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96: the national law is clear and obvious. where does the father-son relationship go?
海宝儿瞧着卫蓝衣那又急又恨、俏脸涨红的模样,不禁咧嘴一笑,说道:“瞧瞧你这气急败坏的模样,鸦鸦跟了我,方能有突飞猛进的进步和大好前途。你呀,莫要这般急赤白脸,待抓到谢怀远,我还你几只墨鸦便是。”
还几只墨鸦?
这可真是一毛不拔,吝啬到了极致!
卫蓝衣狠狠瞪了海宝儿一眼,贝齿紧咬红唇,心中纵有千般不舍,但想到海宝儿的话,又觉得似乎不无道理。她轻哼一声,赌气似的扭过头去,不再看海宝儿。
就在这时,墨鸦群中传来一阵刺耳的鸣叫。海宝儿神色骤变,一脸严肃:“有消息了!”众人赶忙跟着墨鸦的指引追去。
谢怀远一路抱头鼠窜,狼狈不堪,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他心中懊悔不已,不停地想,怎就陷入这般绝境了?
正这般想着,他脚下一绊,“扑通”一声摔进了一个偏僻的山谷。
海宝儿等人追到谷口,却不见谢怀远的身影。
“大家小心,这谷中颇为古怪,或许有诈。”张珣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出言提醒道。
众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山谷,只见谷中雾气弥漫,潮湿阴冷,阴森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突然,四周传来阵阵喊杀声,一群山贼如凶神恶煞般冲了出来。
“不好,中埋伏了!”车夫惊得目瞪口呆,高声呼喊。
海宝儿却临危不乱,身姿挺拔如松,大声喝道:“莫慌,先迎敌!”
众人与山贼展开激烈搏斗。这些山贼虽然穷凶极恶、张牙舞爪,但终究不是海宝儿等人的对手。就在即将大获全胜之时,山贼首领扯着嗓子喊道:“谢大公子说了,只要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原来,这山贼竟是谢怀远事先买通的。
海宝儿满脸怒容,大声呵斥:“谢怀远,你以为这点雕虫小技就能拦住我们?简直是白日做梦!”
山贼们受了刺激,愈发疯狂地攻击,如疯狗一般。就在众人渐渐体力不支时,山谷上方传来一阵响亮的号角声。
“是援兵!”张珣喜出望外,脸上瞬间满是惊喜。
原来这是海宝儿出发之前,派人通知的荥阳郡守谢又舆的,如今援兵及时赶到。山贼们见势不妙,纷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谢又舆快步来到几人面前,双手抱拳,恭敬地拱手行礼道:“少傅大人,广武男,救援来迟,还望诸位海涵。”
海涵?
恐怕还远远谈不上海涵。
毕竟,一位是荥阳郡守,责任重大,肩负着维护一郡安危的重任;另一位又是郡守的儿子,让父亲去缉捕儿子,这着实令人于心不忍。
海宝儿微微摇头,神色略显无奈,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透着理解与同情,缓缓说道:“谢大人,如今面对这般局面,想必你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但谢怀远的事,终究还是需要你这个做父亲的,来亲手了结。”
谢又舆听了,郑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纠结与痛苦。他拱手深深一揖,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少傅大人如此宽宏大量,下官更是羞愧难当。下官这心里,真是如压巨石,又似缠乱麻,不知如何是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搓着双手,眼神中充满焦虑。
张珣走上前,伸手用力地拍了拍谢又舆的肩膀,安慰道:“谢郡守,此刻不必过分自责,当务之急是将谢怀远捉拿归案,否则事情一旦传入陛下耳中,恐将龙颜大怒,到那时,就真的回天乏术了。”张珣表情严肃,直视着谢惔安。
这话不假。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谢又舆虽是谢怀远的父亲,但他至少还是个武朝的郡守,执掌一方的父母官。
先前,他已经错过了一次揭露谢怀远假死的机会,如果这一次再错过,想必他这个郡守当到头了,就连他的族人,也难以逃脱厄运。
现在,让谢又舆去追捕谢怀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一种将功补过的做法。
卫蓝衣站在一旁,柳眉微蹙,心急如焚地说道:“莫要再拖延了,万一让那谢怀远又跑了,可就麻烦了。”
众人听了,神色皆变得凝重起来,一场新的追捕即将展开。
谢怀远在山谷中发了疯似地拼命狂奔,慌不择路,脚下不时被丛生的杂草和嶙峋的乱石绊倒。他的衣衫被尖锐的树枝划得破烂不堪,脸上也布满了交错的伤痕,鲜血淋漓,然而他却一刻也不敢停歇。
而海宝儿等人则循着谢怀远留下的细微蛛丝马迹,马不停蹄地紧追不舍。
此时的谢怀远已然精疲力竭,他像一摊烂泥般无力地靠在一棵大树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令人心碎的绝望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就在他以为能稍作喘息之时,谢又舆那饱含着痛苦与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怀远,你快出来吧,跟为父回去!”
