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自燃,歪气本更,灵光护吃,什么味道……@#¥%\\u0026*……急急如律令耶!”
她一口气念完,结尾,还不忘举着剑比划那个标志性的V。
桃木剑顿时金光盛放,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红衣女鬼扑去。
“啊……”凄厉的叫声响彻上空,伴随着一股焦糊的臭味,就像死耗子被人拿去油煎,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的眼睛……我的头发……”女鬼双手捂着眼,指缝中溢出两道黑血。
她引以为傲的满头长发,被金光燎成了一团鸡窝,散发着滚滚浓烟。
死丫头不讲武德,趁她说话的空档偷袭她……
而且,仅仅只是一个咒和一把桃木剑,就毁了她一半的道行。
这到底是个什么小怪物?
糯团呼的吹灭了桃木剑尖的金色小火苗,果然……坏人死于话多!
“你还有要说的吗?”糯团比划着桃木剑,面前掀起阵阵凉风。
红衣女鬼咽了口唾沫,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招惹这个小东西?
鬼牌没了就没了吧,干嘛非要争这口气,跟她斗个鱼死网破?
她越想越是懊恼,绣花鞋本能地向后缩去。
见她要跑,糯团的小奶膘气得鼓起:“丑阿姨,还没打完呢!”
“丑?!”红衣女鬼的牙齿咯吱作响,说她垃圾可以,说她丑,不行!
原本打算投降的红衣女鬼,像是打了鸡血,伸出一双尖锐的爪子,朝糯团掐去。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只能侧着耳朵听那细微的呼吸和脚步。
然后笨拙地扑来扑去,尖锐的指甲化作十根钢针,疯狂地乱杀着,不是撞柱子就是磕桌子,不用糯团出手,她就自己撞得遍体鳞伤。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空灵的铃铛声响起。
糯团摇响了手里的铜铃,金灿灿的好小一只,明显是特制的缩小版,为小孩子准备的。
糯团握在掌心,毫不费力地摇晃起来。
铃声不大,但落在红衣女鬼的耳里,却比警报声还要尖锐刺耳。
尖利的声音很快就刺向她的头皮,她头痛欲裂。
“住手……”红衣女鬼扯着嗓子嘶吼道。
倒吊着的蛇身在半空中猛然一缩,细长的红眼睛隔空打量着这只铜铃。
铃铛形如大钟,顶上是一个葫芦,铃铛壁一圈刻有繁复的符文,声音十分洪亮。
“我去……这是迷你版的帝钟铃!”
帝钟铃是灵山派的高级法器,任何妖魔鬼怪见了帝钟铃都得跪下叫声“爸爸”!
铃铛虽然厉害,但却很少有人能摇响,因为它里面的撞钟是天帝造化的灵宝,只有法力高强、德高望重、被灵宝认可的法师,才能摇响这个铃。
纵观整个灵山派,能摇响帝钟铃的寥寥无几,这个小奶团子,却轻轻松松玩儿似的,摇得震天响!
柳玉树彻底震惊,这哪里是三岁小孩,分明就是……天选小天师啊!
“糯团,这叫帝钟铃,摇铃的时候要默念心法,你认真听着……”柳玉树吞吐着信子,念了两百多字的心法。
糯团听了半天,全都是废话嘛,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吸纳吞吐,宁心静气,进入天人合一的忘我境界。
糯团不懂什么叫忘我,但看着丑阿姨痛得满地打滚,想必应该没做错吧!
在铃铛声的震荡下,红衣女鬼的身体瘦成了一缕烟,不用风吹就能散掉。
她奄奄一息,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我错了……求求你绕了我吧!”
糯团蹲在她面前,软糯呆萌的小脸上,一字一字地蹦出来:“丑阿姨,被屁打败的感觉怎么样?”
丑阿姨女鬼羞愤难当,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我真的错了,我才是屁,我是个屁!”她不断求饶,见糯团抬起小手,她便条件反射地抱着脑袋:“我知道许天心和青云的秘密!”
糯团的手臂悄然落下,一屁股蹲坐在红衣女鬼身上。
女鬼像是被火给点着,痛得嗷嗷叫:“我……我有办法让她当众说出来!”
“哦?”糯团突然来了兴趣。
“真的!我发誓……”红衣女鬼为了小命,什么都豁出去了……
天还未亮。
林老太太的鬼魂便急匆匆地赶到医院里归位。
躺了一段时日,每天只能靠营养液和药物维持,她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消瘦一圈。
林老太太用力地睁开眼,想要抬手摸一摸儿子的脸,却丝毫没有力气。
细微的响动惊醒了林子楚,看着母亲半睁的眼帘,他瞌睡全无:“医生……”
林老太太顾不上自己,张嘴咕噜咕噜地嘟囔着:“快回家……云倾在等你……”
林家别墅,云倾的身体不断向外泄着寒气,眼看就要不行了。
婴灵鼓起腮帮子,呼呼地朝她吐着阴气,却是杯水车薪。
“大舅妈,你坚持住……”糯团吸着鼻子,眼泪一滴滴砸落在地。
她是为了保护糯团才受重伤的,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努力地挤出一张笑脸:“糯团……别哭……大舅妈能再次见到你们,已经很知足了。”
她本以为,会永生永世被囚禁在那面镜子里,是糯团让她重见天日,再次见到家人。
她看着这个熟悉的家,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美好的回忆。
到了离别时,她最放心不下的,只有子楚和云云。
这些年子楚一直没有再婚,甚至变得越发冷酷、不近人情,也只有面对糯团时,他才能正常一些。
至于云云……被娇惯成一个嚣张跋扈的小孩,她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看着大舅妈越来越虚弱,糯团的小心脏拧着拧着疼。
虽然她跟大舅妈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却很喜欢大舅妈。
她瘪着嘴问向柳玉树:“白娘子,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她吗?”
柳玉树默了一瞬,很难,几乎不可能!
云倾在打斗中伤势太重,已无力回天。
柳玉树不知怎么回答,他不敢对上那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唯有一声长叹。
糯团不相信没有法子,她看向婴灵,婴灵心虚地别开了脸蛋。
他们无声地宣判着云倾的死刑,只有糯团始终坚持着,一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