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迎华殿,惠妃的心还在狂跳不已。
最近几天如同做梦一般。平时对她冷得像冰一样的赵景楠,请她坐下一起喝茶,两人甚至还推心置腹地聊了许多事。
惠妃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中的人影发呆。
那边厢,赵景楠也坐着没动。
半晌,他对立在身边的小太监道:“这杯子脏了,扔了吧。”
说罢,拂袖离去。
只剩下小太监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夜幕渐渐垂下,寂静的皇宫显得格外清冷。赵景澄看看四下没人,悄悄从后门溜进了迎华殿。
烛火下,惠妃正坐在床榻边看着一枝干花发呆。
“我来了。”赵景澄看着惠妃,随手脱了外衫放在床榻边的椅子上。
“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惠妃似是无意地盯着他腰带上的玉佩:“总不见来我这里。”
“你以为我是不想来?”赵景澄将她抱上床榻:“还不是为了郴州那边的事情。”
“郴州那边不是有赵宸盈在盯着么。”惠妃的手臂环上了赵景澄的脖子。
“那边缺粮。还不是要我和舅舅从官库中调派。”
赵景澄语气中有一丝疲惫:“好在路上没出什么岔子,昨日粮食已抵达郴州。”
“算了,提这些事做什么。”赵景澄解了腰带放在床头,顺手熄了床头的烛火。
两人厮混过后,惠妃悄悄从赵景澄的腰带上解下那块玉佩,转手藏在了自己枕下。
隔日,她便去小蓬莱见赵景楠。
当她把玉佩拿出来时,赵景楠有些惊讶。
“思来想去,唯有这块玉佩可以配得上七殿下。”惠妃眼中波光流转,脉脉含情。
赵景楠避开她的眼神,仔细看着玉佩。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便是皇上赐给赵景澄的玉佩。
她没有说她是怎么拿到的,他也没有问。
“果然是稀世珍宝。”赵景楠摩挲着玉佩,啧啧赞叹。
“七殿下喜欢就好。”惠妃盯着玉佩上赵景楠白皙修长的手指。
“我先暂借这宝贝几日。”赵景楠似是对这块玉佩爱不释手:“过些时日一定原物奉还。”
“不急。”惠妃心里想着,赵景澄那人也不是个爱玉的。早两天晚两天还回去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我就谢过娘娘美意了。”赵景楠笑笑。
那笑容让惠妃心中又是一动。
赵景楠没在宫中多做停留,出宫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府邸。
他拿出玉佩,在手中反复摩挲。
那玉佩温润细腻,美轮美奂。
“真是个好东西。”赵景楠满面尽露讽刺之意,眸色深不见底。
半晌,赵景楠缓开口:“贺录。”
“属下在。”
“拿着。”赵景楠将玉佩递给他。
贺录起初还不知是什么,待看清后不禁大吃一惊。这不皇上赐给二皇子的玉佩么!
“你拿着它去郴州。”赵景楠意味深长地看着贺录:“上次我已经交代过,你应该知道要把它放在什么地方。”
贺录心中一凛:“属下明白,定不负殿下所托。”
出了房间,贺录的心还在砰砰直跳。他小心地把玉佩揣在怀里,隔着衣服用手又确认了几次。这次殿下交给他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若是失败,他这条命也就交待在郴州了。
看着贺录离去的身影,屋中的赵景楠也在沉思。这次的行动,对他来说亦是一步险棋。但他从来就是个善弈之人,他也享受这种棋行险招的快意。
赵景楠站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取出一幅郴州的守备图,缓缓摊开在桌上。看着看着,他不禁眯起了眼睛。他的计划应该没有疏漏,只是不知道,南广和鲤云州会不会像他设想的那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