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姚族人和余疏棠那些人是如何安全渡过深水湖呢?
蓝亓儿转身朝姚月宁走去,姚月宁正与虞连起凑在一起叽里咕噜的说话,见蓝亓儿一脸不善的向自己而来,赶忙躲虞连起身后。
“姚月宁,我且问你,你们族人当初是如何渡过深水湖的,你若不说,我便让钟流离用摄魂之术。”
众人均朝这边望来。
“你若求我,我便考虑一二。”
蓝亓儿懒得与她细说,直接实力碾压,抓住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拖着她便往白雾而去。
“你干什么?!你这贱人放开我!我会杀了你的,我会的!”
蓝亓儿不为所动。
“懒得与你说,变成石头,看你嘴巴还硬不硬!”
无论姚月宁如何挣扎,都撼动不了蓝亓儿半分,她身体被地上的石头刮出血,疼得她直叫唤,蓝亓儿毫无仁慈之心,拖着姚月宁就像拖着一条死狗。
苏荷冷眼旁观。
虞连起几个箭步上前挡在蓝亓儿前面。
“你让开!”蓝亓儿厌烦虞连起的道貌岸然,对他也无好脸色:“你不是一心为族人着想嘛,那便不应拦我,我们好不容易到此,这女人却半分消息不肯透漏,不知洪水何时就会出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先不动手,你让我与她说!”
“快点!”蓝亓儿松开手,姚月宁没了支撑,直接摔在地上。
“月宁,往日你骄纵跋扈,我也由你,如今已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若知道什么便说吧,省得吃苦头。”
“我只知道跟宗家人有些关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三百多年前伽内族被罗刹族虐杀,姚族是护送一名宗家人的,十年前进来的外人中也有一名宗家人,我只知道这些,我又没打算不说,为何你们如此没有耐心,再多问两句会如何!”
“她说的你可有头绪?”蓝亓儿问钟流离:“宗家人身上有何东西可破此毒?”
“血,宗家人的血是一切阴毒之物的克星。”
“我来试。”说着从腰间抽出弯刀,就要往手上划去,被钟流离握住手腕,她挣了下,竟挣脱不了。
“你这是做何?”
“我来。”
“你之前已经流血过多了,我来吧。”
“听话。”钟流离强势的从蓝亓儿手中拿过弯刀,眼睛不眨的划破左手手心,然后向着白雾中一挥手,鲜血没入白雾中,泥沉大海,片刻之后,白雾果真有所消散。
伤口快速在愈合,钟流离本欲再划一刀,却见蓝亓儿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的手,心念一动,将手中弯刀递还给她,然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靠近左肩膀,沿着肩膀向左手手指方向移动,
钟流离的手心便汩汩流出大量鲜血。
他用内力催动鲜血快速流动,几步上前,将手中的鲜血不断往白雾中撒去,空气中响起微弱的呲呲声,雾气渐渐散去,岩壁,怪石,湖泊,石雕一切显现出来。
“够了,够了,快止血。”蓝亓儿一把抓住钟流离的手,见流了那么多血,心疼的要落下泪来。
“无妨。”钟流离点了周身大穴,血立马止住了,伤口也在慢慢愈合,他将手中的血迹擦去,拍了拍蓝亓儿的头,以示安慰。
蓝亓儿扯住要离开去看石雕的钟流离。
“怎么了?”
“钟流离,我不想看到你受伤,”蓝亓儿抬起头,与钟流离眼眸对上,眼眸中满是心疼,她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神情严肃:“你须答应我,今后不许再如此!”
钟流离心砰砰跳个不停,像是有一条猛虎在心头乱窜,他的眼睛像一泓清水,温和地注视着她:“伤口会自己愈合的。”
“可是疼痛难免,”蓝亓而撇撇嘴,“我就是不高兴!你如此随意的对待自己的身体。”
他微笑着,那笑容温和而平静:“可,蓝亓儿,你为什么要管我呢?”
此话令她有些不高兴:“我为何不能管你,我们两一路出生入死,相互扶持,已是生死之交,你就不能听取下朋友的好意。”
钟流离有些失望,轻叹一声,神色恹恹道:“好的,知道了,我答应你便是,若非万不得已,绝不如此。”
“蓝亓儿,你们快来看!”前方传来苏荷的声音,似乎发现了什么。
钟流离和蓝亓儿说话的功夫,苏荷和虞连起已经朝前走了不少,两人立即跟上。
四人站在湖岸边,被眼前一幕震惊到。
深水湖不小,延申近千米,水面平静无波。
入眼一片血红色,没了白雾遮掩,几人才看清,这血红色并非水的颜色,乃是长虫密布水底而造成的,你可想象水底密密麻麻皆是,水底各种动物骨头遍地,长虫穿梭其中,扭曲蠕动令人毛骨悚然,最小的有指头粗细,最大的有人的腰部那么粗,长度不可计量。
近千米宽的深水湖,均是如此!
