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脚步声急促但平稳,从走廊深处传来。
王秘书在楼梯底听见楼上的动静,立刻上楼,正好撞见陈谢年下楼。
陈谢年阴沉着脸,紧抿着唇,看见王秘书迎上来也并不打招呼,只是径自下楼。
王秘书跟在他身后,礼貌地问:“小陈,怎么样了?”
在楼梯中间的平台,陈谢年停下脚步,深吸口气,回头看着王秘书轻笑一声。
王秘书听出了其中的讥讽。他跟随高层领导多年,情绪控制滴水不漏,表情更是毫无波澜。
尽管他察觉到了陈谢年笑声中对自己和谢贺朝的不尊敬,但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体面。
王秘书微笑着看陈谢年。
陈谢年侧过头,看向楼底的玄关大门。
“以后,他没死,就别再找我了。”陈谢年淡淡地说道。
就算是训练有素王秘书,听到这话,脸上也多了道裂痕。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王秘书或许会直接叫来保镖把人拉走。
但说话的人是他顶头上司的亲儿子,王秘书只能忍气吞声。
“小陈,不要说这种话。首长会伤心的。”王秘书僵硬地笑着说道。
陈谢年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
说完,陈谢年直接下了楼,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已经来到了玄关门。
他抬手打开门,门外的光刺眼,落在他身上,落下一道长长的影子,盖在楼梯底部。
陈谢年身形顿了顿,低声说道:“王叔叔,麻烦你转告他,我的私事,他不要管。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王秘书微微拧眉,没说话,目送陈谢年离开。
陈谢年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处,王秘书才缓缓叹了声气,往二楼走去。
二楼尽头的书房,门依旧开着,隐隐有开水沸腾的声音传来。
走到书房门口,中年男人坐在茶桌前,将开水倒入茶壶里,屋内茶香四溢。
打理整齐的背头,隐约可以看见鬓角上的白发。
听见脚步声,谢贺朝看着茶汤,问:“走了?”
“嗯。”
“说了什么吗?”
王秘书犹豫了一会儿,说:“……没说什么。”
谢贺朝低低一笑,倒了两盏茶,语气温和:“想也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就别为他藏了。”
王秘书轻咳一声没说话。
“不说了,过来,坐,一起喝茶。”谢贺朝挥了挥手。
王秘书应声在客座落座。
谢贺朝喝了口茶,无奈地笑:“我这儿子,脾气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和他是难沟通了。”
王秘书抿着唇,恭顺地听他说道:“找个时间,见见那个女孩儿吧。”
“是,我会安排好。”王秘书恭敬地说道,在心里已经做好了计划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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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飞北美线回来以后,陈谢年难得地亲自开车过来接她。
陈谢年把池柚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瞥了眼站在一旁笑眯眯地打量自己的池柚,挑起单边眉毛:“怎么了?”
“你看起来有心事。”池柚歪了歪头,仔细打量他的微表情。
陈谢年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池柚的长发微卷,柔顺光滑,像在摸一只猫似的。
他笑道:“没事,上车吧。”
两人坐上车,陈谢年一路话并不多,车子往家的方向驶去。
池柚从包里拿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趁着红灯的时候给陈谢年看了一眼,献宝似地说道:“看到一对钻石袖扣,很漂亮,买来送你。”
陈谢年瞥了眼,眼里带笑:“原来那条刷卡短信,买的是这个。”
“怎么,你说了那张卡给我消费的,我送你礼物你不开心吗?”池柚瘪嘴问。
前方红灯转绿灯,陈谢年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加速,驶过十字路口。
陈谢年勾着唇角,目视前方,笑道:“开心。只要是你的心意,我都开心。”
到家后,屋里灯光已经点亮,温馨的暖黄灯光在走廊和台阶上落下一道道光影。
池柚到家立刻拿了换洗的衣服,立刻冲进浴室。这一路忙碌,天气又闷热,她感觉浑身黏腻。
浴缸里很快就泡了足够的热水,池柚放了个玫瑰浴盐进去,试了试水温,才进入浴缸。
刚坐进水里,浴室门忽的被人打开。
池柚一怔,下意识捂住胸口,双腿交叠在一起,水声响了响:“你进来做什么?”
“洗澡。”陈谢年轻笑一声,坐到了浴缸边缘。
绯红迅速染上了池柚的全身到脖颈,氤氲水汽里,粉色的泡沫中,池柚的身形若隐若现。
她紧张地说道:“你等我洗完……不对,你房间不是也有浴室吗?”
“节约用水嘛。”陈谢年说笑道。
池柚如临大敌。
陈谢年的手探入水中,又微弱的水声响起,池柚曲起腿想躲,但他滚烫的手指已经触到了自己的膝盖内侧。
像有一股电流一样,蹿至四肢百骸,池柚全身都麻了。
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紧张地盯着陈谢年,小声喊他:“陈谢年……”
陈谢年低低一笑,忽然起身:“逗你玩的,我在外面等你。”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去,脸上的笑意在转身的瞬间稍纵即逝。
池柚彻底愣住了。
他忽冷忽热的时候,池柚就知道,陈谢年这人一定有心事,在生气。
但不是生她的气。
池柚索性简单跑了个澡,便冲洗干净出来。
浴室门一开,热气伴随着玫瑰的香气涌进卧室里。
床头灯明亮落在床边,陈谢年靠着床边,曲起腿,手上摊着一本书正在阅读。
他抬眼,黑漆漆的双眸里带着笑意。将书放下,他伸手挥了挥:“过来。”
池柚的头发还带着湿润,身上是宽松的长睡裙。
她乖巧地走到近前,被陈谢年一把握住手腕,拽入怀里。
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味和几乎闻不见的烟草味让人迷醉。
陈谢年在戒烟,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除了上次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他点了根烟,似乎很烦。
陈谢年的眸光暗暗的,带着强势和侵略性。
池柚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耳畔说:“你等会儿要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
“好。”陈谢年的大掌按住她的细腰,用力贴向自己。
声音低哑充满欲望:“只是我不高兴,你可能会比较辛苦。”
说罢,不等池柚反应,已经欺身而上。
用了一整夜,池柚才明白,什么叫做“比较辛苦”。
那是“非常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