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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徒孙儿?

想到敖象和小贝,随庆的心悬在半空中,上不去,也掉不下来。

金风谷没人,从他到徒弟,都是单个蹦,如今一下子多了十个徒孙,他应该高兴的,可是……

徒弟天生的亲善妖族,可别是把那片百禁山喜欢的小伙伴,都拉到了金风谷。

如果那样……

宜法和知袖不跟他说也是有可能的。

随庆按了按跳得有些不规则的心脏,在期待和忐忑中,走到了门户大开的甲一号房。

果然,重平就在这里。

“林蹊,干得不错!”

虽说聚集地里,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但重平还是租了南部聚集地最好的院子。

重平欣慰且自豪,“不过,不可自满,以后当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是!师叔,我怎么感觉您变年轻了。”

“哈哈!哈哈哈……”

不用劳心劳力,不用给一群难缠的家伙断各种官司,每天只要出剑再出剑,这日子,给个神仙,他也不想换。

重平摸摸胡子,甚是自得地道:“你师叔我就是被掌门之位给耽搁了,要不然……”

他正要说,要不然,知袖也不是他对手的时候,就遭到自家师妹的无情注视。

“咳!”当掌门的都非常有急智,重平轻咳一声,“要不然也必是宗门的一把剑,成为指哪打哪的绝世好剑!”

看在绝世好剑这四个字上,知袖的脸色稍有缓和,“师兄,我和宜法之前忘了告诉你们,林蹊收徒了,除了敖象和小贝,她又收了八个弟子,现在加一起有十个了。”

啊?

重平一呆。

先瞅林蹊,再瞅师兄。

师兄的脸色不太对,林蹊的脸色……杀了那么多佐蒙人,现在的脸色做不得准。

“十个了?”

重平和随庆的一样,都对某人的收徒方向不是那么自信。

毕竟徒弟不是大白菜,你想收随便就能收到的。

尤其还一收十个。

“林蹊!”他瞅瞅好像大狗一样的变异银狼,满是期待的问,“你的徒弟里,有人族吗?”

什么?

看到连师父都在紧张地盯着她,陆灵蹊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两个……不是人族,师父、师叔,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自然知道,敖象和小贝呗!

随庆和重平对视一眼,一齐笑了,“八个人族?”

两人惊喜的语调几乎是一致的。

没谁像知袖师叔那样,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见面礼问题。

陆灵蹊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对!”她可没随随便便收徒,十个徒弟,都各有本事。

只是这话还是不要说了。

尚师兄也没收到徒弟呢。

宜法师叔因为南师姐没收到徒弟,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万一重平师叔一样呢?

陆灵蹊可不想再遭受一次碎碎念,“师父,师叔!”说师叔的时候,她抓的是知袖的手,“你们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行吗?我好累了,等我睡一觉,再来跟你们慢慢说行吗?”

“送你回来不就是让你睡的吗?”

知袖轻踢了踏雪一脚,“去,带她找个房间安顿。”

只要一想到刘成那个笨蛋,被林蹊徒弟的见面礼给吓得跑乱星海,知袖就有一种特别复杂的感觉。

她想了那么多办法,让刘成出去试练都没成功,早知道……她早干了。

当师父的,多收徒弟一点孝敬,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都怪久诚误她。

要不是她不耻他老是压榨徒弟的行为,一直自醒不让自己有一天也堕落成他那个样子,肯定早就这么干了。

唉!

师妹遗憾叹气的样子,让随庆和重平瞬间明了。

“这么大的事,上次你和宜法怎么都不说?”

重平现在的心情极好,愿意逗一逗抠门师妹,“我问你,林蹊收到了十个徒弟,我家尚仙收了几个?还有南佳人,她也收徒了吧?”

……

不同于这边温情中擦着点翻船的小火花,夏正和广若这里,简直就差明着动眼刀了。

“……阿弥陀佛!”

