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嘲讽谁，傻子都听得出来，可人家没有指名道姓，你又不能把别人怎么样？
林霜看沈阔和李志民的脸色都不太好，担心他们沉不住气，于是说：“要不咱回去吧，六六和一一困了。”
说着，她走到沈阔身边，小声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没必要跟这种小人正面刚。”
沈阔虽然生气，但也同意林霜的说法，于是先带他们回家。
沈萍也怕李志民冲动，回去的时候也一直拉着他的手。
大过年的，大家都不愿意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心情。
等走到老太太家时，沈阔就对李志民说：“你把行李拿出来，到咱家去睡。”
“不用了，不是还有一间空房吗？我简单收拾一下就能睡了。”李志民说。
“上我那边收拾也一样。”沈阔坚持，“你跟萍儿还没结婚，住在一间屋子里不合适。”
“……”
他这点小心思，大家都懂，不就怕李志民和沈萍晚上把持不住睡到一块去吗？
沈萍到底脸皮薄，对于她哥这种隐晦的暗示也感到难为情，于是让李志民跟着他们回去。
深夜，沈阔听着身侧清浅的呼吸声，断定林霜已经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起床。
他穿好衣服，刚拉开房间门就看到堂屋里有一个人影。
“你干嘛不睡？”沈阔问李志民。
李志民回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干嘛也不睡？”
两个男人心里想法一致，不再多说就一块出了门。
“咱现在就去那个女人家？”李志民问。
“不是。”沈阔说：“我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咱先去找知道的人。”
沈阔带着李志民来到林家，然后走到她家对面的小巷子里，再敲响了胡家的窗户。
胡小斌今晚跟同村的小伙伴玩到半夜才回来，刚躺下就听到窗户被敲响，他以为是玩伴又跑来找他了，谁知道推开窗户就看到沈阔站在窗外。
“阔哥，你好久没来找我了。”胡小斌喜出望外。
沈阔就是他的小老板，从当初让他煽动村民去叶家闹事，到后来帮他家砍柴挑水，他从沈阔身上赚了不少零花钱。
自从搬去县城之后，沈阔跟胡小斌几乎没有联系了，几年不见，他个子已经蹿高了许多，连声音都已经变粗了。
“是好久，你小子都变成小大人了。”沈阔说：“你现在读高中了？”
“没有，你也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去年上完初中就正式给家里挣工分了。”胡小斌说着，突然想起最近听村里人说沈家姑爷办了家组装厂，他立马道：“阔哥，我不想下地，你能不能带我去你姐夫的组装厂上班。”
胡小斌虽然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从小就是个机灵的，要是他肯静下心来学组装，也不失为一个好苗子。
“可以是可以，但组装厂在石林镇，离咱这很远。你还小，要是你爸妈同意，我就带你去。”沈阔说。
“好，我明天就跟我爸妈说去。”胡小斌听着就蠢蠢欲动，正想细说的时候，却被沈阔打断了，“今晚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胡小斌拍着胸口保证，“只要我帮得上，肯定帮你办妥，免费的。”
“就你机灵。”沈阔扫了他一眼，说：“你先帮咱去找点血，鸡血、鸭血那些都行。”
“我奶奶昨天杀鸡的血还留着呢，我现在就给你拿去。”
胡小斌说着，转身就往里面去。
林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阔意外地还在睡。
她趁着三个孩子还没醒来，就先起来去厨房做早饭。
她刚走出堂屋，就听到外头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是隔壁的刘婶不知道在跟哪两个大婶在说话，听上去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毕竟，今天是大年初一，乡邻碰到肯定是互相说着过年的吉祥话，不应该这么讨论事情。
她有些好奇，于是拉开门想去八卦一下。
“刘婶，新年好呀！”林霜笑着问好。
“霜儿，新年好。”刘婶一边应着一边把她拉了过去，表情严肃地说：“你们家今天烧香了没有？没有就多烧一点。”
“怎么了？”林霜不懂就问。
刘婶的声音越发沉重，“咱村里可能惹到东西了，昨晚黄家的屋顶竟然在滴血。”
“滴血是什么意思？”
“昨晚黄秀芬睡到半夜，突然觉得有水滴到脸上，她本以为是下雨屋顶漏水，谁知道起来把煤油灯点着，抹了把脸，然后就看到满手都是血。”
“……这么恐怖？是真的吗？”林霜听着也有些害怕。
“当然是真的。”刘婶说：“黄秀芬都被吓坏了，现在一直发着高烧不退，杨桂兰说她昨晚去河边放烟花，可能惹到东西了，今天一清早就去河边烧纸。你们昨晚有没有去河边？要是去了记得多烧一点，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林霜听到这里，好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知道了，谢谢婶子，我等会就烧。”林霜说完就回家了。
她先去厨房把馒头和鸡蛋蒸上，然后才回了房间。
推门进去的时候，沈阔正在穿衣服，看到她进来就问：“今天又没啥事，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林霜走过去，看着他问：“黄秀芬的事，是你干的？”
沈阔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不过也没想过隐瞒，大方承认了。
“大晚上的爬人家屋顶，你知不知道很危险的？”林霜忍不住教训道。
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身手，而是这年头没有路灯，初一连月光都没有，乌漆墨黑的，要是不小心摔下来，断手断脚都算是轻的。
“我知道。”沈阔把她抱入怀里，说：“我就负责把风，上屋顶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
“当然是李志民。”沈阔理所当然地说：“现在是他媳妇被人家欺负了，他要是还能坐以待毙，我还不放心把萍儿交给他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也不能带人家去干这种危险的事。”
“这对于一个当兵的来说，危险程度都赶不上他们的日常训练，你多虑了。”
“……”这话太有道理了，林霜根本没法反驳。
虽然他们这次的行动有些走偏锋，不过这黄秀芬也是活该，林霜心里也忍不住舒服起来。
“好了，早饭差不多好了，你去看看李大哥起来没有。过门都是客，咱不能怠慢人家了。”
“好。”沈阔应下就跑去隔壁喊李志民起床。
他在门口喊了两声没人答应，他觉得奇怪，刚好这门没有门栓，于是轻轻把门推开，然后就看到李志民正通过窗户从外面往里面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