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城中村里依然人声鼎沸。
街头巷尾弥漫着各种声音,有摊主的叫卖声,有居民的谈笑声,还有孩童们嬉戏玩耍的欢闹声。
人们穿梭于熙熙攘攘的街道之间,互相擦肩而过,或是驻足于摊位前挑选商品,或是围坐在小餐馆里品尝美食。
这一次只有我跟阿才来,雪儿没来。
真搞不懂一只僵尸为什么这么喜欢看电视剧和吃零食。
大姐走到前门时,她下意识地掏出钥匙想开门。
可不知为何,神色突然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地把钥匙收了起来,接着便想绕过去。
她这一举动让我感到有些疑惑。
我抬起头看了眼门牌,发现这明明是正门,便好奇地问道:“大姐,你怎么不从正门进呢?”
大姐神色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轻声说道:“前几天有一个三岁的小孩从六楼掉下来了,脑浆都溅了一地,老恐怖了,你看地上还有石灰呢。”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石灰。
这是民间的一种风俗。
但凡有小孩夭折,都会在门前铺上一层薄薄的石灰。
一是如果有小孩的脚印,就说明小孩回来过;二来也是防止小孩的冤魂会进楼里害人。
见大姐紧张得鼻子都冒出了汗珠,我笑着安慰道:“大姐,你放心吧,没事的,你也不看看我们是干什么的。”
阿才也挺直了胸膛,脑袋像公鸡一样昂得高高的,在他的背上还很显眼地背着一把用油纸包着的桃木剑。
大姐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你们不知道,听说那个跳楼死了的三岁小孩经常在楼梯间里爬来爬去!
刚才听到这话,阿才猛地一哆嗦,结结巴巴地问道:“爬……爬来爬去?”
大姐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是一个小伙子看到的,那小伙子因为媳妇怀孕了,所以不在家里抽烟。”
“他好像是一个专门帮人家打游戏的,经常在晚上工作,然后烟瘾犯的时候就到楼梯这里抽烟。”
“可是那天在抽烟的时候就听到异常的响声,小伙子以为是有人跟他一样来楼梯间抽烟,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在上一阶的楼梯间探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那眼睛大大的,没有白眼仁,四肢趴在地上还像是动物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
阿才惊恐地看着四周,声音也有些颤抖:“这……这里不会真的有鬼吧?”
大姐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们还是走后门吧,我现在都感觉瘆得慌。”
阿才也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拍了拍阿才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你有桃木剑,就算有鬼也伤不了你。”
“不是不是,不止是这个。”
大姐紧张得身体都有些哆嗦。
她战战兢兢地说:“我看到那三个鬼用铁链拴住我男人的那间厕所就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我们还是从后门走吧。”
我眉头一挑,感觉到有些疑惑。
“大姐,你不是说你是住在4楼吗?你是到1楼上的厕所?”
可我记得她之前跟我说过,因为她租的比较便宜,所以屋子里没有卫生间,只有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公用的卫生间。
可现在她却说她见到鬼差的厕所是靠近大门这边的?
