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酒下意识的跟着缓缓地站了起来。
傅沉心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到那一场,然后便没再前走。
傅沉夜一走,戚酒跟长辈们点头道过别就跟上去。
长辈们都提着一口气,在他们出了门才放下。
陈晴忍不住嘟囔:“什么情况呀?”
“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老太太也疑惑。
老爷子则是愁眉不展,他觉得他宝贝亲孙子有点欠抽是怎么回事?
傅沉心却在奇怪,戚酒说她不想走了,然后她哥就一刻也等不急的,要带她回婚房去办事?
就戚酒现在这小身板状况,肯定没几分钟就得散架。
——
戚酒再回去的路上还是很安静。
傅沉夜也一直没有说话。
原本就逼仄的车厢里,更有些空气不够的感觉。
戚酒攥着手,低着头一直没有抬起来,直到车子进了qF。
“把这里属于你的东西,全部都带走。”
他说。
戚酒转眼看着自始至终不肯看自己一眼的人,她想,他还在为她逃跑的事情生气,她低了头,“嗯。”
其实这里又有多少东西是她的呢?
几乎都是他买的。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她便去收拾。
“衍东跟钟暖暖要结婚,我去帮帮忙,等我回来再走。”
“……”
戚酒眼里少许光彩,那两个人终于要在一起了,真的可喜可贺,但是……
嗯,她只能在微信里祝福了。
那现在呢?
他不进去了?
也好,他肯定讨厌极了她。
而他一走,她也不用那么拘谨。
她点着头:“嗯。”
她从车里出去,朝着房子里走去。
有阿姨在那边等她,而她却忍不住回头。
车子走了,他的。
她转身往里走,她警告自己,“戚酒,千万别再招惹他,听他的,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只有这样……”
才可以再跟女儿见面。
想到那些人出现在她面前摁住她的时候,她真的不敢了。
她身上的每一根傲骨都不再骄傲,她身上的血液也是卑微的。
她只求……
她去了厨房,带走了自己买的咖啡杯,然后在楼上带走了自己用过的护肤品。
反正不管是不是她买的,她用过的他肯定不会要了。
她想都收拾一下,这样他回来看着,如果他说她不能带,她就不带,他说她都得带走,她就都带走。
她进了卧房,一抬眼就看到了他们用过的床。
她的心瞬间揪起来,但是她知道,这张床自然是带不走的。
她进了衣帽间,她在里面有两套自己买的衣服。
她全都收了起来,她无视那条庞大的,昂贵的婚纱。
她一直在收拾,收拾到头昏都没敢停下。
那,那她枕过的枕头呢?
她转眼,从衣帽间看向外面。
她觉得自己分不清了,但是又必须得继续收拾下去。
——
傅沉夜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房子里还开着些灯,但是都不是最亮的那盏。
戚酒就在客厅,几个阿姨都站在她身后,都被她不停的收拾些乱七八糟的给吓到了,想帮忙她又不许。
傅沉夜走了进去,阿姨们看到他总算松口气,“少爷你可回来了,少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这些都要收拾起来,晚饭也没吃,到现在热水也没喝一口。”
“去准备。”
他淡淡的一声,然后走过去坐在单个的沙发里。
戚酒转眼看他,然后又继续收拾。
“连抱枕也要带走?不会是想要把这个家都搬空吧?”
只除了他,她什么都要?
傅沉夜嘲讽一笑,手肘抵着膝盖上,伸手去拿了茶几上的茶碗看了眼,然后又看她在装抱枕到箱子里,嗯,抱枕太大,她大概想要压下去多装几个,但是……
他觉得她分分钟能被那箱子抱枕给弹起来。
说不定还会受伤。
“我来帮你。”
傅沉夜突然放下了茶碗,然后蹲到她面前,两下将那个箱子里的抱枕压下去,然后又看了眼她身后那个:“把那个也给我。”
戚酒疑惑的看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的,赶紧拿给他。
“放上来。”
傅沉夜说。
戚酒便放在他的手上,然后他大拇指随便一压,另一只手抬起。
四个抱枕都被他装在一个箱子里,箱子被迅速封口。
傅沉夜做完这些后又看她,“沙发也要打包带走吗?”
“……”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么大的东西怎么带走?
而且就算都带过去,她家里有家具,这些也是装不下的。
而且……
他让她带沙发,是不是也要带床?
那……
如果她用过的东西都带,她真的觉得没办法搞了。
她搞不动,突然有点虚弱的坐在了沙发下面的地毯上,然后呆呆地望着那纸箱子,上他的手。
“我没想到你要带走这么多东西,不过你要带的话,我想办法,找人都给你运过去都好。”
其实开始,他以为她什么都不要呢。
她一向都是不是她买的她都不喜欢带。
戚酒听的怔住,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误会?
可是又不敢问他。
傅沉夜沉着气,看了眼周围,随即问道:“楼上收拾过了吗?”
“嗯。”
戚酒点头答应。
“上去看看。”
他倒是要看看她准备带走什么。
楼下这些东西他都没什么感觉,但是楼上……
那些他们息息相关的记忆……
傅沉夜突然就松开了那纸箱子,然后很快……
“砰”的一下子。
戚酒还坐在地上,弹到脸上,刚好碰到额头的伤口。
傅沉夜回头,立即上前抓着她的手拉她:“你坐在地上做什么?”
戚酒抬头,但是头晕的立即看不清,身上又没什么劲,就被他拎着像是要打秋千,但是他显然也没有考虑到她的情况是这样,瞬间另一只手也去抱她。
戚酒觉得自己上半身跟下半身差点分家,紧紧地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只是无意间抬眼的时候,她又缓缓地被放回地上坐着,而他也缓缓站起。
他烦闷不已的模样,就那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如果自己做不了就找别人帮忙,我叫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对不起。”
她卑微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