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点阴灯
李凡脸上全都是血,牙齿上还沾着几块碎肉。
那双布满了红色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笑的无比诡异。
我惨叫一声,从二楼掉了下来,好在被下边的人给接住了。
“小道长,你是不是看到小凡了?他在干什么?”村长焦急的问。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快的都要从胸膛蹦出来。
过了好半天我才结结巴巴的说:“他……他脸上全都是血。”
一听这话,村长啊的叫了声,急急地往后退了两步,被吓得不轻。
沉默半晌,他沉声道:“张天师,只要你救回小凡,你挖开我爹坟墓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
张龙虎没说话,沉着脸掐着手指,我们也不敢打扰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再次看向我:“快熟你再上去看看。”
还去?
我知道抱怨没用,做了下思想斗争我只能答应。
上前去,张龙虎把一盏煤油灯递给我。
“你找到他以后千万不要让他看到你,然后你点燃这盏煤油灯往旁边大门走,把他引下来,下来以后我自然有办法处理,记住!灯千万不能灭了!”
我摸了摸手上的手链,这是江半仙之前给我的,让我二十四小时戴着千万不能拿下来,能暂时保护我。
手链那冰凉的质感给我带来不少安全感,虽然目前来说这手链并没有起到什么关键用途。
上次我被静姐掐着脖子,手链也没能保护我,不过好在能当个心理安慰吧。
我拿着煤油灯再次顺着排水管爬上二楼,里边还是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亮。
我先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会儿,没看到李凡。
我又轻手轻脚的拉开窗帘。
不过这一次我做足了准备,一只脚跨在栏杆上,要是真有啥我就往下跳。
可窗帘全都拉开,还是没看到李凡,房间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房间门倒是开着的。
我鼓起勇气咬咬牙翻了进去,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在黑暗中有人盯着我,恐惧感油然而生。
可我转过头却看不到人影。
一楼的灯是亮着的,借着从一楼透上来的光线,我快速的扫了眼四周,还是没找到李凡,只看到一条血迹顺着二楼的楼梯一直往下。
那血迹很新鲜,像是拖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走过留下的。
李凡刚才该不会在杀人吧?
这想法一出,我顿时就后悔了,万一他把我宰了咋整?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退回去的时候,一楼再次传来幽怨的歌声,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死就死了!”
我鼓起勇气往楼下走,脚尽可能的避开楼梯上的血迹。
一楼已经布置成了灵堂,应该是为了迎接老太爷准备的。
在我们这,尸体运回家都要在家里停留三天,然后算时间送上山下葬。
客厅里到处挂着白布,在大厅中间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供台上放着一张老太爷的黑白遗照。
“勿怪勿怪!”
我对着相片在心里默念了两声算是心理安慰。
可在刚转身的那一刹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眼角的余光竟然看到了遗照上的老太爷在笑。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再次转头看去,却发现遗照好好地。
奇怪,难道是我眼花了吗?
没等我想明白呢,就听到凄凉的歌声从摆放在客厅中间那口棺材背后传来,还有几声猫的惨叫。
奇怪,这村长到底准备了几口棺材啊,怎么这里也有一口棺材。
李凡站在棺材的另一边,穿着一件唱戏的服装,捏着兰花指在转圈圈,凄凉的歌声从他口中传出。
“郎在欢心处,妾在断肠时,委曲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离易,弃妇如今悔恨迟……”
最让我感到惊悚的是,他的另外一只手里还掐着一只白猫的脖子。
那白猫被掐的在半空中拼了命的扭动着身子想要脱离李凡的控制,锋利的爪子把李凡的手臂抓出一道道血痕。
就在李凡唱到高音部分的时候,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白猫。
语气却格外的温柔,轻轻地用手去抚摸那小白猫的脑袋。
“小白,你不乖哦,来,妈妈抱。”
突然,李凡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鲜血淋漓的菜刀,对着白猫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一边砍,一边失心疯的大笑:“砍死你……先砍你的手,再砍你的脚……乖,妈妈喜欢乖孩子。”
白猫的脑袋咕噜一下,从李凡的手中滚到了棺材里。
我垫着脚往棺材里看,差点没吐出来。
棺材里全都是血,已经有好几只猫被分尸了,内脏到处都是。
“你不乖,妈妈最讨厌不乖的孩子,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李凡突然变得癫狂起来,双手抓着白猫尸体用力向两边撕。
唰的一下,白猫的尸体被撕成了两半,血液,内脏从头淋下,把李凡染成了一个血人。
他抓起一块猫的脏器放在嘴巴里用力的嚼,血液顺着嘴角滴落,那场面别提多渗人。
大半夜的,一个男人穿着女人唱戏的衣服,在灵堂里抱着一只断了头的白猫在吃内脏,我胃里一阵翻滚,差点没吐出来。
我强忍着恶心,蹲在一块从二楼悬挂下来的白布后边,哆哆嗦嗦的用打火机点煤油灯。
不知道是我太紧张,还是这火机受潮了,我打了好几下都打不着火。
越着急这火就越点不起来,头上的汗珠一滴滴的往下掉,手心里全都是汗水。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也越发的重。
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那歌声清晰地飘进我的耳朵里,鼻尖漂浮着令人反胃的血腥味。
“呼!”
终于,火苗燃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的用一只手挡住火苗,往煤油灯上靠。
就在准备点燃煤油灯的那一刹那,也不知道从哪儿吹了一阵风,火灭了。
该死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有风。
可能是我运气突然上来了,我又打了下火机,火瞬间就燃了。
可不到半秒钟的功夫,火苗再次被吹灭。
奇怪了,灵堂门和窗户都关上了,我身旁的白布都没动,去哪儿要风?
我疑惑的往前看,正好和满是鲜血的脸对上。
李凡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我的面前,噘着嘴轻轻地对火苗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