阿才也是一脸狐疑:“大姐,我们是来帮你忙的,你千万别有所隐瞒了。”
大姐急忙摆摆手:“不敢,不敢!是因为我们这栋楼设计的比较独特,是两栋楼从中间打通的,所以有正门和后门,然后从1楼到6楼的所有公共卫生间都在正门这一侧,我呢,是住在靠近后门那一侧的。”
听大姐这么说我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像是 A 和 b 两栋楼。
公共厕所是在 A 楼,而大姐他们住在 b 楼。
只不过这两栋楼是连在一起,然后从中间被打通了。
“我去,这是非法改造啊!”阿才咂吧着嘴道。
大姐点头表示赞同:“这不是准备拆迁了吗?所以房东得知消息后,前几年故意把两栋楼打通了,说这样赔的多,具体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说着大姐就想带着我们往后门走。
我急忙拉住她:“大姐,就从这个门走吧,正好带我去看看你见鬼的那间厕所,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大姐显得有些犹豫,看样子那件事情在她留下的阴影还是挺大的。
而这个时候正好有人开门出来,我也没理大姐,径直地走了进去。
大姐住的这栋楼空间很大,一层楼有两个扶手楼梯,分别住了二十四家住户。
中间是一个通到头的天井,只不过上边有天花板挡着,看不到天空。
具体构造可以参考港岛的村屋。
因为房间设计得比较多,有的房间仅能放下一张床,就连做饭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我们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纹着身赤着胳膊的小伙子把电磁炉抬到外边正在炒菜。
阿才一脸震惊地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小铁门,不由地感叹道:“这一层住了二十四家,那六层楼就是住了……”
说到这,他开始掰起手指头数了起来。
我翻了个白眼:“一百四十四户。”
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我也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六层楼就住了一百四十四户,这跟一栋正规的小区楼差不多呀。
能来租房的很少有一家三口,大多数都是外来打工的务工人员,或者是一些没有钱刚从学校毕业的小情侣。
可不管怎么算,这栋楼如果全都住满的话,至少要差不多200多将近300人。
加上这里的电路复杂,有不少人把电动车停在了1楼。
像是住在3楼或者4楼的,都是自己放一个插线板从楼上掉下来给电动车充电。
一旦这里发生火灾,那么整栋楼能跑出去的几乎没几个。
……
在上楼梯的时候,阿才一直紧张地看着四周,不停地咽着唾沫,就连桃木剑都拿在了手上,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嘀咕。
不过他念的实在是太小声了,我听不清。
“你瞎嘀咕啥呢?”我用手肘碰了碰阿才的胳膊。
阿才飞快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紧张地说:“你没听刚才这大姐说吗?那个从楼上掉下来的三岁小孩,会出现在楼梯间里,还爬上爬下的。”
听到这我脸顿时就黑了。
低声呵斥道:“搞什么鬼啊?你不是要为李姐报仇吗?胆子这么小,你还学什么道?还不如回去继续做你的服务员。”
阿才低着头,脸色涨红,却不敢反驳。
我知道这也怪不了他,他想报仇是一码事,可是害怕又是一码事。
这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阿才虽然没有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还故作镇定地走在前面,可我从他那颤抖的双腿,能看出这家伙还是挺害怕的。
先前说打死都不走正门的大姐,此时也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
见两人如此紧张,我安慰道:“不用害怕,那个跳楼死的小孩已经去投胎了,这里没有阴气。”
阿才听了我的话,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紧紧地握着桃木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很快我们三人就来到了大姐所说的那一间闹鬼的厕所。
“我……我那天就是在这厕所里蹲坑,然后然后听到外边的锁链声,就是这里。”
相隔有将近五米,大姐就不敢往前走了,哆哆嗦嗦的指着前边已经亮着橘黄色灯光的厕所跟我们介绍。
这公用的厕所是一个小隔间,只有一个蹲坑。
按照大姐所介绍的,1层楼24户人家,但每一层楼约只有几户没有独立的卫生间。
像有单独的卫生间的房费一个月在600左右,没有单独卫生间的一个月就是300多一点。
他们这一层楼没有单独卫生间的比较少,只有三户。
所以相比起其他楼层的厕所,这个厕所还算比较干净。
我看了一眼阿才跟大姐:“走,我们过去看看!”
谁知道大姐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我就在这等着你们。”
我无奈的点头:“行吧,那阿才你跟大姐在这等着。”
说实话我挺纳闷的。
这大姐来求我帮她看事情,而且愿意把我们带到这里来,那肯定是相信我们有本事的。
既然她这么害怕,为啥还不愿意跟我走在一起?
这不是憨包行为是什么?
像是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我就经常有一个疑惑。
一帮人去凶宅探险,一个最害怕的人说不敢进去,要单独一个人留在外边。
难道他不知道人多比较安全吗?
他单独一个人站在外边不是更加恐怖?