广若没想到,他曾经万分看不上眼的纨绔,有一天也能站在他面前,用这种说是鄙视,实则炫耀的语气跟他说话。

而且,除了鄙视、炫耀,他还听出了,这个一直被渭崖护得不知人间疾苦的家伙,在用他的方式,防范未然。

他是不是猜到他要把他按死在幽古战场?

是不是猜到他要把他的死,按在天渊七界的修士头上?

要不然,当着交易大厅里这么多人的面,说那些感激话干什么?

广若突然发现,面前的纨绔,在幽古战场成长了,不仅战力上成长了,就是心智上也远甚当初。

“恭喜道友!”

三百多点数。

也就是说,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夏正杀了他三百多个族人。

天渊七界的修士都这般厉害吗?

这么快就把他训练出来了?

渭崖如果知道他儿子长进了,别的不说,将来在丹药方面,对天渊七界的修士,肯定会给很多方便。

还有炎兴……

“渭崖前辈若是知道道友有今日,一定会非常欣慰!”

“大师说的对!”

夏正当然知道,他爹会为他欣慰。

如果没看到那座尸山,他会觉得,他很厉害了,很可以了,以后不用太努力了。

但现在……

“不过,我夏正既然站在了这里,站到了大师面前,跟你炫耀了一月未到,赚到的三百点数,那我就可以再跟你说,我不仅要让我爹欣慰,我还要让他为我骄傲!”

请陆望帮他报仇,哪有自己干来得爽?

“我们为何会被罚到幽古战场,大师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夏正瞟了眼他的木牌,“当初我和元岩胆小,只敢在聚集地外的百里晃荡,我们没脸说你,但现在,我们这两个纨绔,都在这里正经杀佐蒙人,赚点数了,那大师是不是也要做点什么?

这样……以掩耳盗铃的方式,骗别人,也骗自己,固然能骗一时,可是,将来出去呢?

大师是准备让那位前辈对你更失望吗?”

“……阿弥陀佛!家师元爻曾经说过……”

广若正要把跟郭默和江浩说的话,再跟夏正说一遍,谁知道就被他打断了,“元爻大师?元爻大师去世的时候,听我爹说,你十岁未到吧?

你也不要跟我们说,你接手了幽古战场,要防着佐蒙人高层那边,跟我们翻脸。”

夏正瞅瞅也几步赶回的元岩,“我们兄弟的爹和叔叔,都不是无知之辈,你的那些说词,骗骗别人可以,可是想骗我们……”

“那是做梦!”

元岩插口,“广若,你被罚下来的那天起,就跟我们一样,曾经的身份狗屁不是,幽古战场是战场,不是你混日子的地方。”

他们之前也在混日子,所以,没办法指责他。

但现在,他们没有混日子了。

凭什么他们都这么努力了,这臭和尚还能仗着身份,端坐在这里,装他的高人样子?

“就算佐蒙人那边知道你是哪个,你放心,只要他们还有一点脑子,肯定都更希望你能出去跟他们玩刀玩枪,而不是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阿弥陀佛!”

广若没想到,这两个混蛋,自己受苦不算,还想把他也弄到战场上去。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

他也不屑他们,“小僧跟你们从来都是不一样的,小僧修的是因果轮回之大道,《戒经》有云,人死为羊,羊死为人。”

族里要做的是溶入这方世界,而不是毁灭这方世界。

那种一锤子买卖做完,茫茫宇宙,谁知道还能不能在所有人都要饿死前,找到下一个灵气十足,可供族人成长的修士世界?

这世界,不仅虚乘那些人知道珍惜,他们为了以后的族人,为了发展,其实也珍惜着呢。

“小僧的‘道’决定了小僧不能如你们般,在幽古战场大开杀戒。”

“嗬!”

夏正冷笑,“解释就是掩饰,这句话大师也是知道的吧?”

他拉着元岩,不再理会他,转身就去换银牌。

“……”

广若目送他们离开,才慢慢垂眼。

好气!

