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谢灵闻言沉默许久，向着周围那些人看去，“哥几个，我们说句悄悄话，行个方便吧。”
如今这些人大多都来自学府联会，虽然心里是好奇二人要说什么，但还是配合地离开了。
除了顾长陵。
面对未来谢灵看垃圾一样的眼神，顾长陵满不在乎道：“你们两个都算是我的学生，有什么话还需要背着我这个老师说不成？”
“行啊老顾，脸皮确实够厚，许多年没见你，我还真有点儿怀念这股子不要脸的臭德行。”
未来谢灵笑了一声后，看向谢灵道：“那就让他听听？”
“事关学弟，老顾可以听。”谢灵点了点头，将自己刚刚遭遇的幻象描述一遍。
除了一白一蓝两条命运长河的碰撞，最为关键的还在于那段完全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那是完全属于另一个谢灵的人生。
平凡，普通，除了有钱，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
但就是这段普普通通的记忆里，却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身影。
“你是说，在另一段记忆里，你见到了楚然？”
顾长陵沉吟着说道：“那你还记得，楚然跟你说了什么？”
谢灵稍微回忆几秒，缓缓道：“没什么特别的，学弟大概对那个我的性格很意外，逗了几句闷子，之后那个我跪在地上求饶，后面他只是拍了我一巴掌，记忆到这里就断片了。”
“不过，学弟那些话中，有一句倒是值得深思。”
“什么话？”
未来谢灵马上问道。
谢灵语气凝重道：“他问我，有没有感觉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算什么问题？”顾长陵的眉头皱成‘川’字，“难道他觉得，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你，也会有什么特殊之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岂不是跟深渊伟力差不多，都扎根在所有命运里了？”
“你小子要真有那个本事，早就站出来扛事了。”
说完这句话，顾长陵发现两个谢灵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变化。
未来谢灵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而谢灵本人则是满脸凝重。
“还真让我说中了？”顾长陵不禁道：“你小子真有这种能耐？之前没看出来啊。”
“老顾，你还没明白么？”未来谢灵摇头道：“重点不在于我们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本事，问题的关键，从来都不在我们身上。”
顾长陵明白他的意思：“关键在于楚然，他通过某种方式挖掘到了你们的特殊性，在另一个世界唤醒了那个谢灵。不过我倒是有点儿好奇了，楚然现在按理来说已经等同于无敌，如果他遇到了什么麻烦，绑上一万个谢灵都没什么用吧，他居然要唤醒你来帮忙？”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私下聊的原因。”
未来谢灵沉声说道：“楚然不知用什么办法找到了‘谢灵’的特殊之处，在另一个平行时空将他唤醒，这背后的意义可相当深远。”
“这倒是，首先能确定的是，楚然跟那个梁绛星一样，跑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跟我们当前时空完全没有任何关联，也不存在多少相似之处的真实宇宙。”顾长陵点点头，继续道：“其次，通过这件事也能说明，他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
“是啊，能让楚然遇到麻烦的状况，我想都不敢想。”
未来谢灵说完，伸手拍了拍谢灵的肩膀：“通过你的描述不难判断，现在楚然面对的问题，恐怕是比梁绛星搞出来的那些事更棘手，也更恐怖的麻烦。”
“那条蓝色的命运长河。”谢灵略显不安地搓了搓手指，那双重新与命运建立链接的金色眼眸好像闪烁着光芒，“当我看到那条长河的时候就明白，事情玩大了。”
他的声音里，竟然透露出一丝恐惧。
顾长陵对于命运这一存在的理解并不深，但他对谢灵比较了解，干脆直接说道：“你小子，别玩那套神神叨叨的算命说法了，你的职业是观测命运，做出最好的选择。但在你之前看到了某种恐怖的命运以后，在学府里一躲就是快七年，我倒想问问你，连那段日子你都熬过来了，现在又在怕什么？”
不等谢灵说话，顾长陵便淡淡道：“以前的命运你自己一个人扛，现在可不是了，无论那个世界的谢灵要面对什么，至少他身边有楚然。”
“有点儿道理。”
未来谢灵笑了笑：“命运之重，我比你更清楚，但我更清楚一点，比起楚然来说，你跟我都扛不住它的分量，与其担心，倒不如想想怎么能帮上他。”
“我不是自暴自弃，只是……你们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无法理解那种感觉。”
谢灵没好气道：“如果说我以前在命运中看到的坏结局还在理解范围内，那现在这个，就完全超过了我能理解的范畴。”
他垂下目光，低声说道：“非要比喻的话，就是‘无’。”
“无？”
未来谢灵重复了一遍，眯着眼道：“一切都变成了‘无’？”
“没错。”
“生命，世界，宇宙……甚至是命运，所有的所有，全部尽化虚无。”
哪怕只是说出这个结局，谢灵都流下了汗水，脸上的表似笑，但却是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说实在的，那一瞬间的感受其实很短暂，我所看到的画面仅仅只是两条长河对撞，但随之而来的虚无，足以让任何人发疯！”
“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所有的一切命运，尽头只有‘无’。”
“我不是没见过坏结局，但无论是哪一种结局，跟刚才的感受比起来，都只是小儿科。”
他擦去汗水后，表情严肃道：“所以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必须得想想，到底怎么能帮上楚然。”
未来谢灵跟顾长陵对视了一眼。
随后顾长陵便道：“我不懂你们的职业，给不了什么意见。”
“我倒是有个想法。”未来谢灵略微思考后说道：“按照你的说法，刚刚那一瞬间，你跟楚然身边的‘谢灵’进行了某种程度的链接，可惜那个谢灵太弱，对你的影响微乎其微。但反过来说的话，如果你的记忆也传输到那边了，会发生什么？”
这个问题，谢灵都不需要思考就回答道：“我会取代他。”
“是的，那我们假设，这种链接方式，是通过我们与命运的纠缠而做到的，就能够得出一个结论。”
未来谢灵打了个响指：“它是可控的，甚至是可以主动建立的，或是你，或是我，只要是我们这样背负了‘命运’力量的谢灵，都能够跟楚然身边那个建立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