之前我都以为是导演故意安排的。
现在看到这大姐的举动,我明白了。
这才是人性啊。
人一旦觉得有危险的地方,他就会尽可能的避免。
我一个人走进厕所看了一眼,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阴气。
我又把天眼打开,还是没看到有任何的脏东西。
唯一的脏东西可能就是那已经装满,还没有丢掉的厕所垃圾。
也不知道是谁来了大姨妈,厕所的墙壁上,还有垃圾桶,以及蹲坑里都有一些血迹。
在垃圾桶上还放着一张用过的卫生巾。
我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和一个塑料袋,用纸巾把那一张血淋淋的红龙给装进塑料袋里。
这红龙自然不是给我用的,而是给阿才用的。
我出来的时候,阿才正手拿桃木剑,一脸紧张地挡在大姐的面前。
我走过去,直接把装有红龙的塑料袋丢到阿才的胸口上。
“这是什么?”
阿才下意识地把塑料袋打开。
当看到里面染着血的卫生巾时,一脸的嫌弃。
“别丢!”
我瞪了阿才一眼:“你不知道这是极其辟邪的东西吗?拿着贴在胸口,要是红龙烧起来,就说明你周围有阴邪之物,碰到不是特别厉害的脏东西,可以保你的命,让你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一听这话,阿才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可还是半信半疑地问道:“天仇哥,你该不会是忽悠我吧?”
这家伙……
我朝他伸出手:“不要是吧?不要拿来。”
“要要要!”
说着阿才把红龙拿了出来,啪的一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我看了一眼阿才身边的大姐,本以为她会问我要,没想到大姐却默不作声地走进了厕所。
出来的时候,那眉头紧皱,嘴里还在嘀咕:“奇怪了,我刚换下来的卫生巾呢。”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阿才胸口贴着的卫生巾看,像是要看出什么来。
我嘴角忍不住一抽。
我去,我拿的该不会是这大姐换下来的吧?
我怕大姐多问,急忙岔开话题:“大姐,这厕所没有问题,还是先带我去你家看看大哥吧。”
一听我说起她男人,大姐急忙点头:“好好好,我们现在赶紧去,就在尽头的第2间,门上挂着一块红色牌子的。”
当我看到大姐说的那个红色牌子时,不由得一愣。
就连阿才看向大姐的目光,也变得肃然起敬。
因为这个牌子竟然写着“光荣之家”四个字。
“大姐,大哥以前当过兵?”
大姐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是啊,当过兵,不过后来退伍了。这个牌子本来是挂在老家的门上的,可因为家里没人了,所以他就把这块牌子挂在这里臭显摆!”
我一脸严肃的道:“大姐,这可不是显摆,这是荣誉呀!”
大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你还真别说,在城中村这种地方小偷很多,基本上10家有五六家都被偷过,不过我们家却从来没有被偷过,可能也是因为我们比较穷的缘故!”
大姐自嘲的笑笑。
说着她拿出钥匙打开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当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到一阵死气扑鼻。
对,是死气,而不是阴气。
大姐住的这间房很小,只能勉强的摆下一张床,还有一张吃饭桌子,在桌子上放着一个电磁炉。
“那就是大安,我男人。”
大姐指着床对我们说道。
“哪呢?”
阿才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一张简铁床。
我立马踩了他一脚,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因为那张床上没有人,只是一张空床。
大姐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异样,而是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床上那个不存在的大安。
“大安,这位是李道长跟阿才道长,是我从冥渡阁请来的高人,他们一定能看好你身上的邪病。”
说着大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捂着脸轻声哭泣起来。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阿才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有些苍白,不停的咽着唾沫。
我不动声色地打开了天眼,看向大姐身边的铁床。
“没有人。”我轻声道。
阿才紧张地看着我,小声问道:“也没有魂魄?”
我看了眼阿才胸腔贴着的红龙:“没燃烧起来,说明没有鬼魂!”
“那会是啥?”阿才紧张地问。
我微微皱眉,又打开了第二层天眼。
“还是什么都没有?”我有些疑惑。
就连先前在大姐打开门时,那扑鼻而来的死气也消失不见了。
阿才脸色一白,手一直紧紧地抓着桃木剑,声音有些颤抖:“这……这是什么情况?”
