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过后的半山腰又恢复了宁静,只有蝉鸣声传进屋里。
夏天白天时间长,一般农户人家早上五点就起了,晚上九十点过后才睡,中途不睡午觉下午干活就没精神。
汉子们擦洗过后躺在床上午睡,呼噜声和蝉鸣此起彼伏,当真是“闹腾”得很。
睡了半个时辰的大舅母和二舅母在厨房碰上了,两人都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呼噜声太吵,除了困得很的时候,其他压根睡不着。
“这几个呼噜声都传到前头来了,屋子里怕是跟打雷一样。”大舅母无奈得紧,好气又好笑。
“这些年你没不习惯呐?哪次干了累活不打呼噜?”二舅母摇摇头,虽然被吵到了,倒也不至于生气。
自家情况自己清楚,她家文远水平常是不打呼噜的人,只有干了重活累活回来,那呼噜声比打雷还响。
但是都是为了这一大家子人而辛苦,哪能怪他?
“也是。”大舅母一想也是这么个事,索性现在睡不着了。
两妯娌将孩子买回家的一大块肉从水井里吊出来。
闻着还好,没有臭味。
但是再不处理也放不住了。
不过一大块肉就这么一顿吃了也太奢侈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拿出个主意,最后大舅母一咬牙:“全弄来吃了!让他们吃肉吃个爽!”
“行,我听你的,嫂子。”
两妯娌在厨房里收拾起猪肉来。
把没有去干净的猪毛用镊子夹干净,再用清水洗去杂质……
这边卧室里,秦封和谢栗小两口正躺在床上。
午饭后刚进屋时,他俩是睡着了的,可随着大舅和二舅两人的交响乐传来,先是秦封醒了,后谢栗也睡不着了。
这会儿出去外面,也没有别的事情干,两夫夫就躺在床上说话。
秦封手中还拿着一把大蒲扇在不停的扇风,室内比外头凉快些,加上扇子,虽然热,但还能够忍受。
只要气温不再升高。
谢栗细细的说着他今天上午做了些什么,听到他自己一个人把鸭子弄下山,秦封脸沉了沉。
不过看着这会儿小夫郎惬意信赖的说着话,他到底没说什么。
“今天的草凉粉是姑姑给的,大伯母给了一兜梨……”
“姑姑做草冻的手艺可是一绝,今天做的这个草凉粉完全不能展现她的手艺,等下次她做草冻我带你去吃。”
秦封回忆起之前吃到姑姑做的草冻,那味道真是绝了,哪怕后世各种添加剂都玩出花来,也是不能比拟的。
“好啊。”谢栗期待的点点头,夫君都赞不绝口的东西,一定很好吃吧?
最重要的是,夫君吃过的东西,他都想尝尝,心里这么想,他没敢说出来,太羞了。
“大伯母给的梨是她娘家送给她的吧。”秦封看似问,肯定的语气直接下了定论。
“是。”谢栗点头,也不觉得奇怪。
大伯母嫁进秦家这些年,对她娘家,略有所知也不稀奇。
“给舅舅们分分吧,你看着办就行,你爱吃就多留点儿。”秦封没对梨的分配发表意见。
他的小夫郎现在处理这些事情游刃有余,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他呀,负责干活就行咯……
谢栗提起二伯母给的兔子,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为什么他说把兔子给秦乐吃,都笑他?他不懂。
“这事儿啊…”秦封想了想,有个说法是“怀孕不能吃兔子,不然会孩子会兔唇。”
至于二伯母笑谢栗,应该是笑他还是孩子呢,不懂这些“父母爹么”之事。
之前他就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吃什么能影响孩子??
吃牛肉孩子会得疯牛病?
吃鱼孩子出生会长鳞片?
吃羊会得羊癫疯?
在华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秦封知晓,这一切都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最开始是以前的恶婆婆为了不让怀孕的儿媳妇嘴馋,故意捏造的谎言。
加上那会儿又没有什么产检,近亲通婚的几率又大,生下来有问题的孩子不在少数。
恶婆婆也搞不清楚是咋回事啊,但是她知道不能怪自己儿子,那就只能怪儿媳妇了,怪她嘴馋吃东西……
而越传越真,也就成了流传下来的“真理”。
秦封隐去华国生活的情况,把这事儿拆开给小夫郎讲了讲。
对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你别想这些了,以后你就明白了,你只要知道孩子的好坏跟怀孕吃东西没关系就好了,寒性和不干净的东西除外。”
秦封揉揉小夫郎的头:“小脑袋瓜别想太多事情,天天开开心心的就好,想多了人会变傻。”
“真的?!”谢栗一脸震惊。
秦封嘴角弧度渐深,拉长了语调:“……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