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这车是我先叫的,赶紧给我下来!”
我故意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
陈潇也没说话,直接拽着我的手臂把我拉上车:“别演了周快熟,我知道是你!”
擦!
化完妆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她咋认出我的?
难不成和刀疤脸一样,能用鼻子闻?
见我一看迷茫,陈潇捂着嘴咯咯笑了两声,让师父开车去学校。
这才解释:“我知道你进了哪间审讯室,后来除了看到一个胖子进去,就没见过别人,更别说大热天包裹的这么严实的一个中老年人,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了!”
好吧。
我三两下把衣服帽子脱掉,这大热天的确实热的我出了一身汗。
“陈潇,我等会儿要去老教学楼,那边很危险,你就别去了!”我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谁知道陈潇却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那你说我能去哪儿?当初玩游戏的四个人,魏兰和蔡云馨死了,林妙妙疯了,你觉得我能躲得过去吗?”
一时间我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我却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先去了马街。
马街并不是卖马匹的集市,而是专门卖丧葬用品和算命的。
可以说是金先生的聚集地。
张龙虎的回元堂就开在这。
陈潇看样子是第一次来这里,很是好奇的东张西望。
“周同学,我们不是应该先去学校吗?为啥来这啊?”陈潇和我走得很近,我能清楚的闻到从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香味。
这味道有些奇特,好像沐浴露的香味,又像是栀子花的香味,感觉有些熟悉,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总之很好闻,比一般女同学身上的味道都好闻。
“你别总叫我周同学了,感觉太陌生了,你叫我名字就行!”
我说着走进一家纸火铺,让老板给我准备一些纸钱,还有朱砂,墨斗线,画符用的黄纸等等一些晚上能用到的东西。
“那你也别叫我陈同学,叫我潇潇吧,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陈潇好奇的打量一个纸人,可看了半晌后却一脸惊讶的问我:“快熟,这纸人咋不点眼睛啊?”
我瞥了眼陈潇旁边的纸人,随口道:“知道画龙点睛的故事吧?这纸人要是点了眼睛就会活过来。”
陈潇本来还很好奇的凑近了看,可听我这一说,顿时吓得往后缩了两步,紧紧地搂着我的胳膊。
那奇异的香味再次扑鼻而来,让我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两大口。
刚做完这举动,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我有多流氓。
我飞快的看了眼陈潇,她也注意到我先前的举动,小脸有些红扑扑的,见我看过去,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我忙岔开话题道:“所谓眼睛,既要有‘眼’也得有‘睛’,这样才有眼睛的精气神,这纸人要么没有眼睛,要么只能有眼,而不可点‘晴’。
若是纸人有了眼睛便会恋世,这样它们的魂就会永远地留在了人间。
所以送给逝者的纸人面部不能有眼睛,这成了我国民间不敢逾越的规矩。
也因此,民间纸匠师傅们坚信,他们若是给纸人们画上眼睛,那就会给自己带来霉运,所以你看到的,但凡是正规的纸火铺里的纸人,都不会点睛。”
陈潇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好奇:“难不成点了眼睛真的能让纸人活过来吗?可我以前去上坟的时候,也见过有眼睛的纸人啊!”
我拿出支烟叼在嘴里,可想到这里是纸扎铺,又悻悻的把烟收回去。
哦?
我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陈潇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解。
“没什么!”
我摇摇头,应该是我多想了。
纸人点睛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请真正的大师帮忙。
不过很少有人会这么弄,毕竟这会折了自己的寿元,除非钱到位。
只有像一些特别讲究,还特别有钱人才会去请大师给纸人画眼睛。
这步骤我也会,就是临出殡发丧之前用公鸡一只用针扎公鸡冠子的鸡血,针粘着鸡血扎纸人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等七窍称为开光。
等纸人到了下边,就会成为已故之人的奴仆了。
第二种情况则是,一些黑心商家为了让纸人卖得出去,给纸人乱点眼睛,赚黑心钱。
下边的人收不到烧的‘奴仆’不说,反而还会害了自己,让自己流年不利。
我想陈潇以前去上坟的时候,家里人买到的应该是冒牌货。
毕竟她都穷得一天打两份工了,想必家境也不怎么样,咋有可能花几万块,甚至十几万请一个大师帮忙给纸人点睛?
“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陈潇突然惊呼一声,嗖的一下躲在我背后,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下摆。
“怎么了?”见她脸都白了,我有些疑惑。
“你……你看那个纸人,有眼睛!”陈潇想抬起手指着前边,不过手刚抬起来就被我一把压下去。
纸人,纸马,棺材,还有佛像,坟墓这些都不能随便乱指的。
我顺着陈潇示意的方向看去,也被吓了一大跳。
那纸人有巴掌大,放在最上层的货柜上,两只眼睛红彤彤的盯着我看。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要办白事,居然花大价钱给纸人点眼。
虽然理论我是知道,不过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给纸人点睛,难免有些好奇。
我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这不是纸人。
这是一个泥塑。
所谓的泥塑就是用泥巴捏成的。
这泥塑看起来和兵马俑似的,身上穿着一件古时候的铠甲,手拿长矛。
不过这泥塑并没有真正的开了眼,而是用两张红纸贴在眼睛上,猛地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两只红色的眼睛。
除了眼睛看不到,这鼻子,嘴巴耳朵都整的惟妙惟肖,就连发丝都是一丝丝的,和真头发一样。
“快熟,你的东西好了!”
就在我准备拿下来看看时,纸火铺的老板拿着东西走了出来。
纸火铺的老板姓马,我都叫他马叔,大伙都是在马街混饭吃的,彼此都认识。
“马叔,你这店里还卖泥塑的?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手艺。”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随口问了句。
马叔看了眼那泥塑,笑道:“我哪有这手艺?是有个客人留在这的,说是梦到老祖宗在下边被人欺负,想烧个将军下去保护他老祖宗,就专门去了鬼市的浮生木雕请了这个,可浮生木雕的陈老不愿意给他开眼,就打听到我了,让我帮他给这泥塑开开眼,这两天不下雨,没接到雨水给这泥塑洗眼,只能用红纸先贴着,过后才能开眼。”
“浮生木雕?”陈潇突然惊呼道。
“咋了?你去那买过东西?”我有些诧异。
这泥塑做的如此逼近,相信价格肯定不便宜,陈潇有钱买?
“不是!”
陈潇摇摇头,脸色微微有些些许变化:“这浮生木雕是我爷爷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