我示意他不用这么害怕:“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所谓的大安是这大姐因为伤心过度而幻想出来的。
见我站着不动,大姐急忙招呼我过去:“李道长,你快过来帮大安怎么了,我感觉他脸色好像有些难看。”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为难。
大姐让我去给那不存在的大安看看,可是床上根本没有人,我怎么给他看?
阿才在一旁也有些憋不住想要告诉大姐,这床上根本没有人。
我用眼神制止了他。
大姐现在明显是情绪崩溃导致精神紊乱,要是把事实告诉她,我怕大姐会受不了这个刺激。
我深吸一口气,神色镇定地走到大姐的旁边,看着那张空空如也的铁床,装模作样地慰问了一遍床上的大安。
“大哥,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大姐的反应。
大姐的眼神变得十分温柔,她轻声说道:“大安,你要快点好起来啊,我们还要一起去很多地方呢。”
我心中一酸,继续装模作样地给大安“检查”身体,同时不忘安慰大姐:“大哥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康复的。”
大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好了,大姐,我已经给大哥看过了,他没什么事,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轻声安慰道。
大姐感激地看着我,说道:“谢谢你,道长,你真是个好人。”
顿了顿,她搓着手问:“那……那大安身上的邪病呢?”
我心中有些愧疚,但还是微笑着说道:“没事的姐,大哥身上没有什么邪病,应该就是那天在工地受伤的时候被吓到了,过几天就自己好起来!”
“真的?会自己好?不用去医院?”大姐激动地不行。
我勉强的笑了下:“真的,大姐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大哥,有事情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先走了!”
听到我说大安没事,大姐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激动地抓着我的手:“李道长,真是麻烦你们跑一趟了,你看这个钱!”
见她要掏口袋,我立马阻止:“大姐,既然大哥没啥事,那这钱就不用拿了。”
“不行不行!该给的还是要给!”
说着大姐掏出五十块硬塞到我手里。
看着大姐那一脸感激,又看看手里的钱,我感觉沉的厉害。
像是胸口压着一块石头,让我喘不上气。
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她男人其实已经没了,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哎!”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和阿才悄悄离开了大姐的家。
刚离开大姐的家,阿才就长长的吐了口气。
“妈呀,吓死我了,这大姐该不会是疯子吧?其实她根本没有老公?也没有录到过那几个阴差把她男人用手链锁住的画面,这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我摇头:“不,这不是她幻想出来的,因为刚刚推开门的时候,我确实感应到了一股死气,可是随着门被推开,那死气就消失不见了。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之前大安的魂魄确实回来过了,不过在那一次大姐在厕所里看到三个阴差锁着她男人魂魄的时候,大安的魂魄已经被带走了,后边大姐之所以能看到大安,是因为她精神出了问题,出现了幻觉,认为大安一直都在。”
阿才挠了挠头:“那现在该咋整啊?”
我想了想说:“我们先回去吧,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们去一趟陈馨家园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回到冥渡阁的时候,雪儿还坐在电脑前。
电脑上还放着血腥的丧尸片,她张着嘴巴,嘴角还流着口水,睡得很是香甜。
脑袋歪向一边,靠在椅子的扶手上,一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她的脸颊上,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飘动。
她的一只手还紧握着半只没啃完的猪蹄,手上沾满了油腻,而另一只手则搭在腿上,手指微微卷曲,像是在做着某个美梦。
看着雪儿这副可爱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笑。
放轻脚步,用眼神示意阿才先去睡觉,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冥渡阁的门锁上。、
这才轻手轻脚地横抱起雪儿,生怕惊醒了她。
感受着她轻盈的身体,心中顿时充满了温暖和安宁,然后把她抱回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
第2天早上,我是被一阵浓烟给熏醒的。
咳得我眼冒金星,眼泪都咳出来了。
我心里一惊,该不会是起火了吧?
