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团趴在桌子上,两只手指尖点点点的:“曼曼姨喜欢小孩子,姨父不喜欢小孩子,那曼曼姨为什么要跟姨父结婚呢?”
天底下有几十亿男人,曼曼姨可以找个愿意生小孩的在一起呀!
糯团问到了点子上,这也是刑道不解的。
当初顾家并不同意顾曼曼跟宋扬结婚,顾曼曼不顾家人反对,亦然嫁给这个男人。
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想过生孩子。
顾曼曼一时语塞,然后笑笑:“因为我喜欢他啊!”
宋扬是她的学长,自从高一时偶遇宋扬,她就对这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高冷大帅哥深深着迷。
十年的暗恋,她看着宋扬身边的女人来了又走,终于在二十五岁那年开口表白。
没想到……宋扬却说,他一直在等她!
然后就是甜甜的恋爱。
“结婚这事还是我逼着宋扬的!我们那时已经谈了两年,可他却始终不愿提结婚,被逼急了,他终于告诉我实情,他是个丁克,不愿意孩子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刑道望着眉飞色舞的顾曼曼,眉头越拧越紧,宋扬是真的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跟顾曼曼要孩子?
糯团也很替顾曼曼担心,怎么觉得姨父好渣啊,就是……就是电视上的渣男!
他不想要小孩,应该一开始就跟曼曼姨说啊。
都要结婚了才说,曼曼姨也只能委屈自己嫁给他了啊!
“曼曼姨,丁克很丢脸吗?为什么姨父不跟那个绿旗袍的胖奶奶说?”
“这个……”顾曼曼轻叹道:“你们也看到了,老太太有多想抱孙子,宋扬又是宋家的单传,家里有‘皇位’要继承,所以没敢告诉母亲,他也让我保密,承诺我结婚第五年就跟我移民去国外,等老爷子退休时再回来继承家业。”
到那时,他羽翼丰满,就不会怕老太太施压了。
听着天衣无缝,但糯团却总觉得哪哪儿不对劲,究竟是哪儿呢……嗯……
她嗦着小手指,嘴唇上沾上了亮晶晶的口水:“可这样,曼曼姨就要当坏人了啊……”
姨父不说,坏人全让曼曼姨当了,胖奶奶只会认为是曼曼姨不能生小孩。
现在都开始灌曼曼姨喝药了。
顾曼曼鼻子一酸,连三岁小糯团都看出来了!
这些年,她在宋家是受了不少委屈,但那也是老太太背地底下使的手段,当着宋扬的面,就一副母慈子孝。
“我婆婆就是只纸老虎,宋扬在家时,她对我可好了,嘘寒问暖的,也就是趁着宋扬去国外谈生意,她才敢这么嚣张。”提到宋扬,顾曼曼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
“你姨夫对我很好,又浪漫又体贴!”
糯团虽然没见过姨夫,但看着曼曼姨一脸花痴的样子,应该是极好的吧!
这或许也是曼曼姨愿意忍受的原因吧!
糯团掰着指头开始数:“五年……结婚三年……曼曼姨你还有两年就要搬家去国外了啊!”
那糯团岂不是很难再见到曼曼姨?
想到这儿,糯团就没来由的伤心难过,小心脏揪着揪着疼。
凭什么要曼曼姨漂洋过海,离开家人呢?
她突然好讨厌姨父,姨父真是个自私鬼!
见糯团气得脸色涨红,毛儿都快立起来,刑道没好气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乖,你知道恋爱脑吗?”
恋爱脑?
刑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曼曼,无奈道:“你曼曼姨不是恋爱脑,是恋爱癌了,我建议她多去看看王宝钏挖野菜!”
“咳咳……”顾曼曼差点没被呛死。
她恋爱脑吗?
“什么是恋爱脑?”糯团不解地问。
刑道想了想:“就是形容一个人爱情至上,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全身心地投入在爱情和爱人身上,分不清对与错。”
顾曼曼不满地敲了敲桌子:“老三,你这么说我合适吗?”
刑道反问道:“就问你是不是吧!”
顾曼曼一时语塞,恋爱脑怎么了?宋扬对她好,她心甘情愿。
糯团摇了摇头,好可怕……她可千万不能像曼曼姨这样恋爱脑啊!
退退退!!!
回去路上,糯团拿着刑道的手机反复观看王宝钏挖野菜的视频。
王宝钏姨姨真的好可怜,挖了这么多年野菜,把周围山头都挖秃噜了,结果丈夫却娶了年轻漂亮的姑娘。
糯团希望姨父能有点良心,千万不要这么对曼曼姨啊!
刑道将糯团和顾曼曼送回顾家,正打算进去跟顾老爷子打声招呼,严超便打来电话。
“喂,老大,你家老爷子有请。”
听到是老爷子,刑道脸上覆着一层阴云:“知道了,马上回去。”
他挂断电话,俯身摸了摸糯团的小脑袋:“糯团宝贝,三舅舅有事要办,你下午乖乖在家。”
糯团乖巧地点头:“知道了三舅舅。”
她有曼曼姨陪着,不会无聊的。
刑道这才放心地上车,狂野的越野车绝尘而去。
顾曼曼牵着糯团的小手:“走吧,回去姨姨跟你讲故事,睡一个午觉。”
“好啊……”
顾曼曼输入密码锁,院门咔嚓一声打开。
家里的老仆人神色紧张地走来:“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你家婆婆来了!”
“我婆婆!”顾曼曼没想到张桂芬会突然找上门,她吓得魂不守舍,拉着糯团快步穿过院子,走到了别墅门前。
还没进门,就听到张桂芬哭诉的声音:“亲家,我是管不了曼曼了,说她两句不中听的,她、她就叫人拧断了我家老仆的胳膊!”
顾文山一言不发,周身笼罩着化不开的低气压:“是吗?我家曼曼在家时性情很温顺的,从来不发脾气,亲家到底说了什么,能让我家曼曼发这么大的火?”
一句话噎得张桂芬无言以对,都说顾家护短,她没想到顾文山竟然护到不分是非的地步。
正常人家,不都会先数落自家女儿不是吗?
顾文山竟然怪到她的头上了。
张桂芬用力地吸吸鼻子:“既然亲家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不顾两家的脸面了。”
她立刻换上那跋扈的面孔,操着大嗓门说:“这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曼曼嫁到我们家三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好不容易求来的送子汤,天天给她熬药,她不领情,还偷偷倒掉,浪费我的心意,你说,我该不该讲她两句……”
啪!
一声巨响,吓得在场的人都抖了抖。
顾文山一掌拍向红木茶几,暴戾之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