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长假,温度适宜,阳光正好,到处开满了鲜花。
池柚和陆卓柠一起去四川玩了一圈,天天吃火锅川菜,辣得嘴巴开花,到了假期最后一天才一起回浮城。
上飞机前,曾志鹏给池柚打了个电话,询问池柚什么时候带陈谢年回家吃个饭。
池柚很意外,反问:“我和陈谢年一直在家吃饭的啊?”
曾志鹏被她说得噎住,语气软化了不少问:“我说的是回我们家。”
池柚当然明白,他说的就是池岚生前和他一起住的那套城南的别墅,池柚当初就是不想和他共住一个屋檐下,才搬去浮高附近的老房子里住的。
“我没怎么住过,不太熟诶。”池柚笑道。
曾志鹏一哽,差点破口大骂。
这小妮子安分了四年,和陈谢年结婚后,颇有些回到过去那种肆意妄为的大小姐的做派了。
他不好好教训她,早晚有一天要被她骑在头上。
本就不是一家人,要不是碍于池岚给池柚留了信托基金,得在池柚三十岁时给她,他才留着池柚。不然怎么可能将她留在浮城,给自己上眼药吗?
“结婚这么久,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你们还有做晚辈的样子吗?”曾志鹏语气强硬地问。
池柚听乐了,眼里带着笑意,冲在一旁偷听的陆卓柠挑眉,反问曾志鹏:“我们可以来吃啦,但是你有没有准备红包?”
“什么红包?”曾志鹏一愣。
池柚夸张的语气惊愕地问:“改口红包啊!你想让陈谢年叫你爸爸,那就得给钱啊!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还有做长辈的样子吗?”
曾志鹏:“……”
池柚还在喋喋不休道:“陈谢年那身价背景,改口费怎么着也得七位数吧?爸爸你现在出得起这个现金吗?没有现金,资产也可以呀,我看你在城东的那间商铺就挺好的……”
“改天再说吧。”曾志鹏打断了她的话。
池柚:“……?”
他语气飞快,落荒而逃似的:“公司最近事情多,有些忙。闲了再一起吃饭吧。”
“好啊,那就再见,爸。”池柚一字一顿,憋着笑说完,挂断电话。
然后将手机放在两手掌心里捂住,和陆卓柠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陆卓柠笑得抹了抹眼泪,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和陈谢年相处了这么久,你把他气人的劲学到位了,好茶啊!”
“我这是茶,陈谢年那可是目中无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池柚眉飞色舞地解释。
她很清楚,曾志鹏在她这里找突破口和陈谢年打交道不成,自然会有其他方法。
但是无所谓,她高中的时候,陈谢年就听闻过曾志鹏这人,自然知道她有多憎恨曾志鹏。陈谢年素来不喜欢心思阴暗,唯利是图的小人,也不喜欢和人勾心斗角。
曾志鹏想从陈谢年这讨好处,怕是会悔的肠子都青掉。
一想到这,池柚再次感激陈谢年,他提议两人结婚,如今却是少了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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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陈谢年始终待在实验室里。
高端AI开发进入瓶颈期,通过tY积累的大数据,AI的性格有点过于下沉,陈谢年更希望让AI在未来也能投入高校科研和各种前段科技开发里使用,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和各个高校和图书馆进行联系合作。
池柚不在家,他这五天干脆也没有回家,办公室里有一张折叠床,楼层有洗漱区和淋浴房,饿了徐泽从会派人送餐。
他一直不离开实验室,实验室内其他研究员也不好意思提前走,整个实验室被卷得昏天暗地,灵魂都仿佛被吸干。
最后还是做为副组长的徐泽从了解陈谢年的脾性,让其他组员准时上下班,好好休息。
“陈老师只是发病而已。”趁陈谢年不在实验室,徐泽从笑眯眯地说道。
年轻女孩担忧地问:“陈老师发病?发什么病啦?”
徐泽从眼睛眯成了月牙,咧嘴一笑:“相思病。”
办公室内,陈谢年的电脑屏幕泛着幽幽蓝光,经纬线纵横的卫星地图上,醒目的红点闪烁。
在机场了。今天会回来。
陈谢年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长叹了一声气。
这五天,他几乎没有连续睡超过两个小时以上。
家里池柚的味道越来越淡,他甚至将池柚常用的玫瑰沐浴乳和洗发水稀释后的水在桌面墙角擦了一遍,但那味道还是不一样。
不是池柚身上那让人安心的香味。
他失眠越来越重。
如果从没见过光明,他不会惧怕黑暗。
几天没回家,现在家里估计没有人气,到处一层灰尘了。
陈谢年通过智能管家,让院子的浇水喷灌设备开始运作,扫地机器人也运行起来,中央空调和新风系统自动开始调节温度湿度。
然后他起身打开办公室大门,来到实验室机房。
众人见他进来,立刻回归本位开始工作。
陈谢年低声叫徐泽从,徐泽从赶紧过去,疑惑地问:“怎么了,陈老师。”
“我今天提前回家了。”现在不过下午两点。
听到这话,其他研究员都暗暗松了口气,心想陈老师终于知道休息了,他们都怕他猝死。
徐泽从点头:“需要我陪您吗?”
“不用。”陈谢年微微拧眉,想了想,“你帮我定两盒泡芙,送到家里。”
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徐泽从笑了,还偏偏要多问一句:“陈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陈谢年挑眉,漫不经心地回道:“池柚回家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实验室。
研究员们立刻聚到徐泽从身边,八卦地问:“怎么了?陈老师今天突然改性了?”
“就是,居然两点就下班!这还是他吗?”
徐泽从嘿嘿笑了,一副“你们不懂”的得意表情。
“还能是什么,治疗相思病的医生回来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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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柚很少做为乘客搭乘飞机。因为是新航的员工有员工价机票,她和陆卓柠乘坐的依旧是新航的航班。
说来也巧,乘务员里正好有池柚以前搭班的国内航班同事,上飞机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这一路,得了她们的关照,池柚算是坐在经济舱里体验到了头等舱的服务。
下了飞机,陆卓然的车已经等在了机场,他靠着车,见到两人拉着箱子出来,快步上前本想先帮池柚将箱子搬上车。
他的车后忽的传来一声响亮的鸣笛声,几人回头望去,赫然是一辆眼熟的黑色宾利。
池柚眨了眨眼,怔住。
她只在登机前告诉陈谢年今天回,他怎么这么精准抵达机场接她的?
车门打开,笔挺的黑色西装裤率先出现在门外,陈谢年从车上下来,黑色的双眸不咸不淡地瞥了眼陆卓然,上下打量一下,然后微微抬起下巴,对池柚说道:“池柚,过来。”
池柚怔住,回头看了眼陆卓然,陆卓然的眼里始终带着笑意,单手扶着车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陆卓柠紧张地盯着池柚的背影。
看见她的眼神,陈谢年神色一凛,低声重复了一遍:“池柚。”
池柚回过神来,如梦初醒,和陆卓柠、陆卓然道歉:“抱歉啊,那我就不麻烦你们送我回家啦!”
陆卓然眼神微不可察的一黯,勾着唇角淡淡地点头:“嗯,路上注意安全。”
他看着陈谢年的司机下车将池柚的箱子搬上车后备箱,陈谢年打开车门,护着池柚上车。
陆卓然一颗心像有一根线穿过,微微弹动,细密的疼上下起伏,让他无法呼吸。
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