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开车技术有些过分娴熟。
嗯,他不知道她下部戏要演一个霸道的豪门大小姐,开车溜得一笔,祝允这段时间一直让她练。
傅沉夜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她拍完那一段,然后她从车上出来,祝允在她身边跟她说些什么,她认真听着,无意间抬眼。
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的眼神淡淡的,但是很快便笑着对他。
“那好像是傅老板。”
她说了声。
祝允便顺着她的目光朝着斜对面看去。
呵。
大老板亲自来这种地方视察?
“过去打个招呼吧。”
纪开心说道。
“是该打个招呼。”
祝允看着财神爷,其实心里可热切。
就是平时得装着冷静。
祝允走了两步,转眼,“你也一起。”
“我?你答应不让我应酬的?”
“少废话。”
祝允立即回去抓住她的手腕就扯着她往傅沉夜身边带。
傅沉夜始终寒着脸,盯着他们俩纠缠的地方,直到他们走过来他才冷淡的抬起眼。
祝允就觉得这位霸道总裁看上去很不好相处,可是他既然能亲自来这种地方,那就说明他其实还是可以交流的,便打招呼:“傅总你好,我是开心的经纪人祝允。”
纪开心看了眼祝允,然后才看向傅沉夜。
“你好,换个地方聊。”
傅沉夜双手插兜,并没有与他握手,客套完就转身出去。
小型的接待室,三个人坐在里面,鸦雀无声。
“祝哥,能不能出来一下?”
突然门口有人来找。
祝允立即如蒙大赦:“马上。”
三杯茶,就放在桌上,没人碰一下。
大夏天的,都凉了也没人碰,关键是他还真渴了。
这事就很诡异。
所以祝允立即就跑了。
纪开心看他消失在门口才收回眼神,叹了声,倾身,优雅的端起茶来,喝前不紧不慢的讲道:“他平时不这样。”
“你们很了解?”
“当然。”
纪开心挑眉,从容应对。
傅沉夜漆黑的眸子望着她,突然一笑,也倾身去端起茶来喝。
纪开心无意间看到他委屈在便宜的茶桌跟沙发里面的大长腿,很快垂眸,也默默地喝茶。
又过了一分钟,寂静着。
寂静的,能把外面人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但是依旧寂静着。
“我结婚了。”
他突然开口,优雅的端着水杯在腿上,望着她讲的。
纪开心立即开心的眉尾上扬,笑道:“真的?那恭喜傅总了。”
傅沉夜脸上的笑意在听到这一声后,很快消失,但是还是点了下头。
又是尴尬的寂静,大概快一分钟后,傅沉夜突然开口:“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拍完我们就走了。”
“这么急?”
“是啊,打算放个假,去国外玩一下。”
“纪小姐缺伴吗?”
他问。
纪开心虽然还笑着,但是眉眼间已经尽显疑惑,等他下文。
“我最近刚好没什么事。”
“可是你刚刚说,你结婚了。”
“是,是结婚了,就今天上午。”
他承认。
“今天上午才结婚,下午就约别的女人去玩吗?”
“人生短暂,及时行乐嘛。”
“……”
纪开心望着他敏锐的黑眸,看不清他的心思,只但愿他不是他嘴上说的那么龌龊。
“傅总看上去像是正人君子,不像是那种乱来的大老板。”
她望着他笑着,依旧不卑不亢的评价他。
甚至眼神里满是欣赏。
傅沉夜却笑不出来,只淡淡的一声:“人一双肉眼能看清什么呢?上一刻还说要共度余生的人,下一秒可能就会死无全尸了。”
“……”
纪开心听的,沉默了半晌,脸上的笑意也没了。
傅沉夜却笑了,“怎么?怕我出不到合适的价位?随便纪小姐开。”
“……”
纪开心的神情更差了。
他想干什么?
她放下茶杯,往后靠在沙发靠背,认真望着他,微微一笑,然后认真说起来,“我听说过,傅总好像在婚礼前,死了妻子, 没有能如期举行婚礼让傅总很难堪吗?”
“难堪?是恨。”
“恨?”
纪开心略微感兴趣的样子,示意他继续讲。
“是恨。”
他又说了一遍,只是口气却完全不一样,那种像是对某个人绝望的样子,就是这样。
“看来傅总心里有疙瘩,不过我人生阅历还少,恐怕没本事解开傅总心里那个疙瘩。”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呢?”
傅沉夜望着她,从始至终都望着她。
她的一颦一笑全都在他的脑海里。
“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如果被发现是小三那就算是玩完了,而我不想这么快就玩完,所以,抱歉,傅总还是另选她人吧。”
她笑着,始终很礼貌,说完就起身。
“纪小姐的多虑完全没必要,我傅沉夜的女人,我不让别人知道,自然没人会知道。”
他垂下眸,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戒痕,冷淡的说道。
他看上去并不稀罕她。
但是他却的的确确在说想要她的事情。
纪开心听到这里,眼波略有浮动,但是很快便又耐心讲道:“纵使傅总再有权势,可是我想,成年人都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
“你好像话里有话。”
傅沉夜又看向她,也起身,然后看她的眼神更敏锐。
“就是字面意思,傅总千万别多想,告辞。”
她笑着,礼貌的点过头就走。
“站住。”
他突然一声。
纪开心停下来,细长的小腿笔直的立在那里。
傅沉夜直直的望着她那双腿,以及戚酒根本不会穿的那么高的高跟鞋,立即迈开大长腿朝她走去,并且很快挡在她身前。
纪开心立即抬眼看他,“傅总还有何赐教?”
傅沉夜没说话,只是逼近。
纪开心漂亮的假睫毛颤了颤,不自觉的往后退。
傅沉夜看着她的假睫毛更忍不住嘲笑了声,然后抬手。
“啊。”
睫毛被他撕下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疼的叫了一声。
傅沉夜却是犀利的眸光望着她,慢慢凑到她泛红的耳边,低沉到暗哑的嗓音要挟,“戴个假睫毛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