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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将衣物细致地打包成两大包,提到前院让祝明月和林婉婉过目。

确认没有遗漏后,戚兰娘从炕柜里找出针线,轻车熟路地往几件厚袄里缝金豆子。

轻声叮嘱道:“别忘了和晓棠说一声,缝在左袖口里。”

林婉婉边记录边点头,“嗯嗯。”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祝明月找出金丝甲给林婉婉套上,“此去并州不知是何情形,软甲千万别脱了!”

林婉婉在“嗯嗯”之余,还能开上一句玩笑,“没钱的时候剪下一两块抵账,一衣两用。”

祝明月在林婉婉额头上狠狠点两下,“我花的工钱比材料成本还高。”

林婉婉连连求饶,“知道了,知道了!”

天色大亮后,小院里的人按照重要程度,将行李一件件放进马车里。

祝明月上次远行后,特意改良过车厢。

受限于大吴的交通及科技情况,减震约等于无。

祝明月细心地交代道:“左边抽屉里放了一些薄荷糖和清凉油,晕车了就拿出来用。”

“你和南星在军中行动不便,若在野外露宿,就挤在车厢里睡。若觉得冷,就在睡袋外头再盖一床被子。”

……

零零总总交代一通,还是觉得不够。

深知此行不同于以往,以为只要带足了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急行军少有会停下来补充的机会,只能依靠出发时准备的物资。

林婉婉定下心来,反倒没那么慌张,“先装吃食和保暖的衣物,剩下的一半空间装医药。”

“其他不算紧要的,交给右武卫的辎重部队。”

庄旭不可能连这点东西都带不走。

祝明月思量再三,“也行。”

济生堂的人进得门来,见到的就是这般一派忙碌而又井然有序的景象。

因为林婉婉需要的药物多而繁杂,但细分下来,多是治疗金疮伤的。

和林婉婉打造的擅治妇人病的形象截然不同。

林婉婉检查过药物器材无误,交给戚兰娘装到车上去。

将众人请到西厢房,交代道:“我将要出一趟外诊,南星同行,预计年前回来。”

“济生堂的事务麻烦两位大夫了,若有不决之事,就请赵大夫来主持。”

将剩下的四个徒弟两两分组,暂时分派到郑、郭两位大夫手下学习。

同时留下不菲的寒假作业。

接下来大部分时间,林婉婉都在交接她手上的一些病人,病症、用药……

有些一些慢性病人药方不用大改,有些需要根据病情变化重新斟酌用药的,郑、郭毕竟不是专攻妇人病,朱淑顺等人又未出师。

林婉婉索性在后面附上其他大夫的推荐名单,希望病人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

吴越说的重金最好是真的,否则她损失的客源,赔都赔不起。

至于长安其他的朋友,只能由祝明月等人转达。

谢静徽问道:“南星呢?”

以为姚南星会来小院和林婉婉汇合。

林婉婉轻描淡写道:“在她亲戚家,我待会去汇合。”

“回医馆去吧,病人该上门了。”

打发走济生堂一行人,小院也收拾好行李,送林婉婉去太平坊。

第二批人说是午时出发,走之前不得花时间整队吗。

自天亮后,无数“生人”出入右武卫大营。

有些是吴越找来的,有的却是主动上门。

防范突厥入侵,右武卫北上增援的事,已经不是秘密。

范成明天刚亮的时候就离开了,这批出发最早的探路小分队,除了冬衣和必备物资,分得的干粮是最差的。

无他,时间太紧,来不及制作。

每人一条列巴,几条肉干,再加上一袋炒面。

范成明当时的表情,比即将跑一千多里路还苦。

天亮之后,右武卫的粮车推进隔壁右屯卫,借用他们的锅灶和伙头兵制作干粮。

轮到第二批出发的队伍,终于有稍好一点的锅盔,但冬天就着冷风吃,味道大打折扣。

薛曲亲身过营,和吴越韩腾密谈近半个时辰。

在吴越离开,吴岭尚未返回的真空时间段内,托付重任的,就是这两位大将军。

主要倚靠的是薛曲,韩腾毕竟精力不济,只能在关键时候上场。

巩固了己方势力,吴越琢磨拉拢中间派。

卢自珍是他选定的合作者之一。

卢自珍没听信裴子晋的馊主意,在马球杖里藏剑。

他又不是天天打马球,拎着马球杖招摇过市,是个人都知道里头有鬼。

除了大朝会和觐见,他和身边人,不可能同时失去武器。

这个身边人,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敌人。

右武卫此刻北上增援,卢自珍立刻意识到并州有变。

要么吴岭出事了,要么就是吴岭决定赌上所有,出塞作战,后方需得信得过人镇守。

卢自珍成为中间派,既是他个人的选择,也是吴岭的默许。

中间派并非全然中立,都有微妙的倾向。

卢自珍是个聪明人,自然不喜欢和蠢货打交道。

卢自珍两手空空地进入右武卫的帅帐,见吴越独坐上首,韩腾和薛曲分坐下首左右。

像极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卢自珍眉头微微一挑,这时候总不会是来审他的。

那就是拉拢了!

薛曲笑意盈盈道:“恭喜自珍兄晋封郡公。”

杜松能因为元宏大一事强行提拔为大将军,出大力的卢自珍自然忘不了。

抓一个国公晋封国公,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打出灭国之战的将领,岂不是要封王?

晋为郡公,卢自珍也赚大发了。

毕竟他在这件事里,最大的付出就是活动了一下拳脚。

卢自珍坐在韩腾旁边,不急不缓道:“托元宏大的福。”

回头看周围同僚,暂时没发现能再为他的军功和爵位添砖加瓦之人。

几人寒暄一会,吴越切入正题,问道:“父王先前给卢大将军的方子,用得如何?”

常人一听方子,大多会自动联想到药方,但吴岭给的,却是一张不折不扣的食方。

卢自珍心里犯嘀咕,但打听到几个心腹卫营都是这般做,便也照做不误。

长安城内竞争激烈,左御卫晚入局,争抢不过几个先下场的,只能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

卢自珍实话实说,“施行数月,但具体是何用处,实在没看出来。”

韩腾淡然一笑,“那是一张预防军队营啸,助力夜袭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