他劝自己,一时的得失不算什么。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可是……

他忍了一时,但这退一步……真是越想越气。

什么时候,连夏正和元岩这样的东西,也能质疑他了?

什么解释就是掩饰?

广若的木鱼都敲不下去了。

……

仙界,器堂。

堂主张川看到轻易不到器堂的刑堂堂主鲁善,心情实在不好。

这家伙每次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唔!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

张川的眉头一拧,“你的好消息,是我的器堂没有你要抓的杂鱼?”

“嘿!猜错了。”

鲁善笑咪咪的,“广若不是到幽古战场了吗?我和天下堂的一庸道友暂接了幽古战场的事务。”

“唔!恭喜!”

张川不甚热情。

“不是要恭喜我,而是我来恭喜你。”

什么?

来真的?

但幽古战场有他们器堂的人吗?

张川猜不着,就只能盯着鲁善。

“刚刚收的消息,幽古战场那里,新送了一枚震幽牌!”

啊?

杀生百万?

“……这确实算是一个大喜事!”

张川给面子地点了下头,“回头,我会再补一枚震幽牌。”

“一枚少了。”

鲁善微笑,“你至少要弄四枚。”

“你当我的震幽牌是大白菜呢?”

张川马上变脸,“还一下子四枚?”

“就是四枚!”鲁善好像没看到他的样子,端着茶,慢悠悠喝了一口道:“幽古战场近年来,出了很多启智的佐蒙人,这事你知道吧?”

“自然!”

“任意传送门出世了。”鲁善话风一转,“执门者在幽古战场上,以任意传送门救助大家,当初广若答应,他的点数,可以是天渊七界得数最高者,乘以三倍!”

这?

好像听广若说过一嗓子。

“你的意思是,这一次得震幽牌的修士,就是天渊七界的修士?”

“恭喜你,答对了。”

“……一点也不好笑。”

张川冷脸,“我问你,广若被罚进幽古战场,是不是渭崖和炎兴干的?”

“我若是跟你说,是圣者的意思呢?”

虚乘?

张川闭嘴。

“兄弟,广若恐怕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鲁善把茶一口饮尽,“当年,是我们负了天渊七界,如今人家靠本事赚震幽牌,你怎么样,也要帮人家把货备齐吧?”

“……知道了。”

他就是一个器修。

不会玩嘴。

“我还记得,天渊七界的人战力都不错!”

真是可惜了。

“现在在幽古战场杀生百万的叫什么?”

“林蹊!”

林蹊?

这名字有些耳熟。

“乱星海让佐蒙人铩羽的天道亲闺女。”鲁善笑,像陆望那样的,有多少他也不嫌多,“兄弟,我还要提醒你,那林蹊进幽古战场还不到一个月。”

什么?

“她的法宝是什么?还是……她那个人有什么特殊?”

“法宝叫重影,杀神陆望的隔代传人。”

难怪呢。

张川轻吐一口气,“佐蒙人伏杀她了?”

要不然,十面埋伏再厉害,也不可能那么轻松运气地,连碰人家的百万大军。

“是!”

鲁善其实有些担心。

不同于面前的张川,做为刑堂堂主,从幽古战场传回的几个消息上,他看得出,那广若不仅装过了头,还……非常不对劲。

“这次过来,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哼!就知道,你来没好事!”

真不想帮。

“夏正和元炎也在幽古战场,他们那里……,最近会有些危险。”

鲁善反客为主,给他倒茶,“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弄两个可挡元婴修士攻击的法衣?”

早做准备,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你也怕交不了差啊?真难得。”

“你做不做吧?”

“做!”不做才危险,“一件八十八块仙石,两件一百五。”

“行!”

鲁善的手在玉桌上轻轻一动,一小堆仙石冒了出来,“这两件法衣,你要跟震幽牌一起放下去,时间越早越好。”

再迟点,万一广若忍不住出手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