谢怀远心头猛地一颤,身子晃了晃,强撑着起身想要继续逃窜,却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他紧闭双眼,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又猛然睁开,喘着粗气,满脸愧疚,声音颤抖地说道:“对不起了,父亲。一人做事一人当,孩儿辜负了您的满心期望,有负您的悉心栽培。”
谢又舆神色悲戚,眼眶泛红,示意官兵切勿轻举妄动,他向前艰难地踏出一步,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双手颤抖着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无尽的颤抖与哀求:“怀远,你千万莫要做傻事。做错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我们谢家人,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的孬种!”
谢怀远咬了咬牙,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痕,“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泪如雨下,撕心裂肺地喊道:“父亲,我知道错了,可我真的已走投无路!请恕孩儿不孝,这辈子欠下的恩情,只能下辈子再来报答您的养育深恩。”
说着,他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决绝,双手颤抖着抽出身上的匕首,就要往自己脖颈抹去自寻短见。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一柄飞刀“咻”地一下破空而出,直直地击落了横在谢怀远脖颈处的匕首。
“哐当”一声,匕首落地。几十名官兵迅速如潮水般围拢过来,几双强有力的大手将谢怀远死死按在地上。谢怀远脸色煞白如纸,身体不停地微微颤抖着,嘴唇发青,他深知自己此番已是插翅难逃。
“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海宝儿怒声呵斥。
谢又舆则一脸肃穆,身子微微颤抖,拱手说道:“谨遵少傅大人之令,没有少傅大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最终,谢怀远被五花大绑地带回了郡守府。谢又舆看着儿子,老泪纵横,脸上的皱纹陷得更深了,却也明白国法无情,难容私情。
在谢怀远被押入大牢后,整个郡守府被一层沉重的阴霾所笼罩,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谢又舆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独自坐在书房中,直至深夜仍未起身。他眉头紧锁,眼神空洞,呆呆地回想着儿子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心中犹如被无数把利刃搅动,满是痛楚与无奈。
那沉重的叹息声不时在书房中回荡,让人听了倍感心酸。
而海宝儿在暂时解决了谢怀远的事情后,丝毫没有放松下来的迹象。他亲自深入大牢,试图了解事情的全貌。
可,谢怀远却固执地一口咬定,陌家女的事情完全是他一人所为,与郡主府的张四公子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半分关系及牵连。
但这样的说辞,又怎能让人轻易信服?
海宝儿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阴谋。经过一番细致的调查,他惊觉谢怀远的罪行并非孤立存在,其背后似乎与朝廷中一些权贵的利益纠葛紧密相连。
卫蓝衣凭借着她那敏锐到极致的直觉,察觉到了一些不易察觉的蛛丝马迹。她柳眉紧蹙,目光中透着沉思,神色凝重地向海宝儿分析道:“海宝儿,你想啊,谢怀远不过是郡守之子,论权势和财富,在这偌大的武王朝,他也并非顶尖之辈。那陌家女虽说身份普通,可此事一旦曝光,所引发的风波绝非谢怀远一人能够承受。再说,就凭他一人之力,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事情做得这般滴水不漏?这背后定然有人为他出谋划策,提供资源和庇护。我细细想来,谢怀远平日里虽有些纨绔,但也不至于有如此大的胆子和能耐犯下这般重罪……”
而且,据目前所知,郡主府的张四公子向来与一些权贵交往甚密,他近期的行踪也颇为可疑。这一切绝非巧合,总让人觉得这事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谢怀远不过是个被推到前台的马前卒,背后恐怕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海宝儿亦有同感,他点了点头,赞同道:“不错,此事必须彻查到底,无论如何也要揪出幕后的黑手,否则定会有更多的麻烦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