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
“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深渊的浮现，使得原本很振奋的人群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它无比幽邃，似乎拥有勾魂夺魄的神秘伟力。
只要凝视过去，就会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寒意。
“我还是……不要去好了……”
有生灵猛地打了个寒颤，随后头也不回的冲向正后方的巨大门户中。
第一个退却者的出现，带起了一波不大不小的逃离风暴。
很多生灵本就是误打误撞进入的天之路，并非是自己本意。
还有很多生灵只是为了争强好胜，实则内心并不坚定。
如今诡异的气氛在弥漫，理智重新占领了高地。
所以退出也在情理之中。
“轰隆隆！”
深渊终于完全降临了，无边无际，蔓延一整方大世界。
仿佛试炼者所处的地方是天堂，而深渊之后就是地狱。
通往外界的门户，也在同一时间消散。
这时候再想出去，便已经晚了。
回头路已断，剩下的只有勇往直前。
正如器灵简短的规则诉说，必须要撑过第一阶段的试炼，方才能够拥有离开的资格。
“玄武皇留下的试炼，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玄机！”
“若是蕴含皇道，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万族天骄云集，星空之下称雄！”
大荒上从不缺少显眼包的存在。
他们一个个飞身而起，口中高呼着响亮的口号，大步流星般冲入深渊。
很多生灵都施展出神奇秘法，一个个仙光蔽体，朦胧神圣，根本看不清究竟是哪族的生灵。
长生宝液，玄武皇的藏品，甚至有可能存在的皇道传承。
每一个字眼，都令人心驰神往。
“龙哥，你去朝花夕拾中待一待吧。”
“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再叫你出来。”
人潮之中，宋祁一身深色劲装，头上戴了一个斗笠，帽檐压得很低。
大片阴影将宋祁的面容覆盖，寻常江湖客的打扮，即便是熟人也很难通过这个形象分辨出宋祁是谁。
宋祁的腰间只挎了一柄刀，正是刚刚完成蜕变的沉渊。
这是玄武皇所留的试炼，沉渊绝对要发挥最大作用。
而且去掉了标志性的三把刀，宋祁混在人群里就显得更加不起眼了。
“好喔~”
龙哥没有拒绝，一头扎进了朝花夕拾的空间节点里。
秘境中有诸多灵药为伴，它们都有朦胧的意识，陪龙哥解闷足矣。
由于不清楚历练的形式，宋祁不敢贸然跟龙哥一同进入其中。
如果是单独形成的试炼场，龙哥很有可能被强制与宋祁分开。
到时候再想找到龙哥，可就比较费劲了。
不如直接让龙哥进入朝花夕拾回避一下。
如果是单独的试炼场，龙哥就先在朝花夕拾里住一段时间也好。
“欢迎进入天之路试炼的第一阶段。”
“此处为自由区域，祝你好运。”
宋祁迈入深渊中，五感完全被黑暗笼罩。
朦朦胧胧间，宋祁感觉到自己跨越了漫长的岁月与距离。
当五感恢复之时，宋祁听见了长生仙殿器灵的声音在识海中回响。
然而除了一句欢迎语之外，并无任何其他的提示。
宋祁的左手下意识搭在刀柄上，并没有继续追问器灵任何问题。
他算是看透了器灵的脾气，它基本上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你问它，其实它能听见，但就是已读不回。
“我倒是要看看这里有多自由……”
天地一片苍茫。
宋祁不可思议的踩了踩脚下大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回响。
点点波纹，荡漾开来。
无尽的涟漪，仿佛诉说着这并非是真实的土壤。
宋祁四处环顾，他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旺盛的水行精气。
其他四行精气，在这个世界中，已经失衡。
宋祁伸出手去触摸，发现一切都是那般梦幻。
大地、天空、云朵。
花草树木、山川河流。
目之所及，皆为水之景象。
这是一方由水构成的世界。
“还好……”
宋祁的左手掌指摩挲着，低声感叹。
托了大玉麒麟臂的福，他是水火双行生命。
这方试炼天地，同样是宋祁的主场。
“规则不明，形式不明。”
“应向何处前行？”
“周围也没有其他试炼者，是独立空间，还是所有生灵都被分散开？”
宋祁上一次参加如此宏大的试炼，还要追溯到平行时空的太古登天路。
但登天路意志与长生仙殿器灵却是完全相反的两种存在。
