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命?”我大声问。
“想知道什么是命,先问问你自己,你是谁,你又从何而来,到哪儿去。”老叫花的身影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也离我越来越远。
我想要拉住他,却发现我怎么都碰不到他。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我头疼欲裂的蹲了下来,感觉周围的景物像是进了一个又一个的旋涡,整个空间都在扭曲。
耳边不停的传来老叫花那似癫似狂又有缥缈的声音:“你是谁?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
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我痛苦地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到底是谁?我不是周快熟吗?”
我爸叫周远山,我妈叫王慧芬。
对!
我叫周快熟,我是他们儿子。
不对。
我不叫周快熟,我叫炎烈王。
也不对。
我到底是谁?
我感觉很多东西都往我脑子里钻,还有很多不属于我记忆的片段,也出现在了我脑海中。
四周的景物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我仿佛进入了一个万花筒,找不到东南西北,也找不到我自己。
我甚至看到了数万个自己在我的身旁。
他们做着形形色色的事情。
有的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他浴血奋战,面对着数10万的敌军,尽管身上插着七八根锋利的毒箭,可仍旧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势必要杀出一条血路。
有的是一个留着长发,赤着上身,露出精壮肌肉,盘腿坐在瀑布下练功的青年。
太多太多的虚影在我的眼前浮现,我想抓住却什么都抓不住。
就在我感觉到脑子快要爆炸的瞬间,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
“儿子,你醒了?儿子?你怎么了?”
谁在说话?
我感觉到右边有一个女人在跟我说话,只是这声音实在是太飘渺了。
“孩子他爹,儿子醒了,儿子醒了,快进来。”
那女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虽然我听得很不清楚,还有些虚幻,可是我能听得出这女人语气中的激动和兴奋。
我的脑子还是疼的厉害,像是被人塞满了东西,嗡嗡作响。
我努力的咬破牙尖在心中默念静心咒,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我却震惊的发现,我不知道静心咒怎么念。
什么情况?
我怎么会忘了静心咒怎么念?
对了,什么是静心咒?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我躺在了一间茅草屋里。
这里没有任何一件现代的家居用品。
我躺在一张几块烂木板拼凑而成的木板床上,左手边放着几把沾着泥土的锄头。
前边是一张矮小的桌子,上边放着两个馒头和一小碟咸菜,凳子也是四脚的矮脚凳。
在我正对面的墙壁上,放着一件男人穿的蓑衣,斗笠。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我看到一个穿着布衣,50多岁留着短发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他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
两人的穿着打扮还有他们那被太阳晒得干裂的皮肤,能看得出这两个人并不富裕,而且经常干农活。
“儿子你醒了,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那中年男人很关切的看着我。
“你……你是谁?”
看着眼前这张陌生但是充满了关切的面孔,我头疼的厉害。
刚说完话我就发现不对了。
为什么我的声音会这么的稚嫩,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说话?
听到我问他是谁,这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
“孩子他爹,小烈该不会是傻了吧,怎么连你都不认识了?”
那中年妇女眼眶瞬间就红了,紧紧的抱住我,声音都带着哭腔。
“小烈,我可怜的儿子啊,你看看娘,来,来看看娘,你还认不认得娘?”
我怔怔地看着她。
很陌生的一张面孔。
这是哪?
我为什么出现在这?
我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可刚刚动弹一下就疼得我忍不住哼了一声,最后重重的摔在床上。
我感觉我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是断了一半,疼的厉害。
“孩子他爹,咱们的儿子该不会真被摔坏脑子了吧,可是郎中不是说只是摔断了骨头吗?”
“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去把郎中请来给咱儿子看看。”
“我可怜的儿子啊,都怪娘,是娘不好,娘没有看好你,害得你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下来,如果你真出什么事,娘也不活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他们的对话,更让我头疼欲裂。
我是他们的儿子?
他们是我的爸妈?
不对呀。
我爸妈不是叫周远山跟王慧芬吗?
我记得我也不是从山上摔下来,我好像是……
等等。
我之前是在哪呢?
我就记得有一个女人蹲在我的身边,然后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跟我说了些什么,接着我就到了这里。
这又是哪?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有人翻了翻我的眼皮,眼前出现一张模糊的脸。
是一个年迈的老头。
“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孩子的身体好的很,等会我再开几副中药,你们熬给他吃,再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谢谢,谢谢。”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记忆已经完全混乱。
同时我也从水中的倒影发现我的脸已经完全变了。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原来的脸长什么样。
但肯定不是水中倒影的这一张稚嫩的脸。
水里倒映出来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穿着也像是古代人一样,粗布麻衣。
长长的头发还盘在了脑袋上。
他是谁?
不对!
我是谁?
我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