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距离南广下聘已半月有余。
这日,云安侯府又收到了南广的来信。
信上说既然婚事已定,还望尽快成礼。平宁王府已请人看过,下个月初九乃是黄道吉日,又念及南广与鲤云州之间路途遥远,所以希望能尽早安排,侯府小姐最好即刻动身前往南广。
府里兰苑的下人们得到信后就开始风风火火地准备。只等一切停当后小姐就动身去南广。
这边猗冉也找了荀玉来商量此事。
这次猗兰去南广,一来路途遥远,二来所携妆奁甚厚,猗冉很担心路途上的安全。他本想着派几个功夫好的侍卫护送,但出了前几日七夕那件事情后,他又觉得不妥,所以安排荀玉也一同去。
“务必把她安全送到南广。”猗冉平静地说:”若是平宁王府对她不好……把她带回来。“
“我知道了。” 荀玉淡淡回了一句。
晚上的兰苑,被火烛照得明亮。下人们还在忙,小姐出阁是大事,谁也不敢怠慢。更何况小姐平日对他们也不薄。
荀玉站在窗前,朝兰苑那边看着,烛火映亮了他的脸庞。
不出三日,一切准备停当。猗兰又去猗冉屋中,兄妹二人足足聊了一个时辰,她方才动身。
因为所带的妆奁多,跟着的人也多,所以路上走得并不快,基本上每天只能行大半日,然后就要住店休息。好在荀玉已经提前安排好了路上的饮食住宿,所以一路上也还算顺畅。
几天后,一行人已经到了鲤云州和天临的交界处。
两地的交界处是一段山脉,虽然不高,但极其绵长,成为隔开鲤云州和天临的天然屏障。山路难行,队伍走走停停。
猗兰从轿中下来,站着望向鲤云州的土地,一动不动。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这片土地了。
傍晚时分,一行人落脚在山下的一个村落。
荀玉启程前就安排手下在这里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订了房间。侍从和仆役住在一楼,猗兰好清静,住在二楼。瑶芳住猗兰隔壁,以备随时听主子召遣。
安全起见,荀玉就住在猗兰隔壁另一间房。
晚饭时,猗兰和荀玉坐在一桌,下人们坐另外几桌。荀玉和猗兰坐了不多久,就觉得周围不太对劲。这家店角落里有几桌客人看起来有些古怪,安安静静,但总会时不时地往他们这桌看几眼,虽然动作十分隐蔽,但习武之人对此却十分敏感。还有几人一手执箸吃饭,另一臂却一直隐在外袍中,似乎藏有兵器。
猗兰和荀玉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不动声色,晚饭一吃完,两人就一起上了楼,楼梯拐角处,猗兰悄悄拉了一下荀玉的衣袖。荀玉心领神会,两人一道进了猗兰的房间。
一进门,猗兰把门闩好,又去闭了窗,把帘子拉上。压低声音问荀玉:”知道那些人什么来历么?”
荀玉摇摇头:”不清楚。这次启程前,我已安排人先把路探了一遍,南广王府和天临朝廷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这些人应该不是冲着联姻一事而来。“
“那能为了什么呢?”猗兰低头自言自语。
若说是为了财,那些人看着也不像普通山匪强盗,江湖流寇,倒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卫或是死士。猗兰从小生长在侯府,她对此非常熟悉。但刚才荀玉又说他们不是南广王府和天临朝廷的人。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