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兰正想得出神,忽然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
她转头一看,过青青已经进了屋。
“昨晚歇息的可还好?“过青青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
“挺好。”猗兰说的是真心话。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习惯。”
两个人有的没的聊了半天,过青青眼神闪烁,突然问:“你可知荀公子爱吃些什么?”
猗兰愣了一下。
荀玉之前来过平宁王府几次,过青青认识他也不足为奇。
但荀玉爱吃什么,她还真的没留意过。
看她发愣,过青青冲她挤挤眼:”你帮我问问。”
看着过青青微红的脸颊和闪躲的眼神,猗兰心中明白了八九分。
她没有挑破,只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难怪母亲说你是个可心人。”
过青青扶住依兰的手臂,埋头在上面蹭了蹭,像是已与她熟识了若干年。
猗兰目送她离开,屋外阳光明媚,亭台楼阁,花草树木,一派宜人风光。
不如在府中走走。
昨日她问过秋红,府中除了与谁同坐轩,其他地方皆可随意走动。
现在是夏末,秫香馆旁边的池中,莲花开得正艳。
猗兰慢悠悠地走去亭子那边。
她刚在池水边站定,一阵悠扬的古琴声从远处飘来。
这琴声清越婉转,如涓涓细流,连夏日的热气都被驱散了几分。
猗兰被这琴声吸引,不知不觉就随着声音来到了一处屋子前。
屋子门楣上书“留听阁”三个字,两扇门大开着,屋中一位白衣女子正在抚琴。
她的素手不急不徐,只在琴上轻轻一拨一挑,悠扬的琴声便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她弹得出神,猗兰也听得出神。
直到一曲终了,那女子方才抬头。
这不是上次茶楼中那位女子么?猗兰暗自惊讶。
那女子见是猗兰,先是惊讶,待回过神来马上起身见礼,面露喜悦之色: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说罢拉住猗兰的手,与她热络地说起话来。
猗兰这才知道,这姑娘名叫石文茹,乃是过聿臣的表妹。
石文茹家本在端城。五岁那年,她父亲病逝,家道中落。冯夫人怜惜她们寡母孤女,接了她们在这府中。
“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姓?”石文茹仍是极亲热地拉着猗兰的手:“如何这般巧,今日也来了这平宁王府?”
猗兰刚把名字说出口,就见石文茹的脸色变了,手也微微颤了下。
“那日一见姑娘,就觉得气质不凡,果然……”石文茹的眼神黯淡了些,嘴角的笑意看起来十分勉强:“现在不该再叫猗姑娘,该叫王妃才是了。”
听到‘王妃’二字,猗兰顿时尴尬起来:“我与王爷还未成礼,你唤我名字便是。”
见她脸色白得厉害,猗兰想起昨日过青青说她病了,于是客套几句,转身告辞离开。
就这样,猗兰每日在府中走走看看,不知不觉已过了几日。
兄长应该寄信来了。这样想着,猗兰去兴宜馆找荀玉。
兴宜馆与王府一墙之隔,用于接待不方便安排在府中住的客人。
猗兰心中明白,除了送亲,荀玉在南广还有其它事情,故此她头几天都没来打扰。
她进屋时,荀玉正在写信。
猗兰坐在一边,安静等他写完、封好,交代下人把信送回鲤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