登天路意志事无巨细，所有的信息都会以系统消息的方式对宋祁进行传达。
而长生仙殿器灵，从开始到现在说过的话都没有超过十句。
宋祁打开系统地图，四周一片雾茫茫。
好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仍旧可以显示，否则光这一点就足够宋祁头疼。
“嗡……”
就在宋祁准备先选择一个方向动身之时，突然感觉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起来。
一截手臂很突兀的自宋祁脚下探出，一把拽住了宋祁的脚腕。
大地之下的神秘存在不断发力，想要将宋祁拖下水。
但很快，它就发现宋祁如同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
“轰！”
宋祁猛然抬腿，极具韧性以及爆发力的躯壳将大地之下的神秘生物给强行带出。
那好像是一个人形的生命体，但无论是身躯边界还是面容都分外模糊。
通俗一点来讲，是一个散发着蓝色荧光的马赛克。
“什么鬼东西？！”
宋祁被这玩意给吓了一跳，右腿大力向下践踏，将这团马赛克给震了出去。
大玉麒麟臂向空中一探，抓取到一大团水行精气。
璀璨的拳印洞穿虚空，瞬间将诡异生命体崩碎，四分五裂。
它转化成湛蓝的光辉，尽数泼洒到宋祁身上，随后消失不见。
“嗯？”
还不待宋祁仔细检查这些蓝色光辉究竟是什么，又听沙哑的嘶吼声相继传来。
宋祁脚下，大地不断颤动。
一道又一道身影相继跃出，都是这种类人形的神秘马赛克生物。
就好像是由一大滩水捏成的东西一样。
“锵！”
宋祁的身影瞬间消失于原地，唯有拔刀之声在此间悠悠回荡。
璀璨的刀光在虚空中蜿蜒纵横，一道衔接一道，构成了一幅写意画卷。
一处树梢上，宋祁悄然浮现。
沉渊不知何时已经收回刀鞘中，而下方的画面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宋祁向下压了压斗笠，“呼”的一声，众多神秘生命体随着刀光一并消散了。
它们全部化作湛蓝色光晕，簇拥到宋祁身边，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没有任何异常……”
宋祁仔细内视己身，又详细检查了属性面板，发现这些蔚蓝光晕并未对自己带来任何改变。
根据系统显示，这些东西叫做水之幻象。
并非是真正的生命体。
应当是由世界规则之力形成的单位，作为试炼途中的守关者。
宋祁遭遇的这一批水之幻象，实力并不是很强。
如果以修士的境界来衡量，大致处于一至三劫半圣之间。
生命模板上虽然写着是君王，但宋祁却并没有感受到与之相匹配的实力。
当真是名副其实的“水货”。
“……”
“果然是水货，经验都打折扣。”
看了看系统信息，宋祁感觉有点无语。
每一个水之幻象，只提供了正常击杀君王级单位的十分之一经验。
本来宋祁还以为能好好刷上一笔，不过有总要比没有强。
像是这种类投影的单位，在很多地方是一点经验都不会提供的。
“呼~”
树梢间，有微风卷过，摇晃着树的枝桠。
而宋祁的躯壳上，也隐隐有蔚蓝的光晕在闪烁。
“这是……”
“指引？”
很快，宋祁就在空气中发现了无形的风开始有形化起来。
它荡漾起一道又一道波纹，向此地偏东北的方向飘去。
宋祁动身，开始沿着指引前行。
一路上，宋祁数次遭遇水之幻象的伏击。
但这种程度的考验，对于宋祁来讲并不具备什么威胁性。
不过这些水之幻象，倒也并非全是弱者。
有一尊相当不凡，战力堪比七劫半圣层次的强大天骄。
原本宋祁打算祭出摘星圣箭将其一击灭杀，却发现试炼空间竟然禁用了圣兵的力量。
主打一个公平公正。
宋祁严肃起来，认真与其过了几招。
水之幻象的攻势很诡异，完全符合“水”变幻莫测的特点。
时而柔和，像是一汪清泉。
时而澎湃，犹如怒浪惊涛。
交手过程中，宋祁难免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些死物竟然在水之大道上都能有如此造诣。
“很不简单。”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是宋祁的对手。
前行路上，宋祁沉思。
因为在这尊强大的水之幻象手中，宋祁见识到了很不寻常的“道”。
“很有可能，这些水之幻象继承了些许玄武的道韵。”
宋祁身上，蔚蓝色的光晕愈发壮大。
这全部是宋祁击杀那些水之幻象所得。
尤其是那尊强者，为宋祁贡献了一大团辉光。
只是除了指引方向这个功能之外，宋祁暂时没有发现关于蔚蓝光晕的更多作用。
“有人？”
大概行进了两千多里，宋祁听见前方一片喧嚣。
（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