钟流离面无表情,虞连起眼睛瞪着像铜铃,蓝亓儿和苏荷有点恶心想吐。
“前路便在那里。”钟流离指着湖对面道,蓝亓儿凝神望去,湖对面岸上,确有一条小路蜿蜒而上。
“可是没有路过去。”虞连起说:“只能潜水过去。”
虞连起说的没错,这湖因地势低洼,地下水流经此处,积水之后形成,湖深且广,无法借助轻功跃过,岸边除了几人踏脚之地可站,其余均是延申向上的百米岩壁,也无法绕过。
之前他们白雾中隐约看见的石化像在左侧岸边上,各种各样的动物均有,最多的应该是蝙蝠,鸟类,数过去还有十二具人的雕像,面部狰狞,张牙舞爪,很是令人恐惧。
四人小心的穿梭于这些石雕中。
“这些是我们族人嘛?”苏荷问。
“看穿着应是。”蓝亓儿答道。
这个时候蓝亓儿发现虞连起有些不对劲,苏荷本打头,虞连起从苏荷手中抢走随珠走向前,神色极其紧张,举着随珠,凑近那些已石化的人,一个个的细细查看,那眼神怀着期望又怀着恐惧。
几人均发现了他的情况,蓝亓儿凑近前方钟流离的耳边小声解释说:“此前听虞连起说过,他曾带着他四个极为要好的朋友进入此处,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的朋友均死了,只剩下他活着,而且他还被族人下了不言咒,什么都记不得了,我猜测他可能在找他朋友的尸体。”
对方吐气如兰,她靠近的那边耳朵,脖子都在隐隐发热,钟流离侧头避开,动作有些大,吓了蓝亓儿一跳。
“怎么啦?”
见对方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钟流离更加烦躁,闭上眼狠狠压制心头的苦涩,再说话时,便免不了带了些刺:“你不要凑那么近,我能听清。”
“你说话为何这么冲?”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避下嫌吗,还是你一向对男人均是如此?!”
“啊?”
蓝亓儿抓抓头,对钟流离突如其来的不高兴疑惑不解,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变脸了?没听讲男人也会有那几天,情绪不稳定,暴躁易怒呀!
蓝亓儿脸皮向来厚,也不与他一般见识,识相的赶紧后退两步,一脸讨好的笑:“你若不喜欢我靠太近,我离你远点就是了嘛,你气什么,眼睛都红了,气大伤身,咱别气了哈。”
蓝亓儿觉得钟流离更气了。
一双通红的眼睛只管瞪着自己,她觉得再多说一句话,对方怕是要跳起来打自己,蓝亓儿心中长叹一声,实在不明所以,深觉自己越发蠢笨了,也不敢触他霉头,闪身两步,退到苏荷身后。
苏荷被蓝亓儿推的往前,一抬头,正对上钟流离满眼猩红,一脸委屈的模样,再看看躲在身后一脸小心翼翼的蓝亓儿,一时也不明白谁欺负谁,也不敢管闲事,‘虞连起,等等我。’留下这一句话,赶紧闪人。
留下蓝亓儿又单独面对钟流离,说多错多,嘿嘿干笑两声:“我去前方看看哈。”说完一步也不敢多待,赶紧去追苏荷。
那边番,虞连起也有了发现,他停在一个石人雕前,指着石雕,声音颤抖的问:“苏荷,你是见过震云的,你帮我看下,这是否是他?”
苏荷看过去,初看很是瘆人,人形石雕呈向前挣扎模样,嘴巴大张,眼睛瞪得极大,面部腐蚀的也差不多了,她无法与记忆中那俊朗的姚震云对上。
“我不清楚,感觉不像。”苏荷犹豫的道。“
“这就是他!我知道,我有感觉!”虞连起抓住苏荷,由于抓的用力,指关节微微发白,他眼里含着泪,几乎是带着祈求:“你帮我,他们你都认识,你帮我找找,古宇和川皓是找不到了,还剩怀州,你看看,你帮我看下有没有在里面!”
苏荷看着虞连起这副模样,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点了点头。
最终却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不可能,难道他也被长虫吃了,只剩白骨了?”说着凑近湖中去看,只能看到累累白骨,却也分不清其中哪些是他的朋友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