我赶紧看了一眼身旁,发现雪儿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慌忙起身,穿上衣服鞋子,跟着浓烟一路来到了厨房。
推开门一看,好家伙,租房里乌烟瘴气,墙壁都被熏黑了。
阿才正手忙脚乱地灭火,整个人被熏得跟焦炭一样,就连雪儿也是被熏得小脸黑漆漆的,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也黑得像是抹布一样。
雪儿还在手忙脚乱地指挥着阿才:“快快快,把水倒在油锅里!”
阿才一脸无奈地说:“嫂子,你就别添乱了,这水倒在油锅里能行吗?还是我来吧!你看这厨房被你弄得像战场一样,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的!”
雪儿不服气地说:“我这不是想给爸爸做个早餐嘛,谁知道会这样啊!”
阿才哭笑不得地说:“你这哪是做早餐啊,分明是在制造生化武器!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这房子都要被你给点着了!”
我在一旁听得又感动又好笑。
感动的是雪儿不会做饭还想着给我做早餐,好笑的是她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我走过去抱住雪儿说:“好啦好啦,别闹了,还是我来吧。”
雪儿撅着小嘴说:“哼,我就不信我学不会做饭!”
阿才在一旁插嘴道:“嫂子,你还是别学了吧,你这厨艺太可怕了,我怕你把自己给毒死了!”
雪儿瞪了阿才一眼,说:“你少废话,我一定要学会做饭,以后给爸爸做好吃的!”
我黑着脸看向阿才,责备道:“雪儿不懂事,你也不懂吗?枉费你还在快餐店干了这么久的活,怎么不拦着她?”
阿才一脸委屈:“天仇哥,我也想拦着呀,可是我不敢……”
雪儿不高兴地说:“你干嘛?你不相信我吗?”
阿才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受伤。”
雪儿说:“那你就让开吧,我不会受伤的。”
阿才无奈地说:“好吧好吧,你小心点。”
雪儿得意地笑了笑,又开始对着锅里乱铲起来。
就在这时,锅里突然又窜出一团火焰,直接扑向了雪儿的头发。
雪儿被锅里突然窜出的火焰吓得尖叫起来。
‘咣当’一声,这锅也从灶炉上掉了下来,里边那黑漆漆的像屎一样的食物,也全都撒了一地。
雪儿委屈不行,眼泪汪汪地看着地上的食物,心疼地用手不停地往盘子里扒拉。
我急忙蹲在地上,拉住她的手:“雪儿,别捡了!”
“可是……可是我好不容易从电视上学会的糖醋鱼!”雪儿抬起小脸,泪眼汪汪的看着我。
啥玩意?
从电视上学的?
这黑乎乎的确定是鱼?为啥我看不出来鱼的形状?
我刚要开口说话,雪儿却把那些掉在地上的‘鱼’捡了起来,装进盘子里,一脸期望的看着我。
“爸爸,要不然你……你尝尝?”
看着雪儿那被烟熏得黑漆漆的小脸和那期望的眼神。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强忍着发麻的头皮尝了一口雪儿做的鱼。
那味道简直难以形容,又酸又苦又咸,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我差点吐出来,但看到雪儿那期待的眼神,我又不忍心说出来,只能装成很好吃的样子。
我瞥了眼旁边的阿才,他笑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我故作很好吃的样子,又吃了一口装出一副陶醉的样子对雪儿说道:“雪儿,你真的是第一次做鱼?这条鱼做得太好吃了,比五星级大厨还厉害!”
雪儿听了我的话,高兴地笑了起来,说:“真的吗?爸爸,你喜欢就好。”
阿才在一旁插话道:“天仇哥,你真的觉得这条鱼好吃吗?”
我点点头,说:“当然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了,你别看外表难看,知道臭豆腐吧?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阿才怀疑地看着我,说:“可是,这条鱼看起来……”
我连忙打断他,说:“你别看这条鱼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吃起来可香了。这叫做‘丑小鸭变白天鹅’,你懂不懂?”
