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婶,昨晚给你说的肉酱熬好了吗?”
谢栗刷完牙,又进了厨房。
早晨做饭用的那些锅碗瓢盆秋婶早就洗干净了,这会儿就只洗他刚才吃饭用的碗筷。
拢共也没有几个碗,等他进厨房时,秋婶已经洗完了,正在晾洗碗帕。
说是洗碗帕,其实和布没有什么关系,它来自于一种食材。
就是夏天最常见的丝瓜,嫩的时候做丝瓜鸡蛋汤,炒丝瓜,口感顺滑,嫩而多汁。
等到丝瓜在藤上变老,表皮变得硬邦邦的后,就不适合食用了,里面有“筋丝”,吃起来口感不好。
再过上一些日子,丝瓜的外皮从青色变成浅黄色后,就彻底老了。
老了的丝瓜敲去外壳,里面的籽也敲出来,这个晒干后保存,就是丝瓜的种子。
剩下的就是丝瓜络,用来洗碗,不沾油,易清洗,又是不花钱就能得到的。
是最受村里人的喜爱的,家家户户都用它。
“熬好了,东家给两个舅爷家拿了两罐,除去早晨吃掉的,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秋婶把丝瓜络挂好,从橱柜里捧出来一个大木盆,里面装的正是红亮的肉酱。
因为昨晚谢栗特意吩咐过多做些,他要拿来送人。
秋婶早晨还叫上了儿子来剁辣椒,有人帮忙,做起来量就不少。
除去秦封早晨送人的两罐,大木盆里还有很多,差点儿就到盆口了。
酱熬得早,这些肉酱早已经完全冷却,已经闻不见什么香味了,不过卖相一点也不差,秋婶是拿出了真功夫的。
谢栗看过后,估摸了一下分量,然后从橱柜里里掏出几个小陶罐来。
陶罐不大,上窄下宽,一个最多能装一斤多的酱,是最常见的样式。
和秋婶把几个陶罐都装得九分满,然后用油纸封住罐口,再用细麻绳把罐口系住。
这样只要陶罐不倒,里面的肉酱就不会洒出来。
原本准备自己去送酱的谢栗抬头瞧瞧天,估摸着夫君就快要回来了,也不打算自己去送了。
叫来大壮,让他把酱分别送去秦大伯、秦二伯、秦奶奶、秦姑姑和高烈叔家。
跑腿的活对大壮而言轻而易举,他提着篮子就下了山。
大壮走后还不到一刻钟,提着一桶水的秦封就回到了院子里。
“你让大壮去送东西去了?”
把水提进厨房,秦封顺便打了些水擦洗。
还没到晌午,都有四十度的高温,他这一路回来,纵使不累,也热。
“是啊,秋婶熬的肉酱,我让大壮送些给大伯他们。”昨晚就知会过的事情,谢栗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也知道夫君这话不是质问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夫君瞧见大壮了?”谢栗进堂屋里倒了一杯水,递给擦完脸的人。
秦封接过水一饮而下,才回道:“我下工时瞧见他提着篮子往村里走,正好看见。”
“哦哦。”
他一想也应该是如此,取水的地方就在他们家下山的必经之路的不远处,夫君眼力好,能看见大壮是正常的。
“今天早晨二舅来了,开口想要买些我年前从府城带回来的干货,我瞧着还有许多,就卖了些给他。”
喝完水的秦封顺手把水杯递给身边的人,而后把自己洗漱用的水端起,倒进专门用来装“脏水”的大水缸里。
这个水缸里装的水要么是洗漱用过的,要么是洗菜洗碗用过的,都装在大水缸里,等到早晨,王叔会用它们来浇菜。
特殊时期,如此还能有些新鲜菜叶吃,已经比旁人不知好了多少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