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出了一剪刀就达成了理想的矫正效果么?”规划师忖着下巴,赞许道“不愧是笔仙大人,果然天赋卓绝,也许您比我想象中更适合玩这个游戏呢。”
易丹拨弄着游戏手柄上的摇杆:“马屁就省省吧,安翰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不过是跟宁爻走得近才有了姓名,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即便是脑子稍微灵活些,意志力又能强到哪去?给他一剪子都算是多余,还得是蒋嘤嘤这种级别的人调教起来才有趣。”
规划师瞥了一眼在鸡群里翅打脚踢疯狂抢饭的嘤嘤:“那位传说中的蒋组队长么?呃……我感觉她似乎适应得很好。”
……
嘤嘤一脚踢翻了一只拱着她下巴的蠢鸡:“滚一边去!这里是老娘的专用进餐区,敢吃我的饭,我看你他爹的是想过感恩节了。”
被踢飞的火鸡直接腾空了半米,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远远落在了进食的鸡群之外。
嘤嘤威风凛凛地抖了抖羽毛,高傲地昂起头,斜睨着身边的火鸡,小卡拉米们立刻识相地退开了一些,给她留出了宽敞的用餐空间。
嘤嘤满意地俯身,享受起鸡舍里的独食,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她踢飞的那只鸡狼狈爬起时,小小的眼里饱含的嫉恨之色。
“虽然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但锻炼身体必须摄入足够的能量才行。”嘤嘤狼吞虎咽,啄得谷粒飞溅,却没有一只火鸡敢上前捡她漏出来的食物。
美滋滋地享受完一顿饱餐,嘤嘤开始了每天的例行训练。
她绕着围栏高速奔跑着,还张开双翼加强风阻,试图以最简陋的设备达成最佳的训练效果。
嘤嘤的双腿强健有力,蹬在铺满碎干草、细沙和石砾的农场地面上,折腾得整个鸡舍都尘土飞扬。
“咯咯咳咳咳……”
旁侧有一高一矮两只火鸡,用翅膀掩住鼻子匆匆走开,直到躲进鸡舍内,他们才嫌弃地放下翅膀。
一进门,矮火鸡就冲天上翻了个大白眼:“你瞅瞅她那嘚瑟劲儿,我真受不了。”
“谁说不是呢~”高火鸡也随了一个白眼。
“你说她天天到底在折腾些啥?天天绕着鸡舍跑个什么玩意儿?”矮火鸡百思不得其解。
“一定是为了吃饭!”高火鸡的声音捏得又高又细,他笃定道“你没看她今天把抢食的那只鸡踢出去了么?她天天这么折腾,就是练这踢鸡的脚劲儿呢,她一定是为了独占一个食盆!”
“天呐,太恶毒了吧,居然想吃一整个食盆的饭!”矮火鸡惊呼。
“你们在说什么?”
“什么恶毒?”
“又开饭了?”
一群听到动静的火鸡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加入了谈话。
……
“众口铄金么?”规划师说道“不过依鄙人愚见,蒋组那位队长不像是会被这种程度的流言影响到的样子,这种‘武痴’型的人,都很擅长屏蔽耳边的声音。”
他笑了笑:“更何况这只是一群用AI制作的火鸡,它们说出的话不过是经过算法筛选后的结果,emmm……而且还是剔除了敏感词的,比起真正的人类的恶意还是差得远了。”
易丹摆弄着游戏手柄:“如果蒋队长能被一群火鸡嘲讽到丧失斗志,那也混不到今天的位置,我自是没把目标放在这群鸡身上。”
规划师微讶:“那您是打算?”
易丹笑:“山人自有妙计。”
……
“啊啊啊啾!”
高扬打了一个水灵灵的喷嚏。
宁爻侧过脸,避开他的鼻涕唾沫:“我还没开门呢,这点冷气就受不住了?想开溜?”
高扬擦擦鼻子:“大哥,真不是我不愿意进去,只是您看,这没开门我就已经扛不住这寒意了,要是开门进去,我不得冻成冰棍啊?”
宁爻挑眉:“你这是打算跟大哥耍赖?”
“冤枉啊大哥!”高扬连连叫唤,看起来委屈得不行“我……我虽然确实不想进去,但大哥发话我绝对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可这里面显然就是个大冰库,用的还是高规格的防暴门,指不定里面封印着什么史前巨兽呢,我就是只小菜鸡,进去也不够给人塞牙缝的呀……”
宁爻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微微颔首,示意高扬继续说。
高扬咽了口唾沫:“那,那我真说了?”
“说。”宁爻给足了耐心。
高扬壮起胆子:“虽然我不知道大哥你要找的那个人在哪儿,但肯定是不在这个冷库里面的。”
“何以见得?”宁爻问。
“这里面根本不像活人能呆的地方啊……”高扬怯怯地搓着胳膊,给自己取暖。
宁爻的表情愈发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声音也清清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是死是活不在考虑范围,我只需要先找到人。而且我已经可以确定,淳于不在这个冷库里。”
“那咱们还进去干嘛?!”高扬差点气笑了“大哥莫不是逗我玩呢?”
宁爻:“里面是我需要亲眼确定的另外一件事,虽然不是找人,但与找人也算不上冲突。”
“什,什么事?”高扬下意识就问,突然好像又反应了过来,赶紧捂住了自己没把门的嘴“没事没事,哥你不用告诉我,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宁爻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现在才担心‘知道的太多’?未免也太晚了点吧~”
高扬都要哭了:“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这边话还没说完,宁爻就已经非常利索地将沉重的大铁门拉开了。
铁门并没有发出想象中刺耳的吱呀声,反而非常顺滑,似乎经常被人使用开启,合页处也抹了专用的润滑油,既能协助维持铁门良好的开合状态,又不会受到内里极度低温的影响而凝结。
但这扇门并不是重点,真正让人不安的,是封存在这层冷气之后的所在。
仿佛来自极寒地狱的冷气扑面而来,似乎要封冻它们遇见的一切事物,包括眼前的空气,水汽大量凝结,能见度大幅度降低,高扬几乎已经看不见离自己仅一个身位的宁爻。
浓重的冷雾后面,有两盏很是敷衍的顶灯,虽然有了光源,但门内并不清晰和明亮,甚至只有几缕微弱的有效光线艰难地穿透了冷雾,映照出斑驳的影子,为冷库平添几分诡异。
宁爻眯了眯眼:“就是这里——还未激活的人形素体保鲜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