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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照抓住漏洞,“表兄认识白家娘子?”

秦景正色道:“白三娘并非寻常闺秀,不该被挂在嘴边评头论足。不止是她,连她的兄弟、未婚夫我都见过。”自从认识祝明月一帮人,秦景深刻认识到女人绝不简单。

若是其他人这般形容,定然以为说的是通家之好,但秦景的秉性孙安世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只是强调绝无私相授受的可能。“白三娘怎么个不同寻常法?”

秦景正色道:“大公子,若论单打独斗,两个你一起上也近不了白三娘的身。”

孙安世的武艺并不是真的稀松,只是平平而已。无奈找上的对照组太过高杆,反衬的格外无能。

一听秦景的话,孙安世卢照顿时对素未谋面的白秀然贴上四个字——敬而远之,并且格外忧心她未婚夫往后的命运。

孙安世:“那你可知晓白大郎的秉性喜好?”

秦景:“素无来往,但他应该偏好门第卓然的文学之士。”这个消息不是白家姐弟透露的,而是杜乔所言。

在武功时没有下定决心投靠白家,一是白家起家便是靠军功,根基又在陇地,杜乔于此如漂泊浮萍。二则是白旻个人喜好, 出头无望。

孙安世得到答案却没有半点欣慰,无论门第卓然还是文学之士,一个都沾不上边。

如孙安世还能附庸风雅两句,卢照大概只知道风雅两个字怎么写。

距离袁昊嘉出事一个多时辰后,滞留于此的纨绔终于能够离开。

所有人鱼贯而出,至于接下来是在平康坊内寻其他地方消遣还是回家就不得而知。

孙安世原本和秦景行在前头,忽然想和后头卢照再套套近乎,留秦景一人独行。

秦景眼角余光扫到街角,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再转头果然段晓棠站在那里。

段晓棠此时看见秦景同样震惊,她印象里秦景不像来平康坊消遣的人,平日爱好不是习武饮酒么?

出于隐秘的忧虑,秦景下马走到段晓棠面前,率先开口,“你怎么在这?”

段晓棠手指了指远处的燕春楼,“婉婉出诊,我过来接她。”林婉婉和孙无咎回济生堂拿药箱的时候留了信。

戚兰娘不放心跑到春风得意楼找段晓棠出面,平康坊对任何一个良家女子而言,都不是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秦大哥,怎么在这?”

秦景终于等来预想到的问题,语气坦然,“陪荣国公的大公子来。”

段晓棠顿时想到当初李君璞说孙安世与人斗殴,秦景的态度是只要没死或者重伤都不算大事,几乎将两人不熟摆在明面上。孙安世被人打怕了,找秦景来保驾护航,难怪葛寅不在。

卢照打马从后头过来,直接问道:“表哥,你的朋友?”

段晓棠听葛寅提过,秦景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亲戚皆无,两个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总之葛寅是炫耀在秦景心里,除了亲娘自己最重要。

何时冒出一个表弟?

“晓棠,我表弟卢照,失散二十余年今日方才重逢。”秦景介绍道:“阿照,这是我在长安的朋友,段晓棠。”

“段郎君。”

“卢表弟。”

段晓棠心里嘀咕,看卢照的年纪顶多十几岁,如何失散二十多年。何况二十多年前,秦景本人都不记事吧。

卢照倒觉得新鲜,没提郡望来历,官职出身,倒像寻常朋友结交,在长安真是少见。

段晓棠发觉有人径直向这边过来,目光随即甩过去。对方躬身道:“段郎君,我家大公子请你进去稍事休息。”

段晓棠看他的衣着,明显仆役打扮,和白进有些像。“你是白家的。”

“是。”

段晓棠举目发现白旻正站在门口,白旻虽不喜段晓棠的懦弱,但无论看在白秀然白湛,还是今日的林婉婉的面上,都合该给些尊重,颔首致意。

段晓棠与两人告辞,“我先进去了,秦大哥,下次带表弟来玩呀!”

秦景点点头,“那我们也先回家了。”段晓棠的意思当然不是让带卢照去小院,而是春风得意楼。

段晓棠牵着马进了燕春楼,在门口与白旻互相问好后错身而过。

“白大公子。”

“段郎君。”

孙安世从来不打探秦景的私事,所以刚刚并没有跟着卢照一块凑上去。段晓棠的衣着谈吐,可一点不像门第高华的才子,怎的白旻待他却如此亲近。

好在卢照问出来了,“表哥,段郎君是何来历?”

秦景:“晓棠是白三娘白二郎的友人,也是林娘子的家人。”

这样完全解释得通为何白旻为何待段晓棠格外亲善。

卢照热情地邀请秦景跟自己走,兄弟两好生聊聊这些年的际遇。

孙安世生怕卢照趁机挖墙角,让自己光溜溜回江南被老爹扒皮,“你把仲行拽走,我怎么和他家里人交待?”

卢照立刻做主,“派人传个口信不就好了。”

孙安世心底冷哼一声,要真派人传信,葛寅非得以为他把秦景卖了。

卢照忽然反应过来,“表兄成亲了还是帐中有佳人?”若是表嫂合该去拜访。

秦景正色道:“没有。”佳人没有,死胖子倒是有一个,“是与我同住的友人。”

卢照虽与秦景头一天相认,但敏锐地发现他和孙安世之间并不亲密。但秦景既然端了荣国公的碗,便该给孙安世一些面子,“走,我们先送孙大公子回去,再好生说道。”掺了水的尊重也是尊重。

段晓棠跟着白家下人一路走到后头,看到林婉婉正和大夫们交流,便安安静静站在一边,并不上前打扰。

除朱大夫外,或许还有其他大夫听说过胜业坊出了一个女医,今天方才知道她不是只会治妇人病,而是只能治妇人病。

若非白家晓得底细,将人找来,袁昊嘉今日非得命丧魂断燕春楼不可。

林婉婉是女子,无论缝针的工具还是手法,显然都是经过特殊训练,不知是从习来。

只有朱大夫隐约知道些底细。

今日若非情况太凶险,作主的又是白旻,林婉婉非得叫白湛立字据签免责协议。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和大夫没关系,防范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