阿才摇摇头,说:“不懂。”
我说:“这是一个童话故事,讲的是一只丑小鸭最终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这条鱼就像是那只丑小鸭,虽然外表不好看,但内心是美好的。只要你用心去品味,就能发现它的美味。”
阿才还是不相信我的话,说:“天仇哥,你别骗我了……这条鱼这么难闻,怎么可能好吃呢?而且这……这连鱼的形状都没了。”
我耸耸肩,又强忍着恶心吃了一口:“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觉得很好吃。”
阿才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瞪直了:“真……真这么好吃?”
我把筷子递给他:“尝尝?”
阿才纠结了好一会儿,哆哆嗦嗦的拿起筷子:“好吧好吧,既然天仇哥都说好吃,那我也尝尝吧。”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那脸色立刻变得无比难看,张嘴便要吐出来。
“不许吐!”雪儿眼睛一鼓。
阿才连忙用手捂住嘴巴,整张脸都憋红了。
我强忍着笑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阿才点了点头,说:“嗯……还不错。”
我干咳两声:“你别要求太高了,雪儿第一次做鱼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应该鼓励她。”
雪儿听了我的话,感动地不行:“谢谢爸爸,我以后会努力学习做更多好吃的给你们吃。”
听到这话我跟阿才的嘴角都忍不住狠狠地抽了一下。
雪儿也端着那盘剩下的黑暗料理递给阿才,鼓着眼睛挥舞着拳威胁道:“阿才,既然你说了好吃,那就要全部吃完哦,不然小心我揍你。”
阿才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用眼神向我求助。
我强忍的笑,轻轻地拍了拍阿才的肩膀,说:“加油,我看好你。”
“不吃能行吗?”阿才的表情都要哭出来了。
突然。
“砰”的一声巨响。
雪儿一拳头砸在了身边的墙壁上,墙壁被砸出了一个裂缝。
我跟阿才都被雪儿的这一拳给吓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雪儿。
雪儿一瞪眼:“看什么看,快吃!”
阿才委屈地说:“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那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仿佛那不是鱼肉,而是毒药。
……
吃过饭,我们三人就打车前往陈馨家园。
雪儿原先是不愿意出门的,想在家里追剧吃零食。
不过我害怕她又做出什么黑暗料理,硬是把她给拖了出来。
雪儿做出黑暗料理还好,有阿才帮忙吃掉,我就怕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冥渡阁被雪儿给炸掉了。
计程车司机很健谈,知道我们要去陈馨家园,那嘴巴就像是机关枪似的,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
“几位是要去买房吗?陈馨家园的地段挺好的,现在已经封顶售卖了,不用两个月就能住进去了。而且啊,这是学区房,周围设施也很齐全,交通也便利,不管是买来自己住还是投资,都是很不错的选择哟!”
司机师傅满脸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和热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售楼部的。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礼貌地回应道:“是啊,我们就是听说这边环境不错,所以想来看看。”
阿才也随口问了句:“师傅,你觉得这边房子怎么样啊?”
司机一听更来劲了,兴致勃勃地说:“这边的房子啊,绝对值!你们看,前面那几栋就是陈馨家园,已经建得差不多了,外观设计时尚大气,楼间距也宽敞,采光好。而且小区绿化也做得不错,居住环境肯定舒适。”
正说着,司机突然猛踩了一脚刹车。
由于惯性,我整个人往前扑,还好雪儿及时拉住了我。
“怎么回事?”我有些不悦地问道。
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前边,无奈地说:“又是车祸,这都不知道是这个月第几次了。唉,太不小心了。”
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又补充道:“你们别担心,应该没什么大碍,前面经常出车祸,都已经习惯了。”
阿才转过头来和我对视了一眼,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这一路上,司机师傅一直在夸赞陈馨家园的房子,却对这个地方频繁发生车祸的事情只字未提。
这让我们对这个地方的安全性产生了怀疑。
“师傅,这里经常出车祸吗?”我疑惑地问。
司机师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话,而是摇下车窗,把脑袋探了出去看了一眼,回头对我说道:“前面又死人了,我先去看看。”
说完,他推开车门,连钥匙都没拔,就急匆匆地跑到前面去了。
不是,这师傅这么八卦的?
