孝心的。

东西到手,那老头倒也不客气,随便将手在衣服胡乱擦拭几下,便捻起一块糕饼放在嘴里。

细细品尝,入口酥软,还带着香甜,糕心夹着一层红豆沙,使得口味更佳,沁人心脾。

“御食堂的沁雪丹心,还是以前的味道啊!”老者咂吧咂吧嘴,眼底闪过几分追忆,并随手将剩下的几块递给自己小徒弟。

“呦!老先生也是行家啊!我也就是路过顺阳城时,一时兴起买了两盒。”说到这,陈镖头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肉疼。

就这么两盒糕饼,居然花了他五两银子,简直是在抢钱啊!可偏偏你还没脾气,因为去晚了还可能买不到,离了大谱。

送完糕饼的陈镖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略微寒暄了两句,又回到自己一行人之中,丝毫没有继续攀关系的意思。

“师父,这个人很不一般。”马轩扭过头来,小脸认真的说道。

“怎么?吃人家嘴短了?”绝尘子打趣一句,将自己徒儿嘴边的些许碎屑抹掉。

“师父,我很认真的,我没有开玩笑。”

马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都这么大了,师父还当自己是小孩子。

“哈哈!你呀你!”

绝尘子忍不住一乐,自己这小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板正,还喜欢装大人了。这让自己时不时的,就想要逗弄他两下。

“我知道你的意思,人确实不错,可惜就是岁数太大,耽搁了。”

“想要有所成,就除非等死了!”绝尘子又瞟了陈镖头一眼,随口说道。

这明明听起来像是骂人的话,可马轩却很认真的点点头,师父说的没错,确实就只能等死了。

师徒二人都没有刻意收束声音,可不知为何,仅仅相隔不过五六丈的陈镖头,只能看见两人张嘴,却根本听不清只言片语。这让本就有所猜测的他,不由心中一凛,默默低下头去。

而另一边

“大哥,你不是说要把御食堂的糕饼,带回家给嫂子尝尝吗?怎么好好的送人了?”

“就为了那么点柴火,也太亏了吧!”

旁边突兀钻出来的大脑袋,吓了陈镖头一激灵。

待看清来人后,没好气的,直接给他来了一个爆栗。

来人是的二十七八岁,面容朴实的壮汉。挨了打的他,丝毫没有生气,抬手摸了摸脑袋,有些不明所以。

“行了,别傻愣的看我,有些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老老实实给我去放哨。”

“等走完这一镖,哥给你说个媳妇。”陈镖头没好气的开始撵人。

“嘿嘿!好嘞哥!”陈二熊此刻除了媳妇,啥都忘了。咧着个大牙花子,颠颠的离开。

看着自家堂弟那没心没肺的样子,陈镖头不由叹了口气,这傻小子武道天赋不错,实力也仅次于自己。可就是人太单纯了,也许这辈子恐怕都没有独立掌镖的可能了。

摇摇头,陈师行不再多想其他,而是在心底,默默盘算明日的路线。

这一趟镖是个加急镖,走的路线都是偏僻之地,若非此次主雇给的钱实在是丰厚,他才不会接单呢。

别看他们只有四个人,但无一不是镖局的精锐好手,更别说还有自己这个镖头亲自压阵了。也正因为如此,此行是万万不能出问题,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遗漏。

“噼里啪啦~”

夜渐渐深了,庙外的雨声,也越来越小,深山密林间,慢慢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重。

那些行商们,早已经停止了交谈,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睡的很香。四名镖师也是两人一组,轮流放哨休息。

时值后半夜,原本处于睡梦中的陈镖头,突然周身肌肉紧绷,紧闭的双眼开始乱转,额头更是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似乎是做噩梦了。

正在为火堆添柴火的一位中年镖师,察觉到些许不对,正打算拍醒他时。

陈师行嚯然坐起身来,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呼哧~呼哧~”

“我睡着了,还睡的这么死!”陈师行捋掉额头的汗水,脸色变的极其难看。

“镖头,你这是怎么了?”那中年镖师忍不住出声问询道。

“老许,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比起以往来,强烈无数倍。”陈师行强行压下心头的不适,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老许的顿时脸色大变,作为跟着陈师行多年的老人,自家镖头的能力他是最清楚的。

靠着这手,能够感应到危险的能力,让他们避过多少次生死危机,这也让震威镖局的镖几乎从未失过手,在周边几座大城,闯出赫赫名声,可如今!

“避不过吗?我们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陈师行脸色凝重,并不言语,整个人犹如狸猫探身般凌空跃起,而后悄无声息的落在庙门口,向外探望。

却只见破庙百丈之外,已经被一层浓雾所覆盖,四周白茫茫一片,不但遮挡了视线,还隔绝了一切声音,阴冷气息逐渐蔓延。

大树下的十几匹骡马,此刻也有些焦躁不安,不停的在踱步,若非有缰绳的束缚,早已经跑了。

“这!这怎么可能!”跟随而来的老许,失声惊呼。

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确保不是自己眼花了。否则怎么才眨眼的功夫,方圆就被这雾气包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