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欢呼声快要把庄北宸的耳膜震破。
他揉了揉耳朵,却发现手在抖。
邓越还在他身边不停地卧槽。
庄北宸莫名深呼吸一下,心脏在疯狂地叫嚣。
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他舔了舔发干的唇,想疯狂地冲上去,紧紧地抱住詹白。
但他知道他不能。
詹白纯粹的像一张白纸,他不想让詹白感觉到一丝的不自在。
第一排。
校长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不停地鼓掌:“好!好啊!太好了!”
其他的校领导也是满面震惊,一副回不过神的样子。
白乘坐在最旁边,他的手按住了桌上的钢笔。
“好棒啊。”
“詹白。”
白乘微微低着头,胸口的红玫瑰在发烫。
江洋差点跳起来。
“操!”
“牛!”
江洋大吼一声,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不停地捏着拳头,控制不住自己的样子。
周书翎站在他身边,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看了一眼江洋,摇了摇头。
在詹白的身影掀开帘幕出现在后台的那一刻,所有人不自觉地围了上去。
“詹白!我去!牛爆了!”
“美死了好吧!”
“太燃了!太燃了!”
詹白自己也在抖。
她比谁都激动。
她站在舞台上,无数双眼睛看着她。
可随着舞蹈进行,她逐渐地忘记了那些眼光。
连詹白自己都没想到,她能完成得这么好。
当她兑换了技能后,《兰陵王入阵曲》的舞蹈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最关键的是,系统所给予不仅是舞蹈动作的熟练,而是其中所包含的情感。
詹白跳着跳着,仿佛心都不属于自己。
周书翎伸出手,把纸巾递给她。
“擦擦汗吧。”
周书翎没有表情,她的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谢谢。”
詹白接过来,擦干额头的汗水。
化妆师跑过来,又把脱落的妆给詹白补回去。
“呃……好像表演结束了!”
化妆师后知后觉。
大家善意的哄笑声响起。
詹白如同行走的聚光灯被大家拥簇着询问。
“詹白,你好厉害啊!”
“詹白,你学了多久的舞啊?”
这个问题一下子引起了江洋的注意。
他挤进去,站在詹白的面前,笑道:“好啊!詹白!你之前还说你不会跳舞!你这叫不会跳舞!那我们算什么?残疾人啊!”
他的眼中满是笑意和激动的光。
詹白停顿一下,只能解释:“很久不跳了,还以为跳不了。”
跳舞这种东西讲究的是持久和坚持。
如果荒废很长时间,的确和不会跳没有任何区别。
江洋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随即又混不吝起来:
“哦哦!我好感动!这么说詹白学妹是为了给学长解围,才冒着出丑的风险帮助学长!”
周书翎上前朝着詹白伸出手,“我叫周书翎,是文宣部的副部长,你好,詹白。”
詹白笑了笑,握住周书翎的手:“学姐你好,我是詹白。”
周书翎的脸上终于露出浅浅的笑容。
“你很厉害。”
周书翎出生在书香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大学老师。
她从小耳濡目染,沾上了一身的优雅。
她在学校里很少有看得顺眼的人,除了白乘,也就和几个学生会的成员关系还不错。
现在,她承认,让她欣赏的人又多了一个。
“谢谢学姐。”
詹白和周书翎对视。
她很清楚地看到了周书翎眼中的赞扬。
来自女性的、毫无其他目的的、纯粹的赞美和欣赏。
“不行!学长今天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学长今晚请你吃大餐!”
“还有白乘他们!”
“白乘他们就自己AA,你的钱我包了!”
江洋毫无压力、笑得张扬。
“得亏你脸皮厚。”
李师婧和白乘走进来了。
周书翎在白乘进来的那一刻,眼神就落在了白乘身上。
她和白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父母祖辈都相互认识。
她也一直喜欢着白乘。
虽然白乘没有答应她的表白,但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最后站在白乘身边的人只能是她。
然而,周书翎很快发现了一个事实。
从白乘走进后台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没有从詹白的身上转移过。
周书翎的目光从白乘胸前的红玫瑰上划过,眸光淡淡,看不出别样的情绪。
不出意外,李师婧和江洋又斗起嘴来。
白乘则是站在了詹白的面前,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全被一块棉花堵在嗓子眼儿。
他站在她的面前,没有说话,但一颗心莫名又酸又软。
“等晚会结束,我们大家一起去聚餐!”
江洋朝着后台的人兴奋地大喊。
“喔喔喔喔!”
“好欸!”
大家一起喊道。
“你们自己AA,我负责包揽詹白学妹的费用!”
江洋紧接着大喊。
“切!”
大家泄气且鄙视地朝着江洋挥了挥手。
“果然不得民心啊。”
李师婧淡淡地吐槽。
江洋:“……”
他是打算去吃两百多一个人的西餐自助,请所有人的客,他这个月岂不是要吃土。
詹白换好衣服,从后台出来。
“白白!”
宋澜她们一瞬间扑了过来。
詹白赶紧抱住她们,防止她们摔倒。
宁柠还没来得及冲过去,她突然顿住脚步,看着左手搂着方渺腰、右手搂着宋澜腰的詹白,表情复杂。
为什么这个时候的詹白像极了一个左拥右抱的渣男?
“你太棒了!”
“你是我的骄傲!”
“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讲给我爸爸妈妈听!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骄傲!”
宋澜语速极快,口齿不清地说着一些话。
詹白听着听着觉得不太对劲。
方渺也语无伦次:“白白!你肯定要火!”
“你肯定又要火一把!”
“我的天!”
“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跳舞!不对!现在跳才是王炸!”
“我去!我忘记录视频了!”
“……”
方渺和宋澜像是两把机关枪,突突突地让詹白来不及反应。
宁柠上去一只手提着一个人,把她们俩从詹白的身上扯开。
“冷静一点儿行吗?”
宁柠话音刚落,宋澜和方渺直勾勾地盯着宁柠。
“知道要来后台找白白,站起来腿软,差点儿跪地上的人不配说这种话!”
宋澜一字一句地说道。
宁柠:“……”
她默默地捂脸。
詹白笑出来,挽着她们的手。
“白白!”
“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回大礼堂了!”
她们三人看着詹白认真地建议道。
如果这个时候詹白返回大礼堂坐下,她们怀疑会产生严重的踩踏事故。
她们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好。”
詹白是一个听劝的乖小孩儿。
她挽着她们的手,从后台的门出去。
微凉的晚风一下子吹走了詹白身上的热意。
深蓝色的天空上悬挂着一轮月亮。
灿烂的星辰将月亮包围,让月亮一点儿也不孤单。
风中似乎传来了栀子花香。
“詹白!”
有人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詹白抬头。
庄北宸骑着一辆和他身形完全不符合的自行车。
车筐里,是满满的纯白栀子花。
他从来没笑得那么灿烂过。
略显锋利和冷漠的轮廓柔和下来。
就像是常年封冻的雪顶融化。
他的嘴角咬着一缕阳光。
“花!”
庄北宸停下来,把满满一大束栀子花抱起来递给詹白,他说:“表演结束之后,怎么可以没人送花?”
于是,他藏在栀子花里的心意也显得光明正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