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官,我看迷雾散尽,是不是妖物已经被除掉了?”
“小旗官是否受伤?我这还有一些药物。”白衣夜从怀中掏出瓷瓶。
“那个血迹斑斑的人是谁,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李清泉回头看了一眼苏里南,身形消瘦,不像他认识的任何一人。
面部虽被血污覆盖,却有种熟悉感。
苏里南回头,看着几人就这么忽略自己,面皮抽动不知该说什么好。
太阳落山,苏里南终于找水洗漱完毕。
几人在祠堂中升起一滩篝火,在住户家中找了些食物,边烤边吃,各自诉说经历。
石阡几人早已认出来,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番,但还是坐在了苏元身后。
“我儿威武!我这个小旗官早就让你来当的。怪我怪我,没让你尽早习武,不然你现在可能已经五品四品了啊!敬告列祖列宗啊,我苏家终于要出头了!”
“现在你接了我的位置,正好我可以好好陪陪你娘。”
苏里南看到石阡几人越过自己的时候,心中难免失落。
但看到儿子已独当一面,更多地还是欣慰。
仅此一役,他更觉得生命金贵,正好可以用余下的时间好好生活。
一直有些脱线的苏里南严肃起来,苏元也正经回了一句。
“娘亲她整日以泪洗面,要是知道你还活着,怕是能开心得跳起来!”
“唉,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城了。”
入夜,几人找了相邻的房间睡下。
一天时间内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苏元也感觉有些疲惫,倒头就睡。
可刚刚睡下,脑中响起急促的呼喊声:“苏元!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海妖在苏元脑中叫喊不停,让苏元不得不睁开眼。
“海神大人,让我先睡个觉行不行!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扰人清梦!”
“首先,你不要叫我海神大人,你这真神在身,我可承受不起,你可以叫我沧波”
“其次,你说好的,事情解决了就放我出去,这鬼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我听到了监牢内发出的嘶吼,这里面镇压的怪物一个比一个可怕!我感觉都要被吓出毛病来了。”
“行行行,放你出来。”苏元无奈地坐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了狴犴腰牌。
尝试的说了一句:“放…沧波出来?”
话音刚落,狴犴腰牌上放出一阵白光,一道上半身人类,下半身赤蛇,背生双翅,珥两青蛇的虚影飘了出来。
“啊!自由,自由的感觉!我沧波蛇母又回来了!”
“行了行了,哪来的回哪去,别打扰我睡觉!”
“拜拜了小家伙,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待我修成正神,必定满足你三个愿望!我去也!”
接着沧波摆动蛇尾,一个弹射,吹开房门,破空而去。
苏元实在是累,倒头就睡,不再管这闹腾的海妖。
可眼睛刚眯上,一个小心翼翼的女孩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个……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别烦我!”苏元皱眉翻身,怎么睡个觉这么麻烦。
“别睡了别睡了!帮我个忙!”声音又绕到了苏元正面。
苏元依然没有睁眼。
“别睡了!”
尖细的声音吵得苏元美眉毛一皱。
眼睛一睁,一看还是沧波。
“你怎么又回来了?”
“就是,事情跟我想的有一点点的出入,”
“我没有可容纳灵魄的身躯,一入天地,灵魄就不断被磨损……”
“这样…这样我别说恢复实力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孤魂野鬼的!┭┮﹏┭┮”说到这,沧波声音中又带上了哭腔。
“啧,我说你一个五百多岁的小姑娘,能不能不要哭哭啼啼的?”
“我……我也没办法啊!现在身体也没了,出也出不去……呜呜,我怕是连合适的身躯都没找到,意识就被磨损没了。”
“那你想怎么办嘛?”苏元问了一句。
“那个,可不可以让我进去……那个地方。”沧波蹲在苏元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苏元的胸口,生怕被拒绝。
她也是出来之后才发现那腰牌竟可以隔绝天地磨损,甚至可以温养灵魄。
只怪之前太怕了,完全忽略了天道磨损。
“那个地方?”
“就是那个真神居所啊……让我在里面待一段时间,能找到合适的身躯,我再离开如何。”
“给住宿费。”
苏元翻了个身,大半夜扰人清梦非要走,现在说回来就回来,肯定得付出点代价。
那歌怎么唱的来着: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住宿费?我住在牢里,你竟然还要我住宿费!你还是个人吗!”沧波脸色一变。
“半刻钟时间考虑,之后我要睡觉了,就这一次机会。”
“你欺负一个五百岁的小姑娘,你有良心吗!”
“哭?哭也算时间的哦。”
“我…我…没钱……宝物也没有……”她一个妖要钱确实没什么用。
偶尔去人类的集市买东西,也是直接从祠堂供桌上面拿钱。
至于法器,那是妖族最缺的东西。
“啧,你离开了腰牌,我们恩怨已清,想要白吃白住可不行。”
“要不,我给你打工吧,我挺厉害的!疏通水利,灌溉农田我都很拿手!抓鱼我也在行!我还会做水煮鱼,做冰镇鱼片!”
“一个海神,就这么点能力。”苏元摇头:“算了吧,我就吃点亏,进来吧。”
苏元终于坐起身来,脸上哪里还有一点困意。
“先说好啊,住一天打工一月,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你!你诈我!”沧波蛇尾砸地,感觉自己被骗了。
“你就说进不进来吧,能瞻仰狴犴真容,你就偷着乐吧。”
有一个海神给自己打工,想想就觉得带劲。
而且她的雾海和水面折射的能力,战斗中作用可是大得很,算是苏元额外的保命手段了。
“哼!”
沧波闷哼一声,一溜烟钻进了狴犴腰牌内。
“还有一件事,你帮我留意下合适的躯壳!找到之后我立马就离开。”
“这个是另外的价钱了。”
“……”
沧波觉得自己之前肯定是瞎了眼,竟然觉得苏元是个好人。
但即便她少和人接触,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现在只能忍气吞声,在监牢里默默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