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这一路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身上会起火?”
阎黎见苏姻盯着被烧成灰烬的树妖垂着头若有所思。
他想起自己刚来时的所见,心里依旧后怕。
现在的阎黎还没有意识到,苏姻的反常和他有什么联系。
苏姻蹙起了秀眉:“阿黎,你知道万妖血吗?”
她蓦地想起,刚才那两只妖的嘴里都提到了这个。
并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这万妖血就在她的体内。
“万妖血?”
阎黎摇了摇头:“不曾知道。”他开口解释道:“我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狼山。
那里虽不算太平,但好歹这么多年来没有出现过妖。所以,有关妖的事,我了解的并不多。”
他从小只知道自己是半妖,和狼族里的狼不同。
除此之外。
关于妖的全部听闻,他还是下山之后,才开始慢慢知晓的。
苏姻听到阎黎的解释后,突然敛下了眸子。
小狐狸虽是半妖,但好歹也是妖族一脉。
若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
自己又从何能得知?
苏姻叹了口气。
为今之计也只有既来之则安之。
“阿黎,你没事?”
苏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阎黎应该是奋不顾身的冲进火海的。
那两个道行在他之上的妖,都被那股火焚成灰烬了,小狐狸竟然安然无恙?
苏姻这才垂眸看向阎黎身上的衣服,竟是没有半点被火烧过的痕迹。
她微微眯了眯眸。
心里断定此事绝不是像表面这样的简单。
阎黎诚实的回道:“没事,师父要不信可以检查一下。”
他作势,还真的当着苏姻的面,转了一圈。
苏姻也大大方方的看着他。
确实。
别说烧伤了,他身上连点火星落过的痕迹都没有。
这委实不正常。
其次不正常的还有她自己,被火焚身的痛觉,仿佛还没有完全消散。
那种痛苦让苏姻仍心有余悸。
可到头来,大火却因为阎黎的到来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不是那还在劈啪作响的树妖,苏姻一定会觉得这必然是一场梦。
苏姻还想起了一个问题。
阎黎压根就不识路,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又是怎么知道她有危险的?
苏姻冷静下来后,才发现每一件事都疑点重重。
不行。
她得捋清楚。
不然这些问题,一直在她心里,挠心挠肺的搅得她无法安宁。
苏姻仰着头,看着阎黎的赤瞳问:“阿黎,你告诉师父,你是怎么找到为师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主要是多亏了雪妖王。”
阎黎回想找苏姻时所承受的心理压力,他不太想再体会那种感觉。
所以就拣主要的说。
“雪妖王?”苏姻皱着眉:“他不是在雪山吗?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路程的话。
这里距离雪山已经有段距离了。
而且照她观察,雪妖王的责任心很重,他也不可能会跟着他们下山。
难道说……
苏姻咬着下唇:“你跑到雪山去了?”
她不是问阎黎,而是在陈述。
如果说他是依靠雪妖王的帮助才能找到自己。
除了他们在山下相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阎黎离开后走到了雪山。
“嗯。”阎黎没有隐瞒,他点头承认:“是,我又到雪山了。”
“你怎么回去的?”
苏姻想到他根本不识路。
对于一个路痴来说,别说走过一次的路,就算走过十次的路,他也未必能找到回去的路。
可是通往雪山的路,他们只走过一次。
并且这条路还需要绕过许多的障碍,才能直达雪山。
阎黎在这么短时间内,还不识路的情况下,他居然完成了一个来回。
苏姻有些震惊。
“我不知道,我只是漫无目的的一直往前,具体走到哪,我自己都不认识。
最后是雪妖王的声音唤醒了我,我才知道我竟然又折返了回去。
那个时候我就想,或许这就是天意,然后就起了留在那里的念头。”
阎黎先是摇了摇头。
而后,他又把自己离开后的经过详说了一遍。
苏姻盯着阎黎的眸子瞧了好一会儿,直到那里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才放下了疑心。
小狐狸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致命弱点。
他只要说谎眼神就会下意识的躲闪。
这也是苏姻为什么直视他眸子的原因。
没有变化就说明,阎黎没有说谎,他所言的一切都是实话。
“他刚刚说什么?他说他想留在雪妖王那里,我没有听错吧?”
苏姻有些反应迟钝。
她才消化完阎黎的话,然后瞪着眸子,有些怀疑道。
卷卷无情的打破苏姻的自我安慰。
“没错,反派刚才是那么说的。”
它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苏姻伸手揪住阎黎的耳朵,眯着眼睛气呼呼的道:“你既然那么喜欢雪妖王,为师再给你个机会,我送你过去怎么样?嗯?”
最后,她挑了挑眉,用鼻发出了一个疑问。
“师父,我错了。”
苏姻的力度并不大,也没有给阎黎带去太大的疼痛。
他故意呲着牙,其实就是想让她心疼。
阎黎看到苏姻依旧在乎他的时候,他的心里滋滋的。
更把苏姻的动作代入了打是亲骂是爱。
这句话还是她当初教他的,自己现在也算活学活用。
“我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产生那种念头。”
为了讨苏姻开心,阎黎不介意继续补刀。
只要她开心,他就高兴。
“噗呲——”
苏姻被阎黎滑稽的样子逗笑了,她顺势松开手,掩唇轻笑。
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板着脸,咳嗽了一声:“咳咳……看在你诚恳认错的份上,为师就不予你计较了。”
她可不能在徒弟面前失仪。
要不然可一点威望都没了。
阎黎:师父,你失身都不怕还怕失仪?
“师父,那……”
阎黎往周围扫了一圈,发现不见那个陌生的男子,他有些好奇。
不过更多的是无以言比的欣喜。
这是不是代表,在师父心中,他还是有位置的。
“怎么了?”苏姻见阎黎吞吞吐吐,她挑眉问道。
阎黎摇头:“没什么。”
他想了想,还是不想让无关人员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氛围。
“那启程吧,这回耽搁的时间太长了,母亲肯定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