听到死人了,你兴奋个啥啊!
由于前面发生车祸,路全都堵了,我们也只能下车。
很多人也跟我们一样,下车走到路边看热闹,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个路经常发生撞车事故。
很快,搭载我们的司机师傅又走了过来。
我忙问他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师傅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不停地砸着嘴,唉声叹气地道:“惨,实在是太惨了。死了一对开着摩托车的情侣,那女的应该是从后座直接飞出去,脑袋撞到那个石墩上,头都裂开了。”
“至于那男的不知道是咋回事,从裤裆开始一直裂开到了胸口,像是人狠狠地砍了一刀,差点成了两半,挺血腥的。”
听完司机师傅的描述,我感到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此时雪儿仍在若无其事地啃食着卤猪大肠,看得司机师傅咧着嘴,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砸吧砸吧嘴,低声说道:“哎哟,这女娃娃口味好重啊!”
阿才靠近我,低声问道:“天仇哥,这里是不是闹鬼呀?不然为什么隔三差五就出车祸?”
我迟疑片刻,轻声回答:“先看看情况再说,这条路经常出车祸死人,光靠阴气的浓郁程度来判断是不是有鬼闹事很难说。”
就在这时,另一位大哥插话道:“这里确实经常发生车祸!”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恐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曾经也在这里发生过车祸,不过撞得不是很严重,是连环追尾,倒是第一辆车被完全挤扁了。”
这时,又有一个人插嘴道:“可不是吗?路过这里的人都说,哦,我说的是幸存下来的人,都说这桥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可是莫名其妙前面就出现了一根柱子,按道理来说,这么大一根柱子,不可能看不到,可就是撞上去了,你们说怪不怪?”
我和阿才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这里真的有古怪,难道真的是有鬼在作祟?
我定了定神,看向司机师傅和那位大哥,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座桥的其他传闻?或者有没有什么关于这里闹鬼的传说?”
司机师傅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
“这座桥是新桥,才使用了不到一个月,我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不过,我听说过一些关于这座桥的传闻。据说,在这座桥的建设过程中,曾经发生过一些离奇的事情。有工人在施工时突然失踪,还有人在桥下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标记。”
大哥接着说道:“对对对,我也听说过这些传闻。而且,据说在这座桥建成后的第一个晚上,就有人听到了诡异的哭声和叫声。从那以后,这座桥就经常发生车祸。”
“没错!”
这时候一个大姐也插了句:“有人说这座桥是建立在一个古墓上的,而那些失踪的工人就是被古墓中的鬼怪带走了。”
周围的人听了这些话,纷纷露出恐惧的神色,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阿才靠近我,疑惑地问:“天仇哥,你说是不是真的有阴兵把这些人给带走了?”
我冷笑一声:“什么阴兵,我大概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出车祸,而且那大姐的老公是怎么死的了。”
阿才迫不及待地问:“咋死的?”
我并没有立即回答阿才的话,而是让他跟我去一趟陈馨家园的工地。
……
陈馨家园的工地离车祸现场并不是很远,走个几分钟就到了。
刚走到工地,我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陈平安给我打来的。
“李道长在忙吗?”陈平安那恭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我在陈馨家园的工地,陈总有事吗?”我反问。
听到我说起陈馨家园,陈平安以为我要买房,连忙说道:“李道长,陈馨家园是中端小区,要是李道长想买房的话,我倒是有几栋闲置的别墅,都装修好了,李道长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我笑笑:“陈总说笑了,我哪里有钱买别墅。”
电话里传来陈平安那爽朗的大笑声:“李道长见外了不是?和我谈什么钱,李道长能住进去是我的荣幸。”
我又跟他客套了两句,才问道:“陈总,说正事吧。”
陈平安沉默了会儿:“这事情比较大,在电话里不方便说,我就在陈馨家园附近,我过去找李道长吧,这件事情当面说比较好。”
“可以,到了电话联系。”
我也没有拒绝陈平安。
主要是我要调查一下陈馨家园的事故。
而陈平安是陈馨家园的老总,说不定到时候能帮上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