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一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尊古怪的雕塑，试图从其中，探找出公羊所说的灵韵。
但许是因为幻境作祟，仅仅也只是发现这东西，有点与众不同罢了！
他不禁生出疑问，难道山川，真能拥有灵智吗？
要是照这个理论，像河神、水神之类，岂非也存在于世？
而且很快，他脑中又出现一个疑惑。
“按你这么说的话，理应每座山川，都会有一个山灵才是，可又为何会说是稀有呢？”
“道理的确如此，但这里边，还有一些其他因素在其中，依老夫来看的话，大抵有两个原因。”
公羊随之伸出一根手指。
“其一，山灵的形成，并非只要有山川才可，还要灵气氤氲，草木皆盛，有鸾翔凤集之韵，通真达灵之势，内需负气含灵，外有干端坤倪，采山渊之精，万年补天浴日，瞻云就月，古言聚天地之精华，凝山川之灵气，讲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番话，说的是莫寻一头雾水，颇有点欺负他没上过学的感觉。
再者言，难道就此山丹凤朝阳，钟灵毓秀？
人家其他地方就水深火热了？
要知道，他这些年在西贺州东奔西跑，见过的名山大川，少说也有几十座了，要论灵气浓郁，这地方未见的都能排上号。
公羊摇晃着脑袋，见卖弄得差不多了，这才话锋一转的说道：“当然，这只是必要条件，即便全都满足，也不一定会孕育灵性，就好似你我修仙者，若想修炼，必先具备灵根，可拥有天灵根者，却是凤毛麟角！”
莫寻心中恍然，要是这么说，他大概就明白了。
就是一座山能否孕育出山灵，是要看运气的！
莫寻没好气的瞪了公羊一眼，一件如此简单的事，竟被说的这么弯弯绕绕。
“其二，即便某些山可以成灵，也未必能被轻易发现，有些山灵，或许只是山腹中一块极为普通的玉石，像此物这般奇特又惟妙惟肖的，可以说是千万年难遇！”
莫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他感受不到此物所蕴含的天然灵韵，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么现在所面临的，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这东西怎么使用呢？
既然公羊将其称为宝物，却又无法触摸，总不会是用来看的吧？
当莫寻提出这个疑问后，公羊冲他借了几杆空白阵旗，随后以丹火开始祭炼、刻画符文。
看着那一连串熟练的动作，莫寻心中暗叹，没想到这老东西的炼制手法，是一点也不逊于他。
直到两个时辰后，四周洞窟中，用阵法围拢出一个圆形区域。
“你坐在这个位置，等会我启动阵法后，你就知道了！”公羊指着一个符文汇聚的法位，冲莫寻说道。
莫寻微微皱起眉头，不过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按照吩咐盘坐下去。
公羊随后又交给他一杆阵旗。
“如果坚持不住，就将它丢入艮位，整座法阵，自然也就停了！”
坚持不住？
莫寻当即就要起身，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有天大的危险似的？
可就在与此同时，公羊已然跳出阵外，手中一掐道诀，法阵四周，立刻流转出无数金光，以莫寻和那玉雕为中心的圆形区域内，金色的符文快速升腾，若无数蝌蚪，被水流冲刷着，朝着玉雕而去。
紧接着，玉雕表面闪烁出微弱的柔光，然后从其纤细如葱玉般的手指尖，射出一道绿光，直入莫寻的腹中。
莫寻心中一慌，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股极为庞大的灵力，就像决堤的洪水，直接冲开他体内的奇经八脉，如海水倒灌般，汹涌澎湃的倾泄进他的腹中丹田。
一瞬间，他便有种浑身欲裂的感觉。
体表，更是在这股浩天之力的冲击下，青筋暴起，两只眼球，被一片血红充斥，几近要从眼窝中暴突出来。
莫寻此刻，就像是一口吞下了上百颗高质量的修为丹药，药力在同一时间化开，狂暴的灵力，在同一点上瞬间扩散，如同无数钢针，射向他内腑中的每一寸经脉。
而且这股灵力还极为驳杂，里面掺杂着不少其他未知的能量。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就要炸裂了！
撕心裂肺的吼声，当即传遍整个洞窟。
就在忍无可忍之际，他突然想起公羊方才交代的那句话，强忍着疼痛，连忙将手中阵旗，丢入面前不远处。
随着阵旗打入地下，四周金光顿时一滞，从外界而来的那股能量，也立马停了下来。
随之，山洞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幽绿。
莫寻的身体，也虚脱般的倒在地上，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已经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
这看似短暂的一瞬，却让他感受到了无比的漫长。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都快要死了！
莫寻仰面朝天，大口的喘着粗气，或许是因为痛苦，让他脑袋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直到模糊的视线中，一张鹤发面孔逐渐清晰，他才回过神来。
看着公羊那张幸灾乐祸的笑脸，莫寻此刻，真有种想要将其掐死的冲动。
“你是故意的？”
公羊嘿嘿一笑。
“怎么会呢？老夫只是想让你体验一下此物的神奇！”
莫寻冷哼一声，这老东西显然是在借机让他出丑。
良久后，莫寻才恢复过来，不过脸上，却是有些苍白，还有方才那股古怪的灵力，体内依旧残留着一些，因为不精纯，他未敢直接吸收，便被慢慢排了出去。
现在，即便公羊不做解释，他大抵也知道了那假婴的来源。
眼前这东西，显然可以快速提升修为，犹如揠苗助长般，在极短的时间内，令修士突破到一个惊人的境界。
不过因为灵力的混杂，在提升的过程中，必然会伤及丹田经脉，留下不可逆转的损伤，待散功之后，导致境界上的大幅度跌落。
这么来看的话，此物倒是可以算是件逆天的宝物！
但同时，也是件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动的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