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酒望着逃走的沈君君的视线,不得不把手搭到门把手上去,告诉自己,要从容,要淡定,就是论事就好。
她推开了那扇门。
她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她不再像是去年那样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没了委屈,得体又耐心的站在他面前:“傅总。”
傅沉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机,听到声音转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嗯。”
“……”
戚酒心想你哦什么哦?
昨天晚上分明还见过。
虽然当时隔着有点远,但是她确定,他们都看到了对方啊。
“我们约的好像是上午十点。”
他盯着手机又淡淡的一腔。
戚酒望着他的时候,心口莫名的揪得慌,但是说话还算从容:“我在拍戏,没有带手机。”
她看不见傅沉夜略微挑过的眉,只是专心到:“我们现在开始吧。”
傅沉夜突然迈着大长腿往里走来,戚酒下意识的提着一口气站在门口,直到他绕到沙发里坐下,她才悄悄松口气。
戚酒想,如果她看到那样的事情还能对他动心,那她就是活该找虐。
“请坐。”
他低着头一腔。
戚酒背着包走过去,看到桌上的点心跟奶茶,不自觉的心里一酸。
他为她准备的吗?
“下午来人点的,沈君君忘了收。”
“……”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不过这样的话,戚酒心里也放松了些,然后在边上坐下来。
傅沉夜这才抬眼看她,她却自始至终低着头盯着桌上。
“饿了?”
他问了句。
“不是,我们谈正事吧。”
既然他一定要跟她面对面的谈。
其实她本来打算直接请蒋立帮忙的。
“你继续回来做我秘书,我搞定墓地的事。”
他突然极为商务的一声。
戚酒听到他的话,失笑问他:“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就算我愿意,沈君君怎么办?”
“哼,就她那种丢三落四的性子,你猜她是凭什么干到现在?”
“……”
戚酒又低下头,她当然不是在考虑要不要回来,她好不容易逃出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傅沉夜见她一直盯着那杯奶茶,便倾身去,打开吸管穿过去,然后送到她眼前。
“喝吧,没人喝过。”
“我不能喝甜的,谢谢。”
戚酒很意外,但是还是表示感谢。
傅沉夜皱眉,然后忍不住细细的打量她。
现在甜的都不能喝了?
所以当那玩意到底有什么好的?
戚酒不料被盯上,也看他一眼,然后很快低头,轻声问他:“墓地的事情只要走程序就好不是吗?”
傅沉夜没回她,只是凤眸半眯着一直看着她。
她的头发遮着漂亮的脸蛋,搞的跟个女鬼一样。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傅沉夜突然起了身,她心里一紧,也跟着站起来,“傅总,就让我跟其余人一样走程序不行吗?”
一定要为难她?
傅沉夜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黑色的发圈来。
他再回去坐下的时候把发圈放在桌上,提醒:“把头发绑起来。”
“绑起来就让我跟其他人一样走程序?”
“你先绑起来。”
他有些不耐烦的说。
戚酒立即伸手去拿了发圈。
不过她拿到的时候突然眼里有些不适。
这该不会是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吧?
傅沉夜只是盯着她,俩人坐的很远,但是她一拢头发他还是看到了。
戚酒刚刚适应了脸部的疼痛,直到绑头发的时候大拇指不小心戳到侧脸,然后整个人怔住。
疼,但是除了疼,还有脸热。
“抬起头来。”
他突然极淡的一声提醒。
她低着头,手还在脑袋后面,一声不吭,也不肯抬头。
“我们改天再谈。”
头发还是又散开,她将发圈放在一旁就起身。
“你今天敢这么离开,我就能让你再也见不到岳父岳母的墓碑。”
“……”
戚酒停了下来,在他背后。
她转身,看他那么冷冽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忍气吞声的又坐回去,拿起那根发圈把头发绑起来。
“今天拍打戏。”
她也很冷淡,根本不当一回事的样子。
“哼,你喜欢就好。”
他冷笑了声,随即垂眸看向别处。
戚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哽咽,哪有人喜欢被打。
不过明天就轮到她拿到证据然后打脸女配了,所以她才让自己别当回事。
拍戏嘛,赚那么多钱,挨几巴掌怎么了?
“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傅总到底要怎样?”
戚酒想了想,还是直奔主题。
傅沉夜却犀利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对戚酒来说,就是他想怎样就怎样。
“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混蛋是吗?”
他突然问。
戚酒疑惑的看着他,的确是。
“所以去年圣诞节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傅沉夜低沉的嗓音,憋闷的克制着发出来。
“是。”
戚酒低下头,攥紧自己的手。
她不知道他干嘛突然提这个,她以为他已经明白了。
那天她问他地狱会不会太拥挤,他没过几分钟就走了。
他明显就是知道她都看到了。
“幸运说你曾经在悄悄备孕,是真的吗?”
他又问了一句。
戚酒看向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不切实际的,虚幻的一阵子。
那是她这几年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只可惜只是一场梦。
她忍不住哽咽着,然后低眸轻声:“开玩笑的。”
那阵子老太太总在她耳边念叨生小孩的事情,她自己本心也真的想跟他有个宝宝。
她对事业没有什么上进心,她就想着结婚跟喜欢的人生孩子。
如果不是那晚,或者她现在已经挺着大肚子,甚至要生了?
可事实是,她现在还没把第一次交出去。
“原来是玩笑。”
他自己喃呐着,很久都没再说什么。
天已经黑下来,偌大的办公室里却并未开灯。
桌上的奶茶也好像在慢慢超过保质期,而他们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不久,他望着她的脸,突然又起身,正要去找东西,但是门再次被敲响。
他朝着门口看去。
“嗨,沉夜哥哥,我来等你下班哦,开心也在。”
是钟暖暖。
戚酒也礼貌的站了起来,跟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傅沉夜却是皱着眉头,“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接自己的老公下班有什么问题吗?”
钟暖暖冲着戚酒眨了眨眼。
戚酒:“……”
大可不必啊大小姐。
傅沉夜看钟暖暖那神情,转眼朝着戚酒看去,戚酒只微笑着,“既然傅太太也来了,不如一起聊啊。”
钟暖暖一来,她放松了很多。
他在自己新老婆面前就不能对她假公济私的折磨。
钟暖暖走到他们那里,看到戚酒的脸上那样,忍不住紧张起来:“开心你的脸怎么了?他,他打你?”
钟暖暖不敢置信的捂着嘴看向傅沉夜,跟戚酒并肩。
戚酒:“……”
“岳父岳母的事情我会看着办,你走吧。”
傅沉夜突然一声。
“真的?那我不打扰了。”
戚酒心想,果然新老婆一来他就不敢造次了,刚结婚,总要装模作样一阵子嘛,她赶紧开溜。
“戚小酒。”
但是她才快走了没几步,又被叫住。
那个声音震慑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