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南方有正常反应,现在却昏过去了,陈鱼儿再傻,也能看出这厮是借机占她便宜。
“混蛋,你去死吧!”
陈鱼儿顿时勃然大怒,抬手采住李南方头发的同时,右膝已经猛地提起,要给这小子来一记膝顶,把他鼻子撞碎。
李南方装昏是为了趁机吃人豆腐,可没打算把自己鼻子给搭上,赶紧伸手在她膝盖上一按,低头泥鳅那样从她胳膊下钻了过去,讪笑着道:“嘿,嘿嘿,别发火,我不是故意的。”
陈鱼儿的智商,明显比白灵儿高很多,从李南方伸手按住她膝盖,又及时溜走的动作中察觉出了什么,迅速冷静下来转身冷笑道:“呵呵,怪不得敢这样大胆调戏警务人员,仗着有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呢?”
“先别动手,听我说!”
看陈鱼儿摆出开揍的架势,李南方连忙叫道。
“你说。”
陈鱼儿用力咬了下牙。
李南方收起嬉皮笑脸,淡淡地说:“是你吃我豆腐在先,咱们算是扯平了。”
陈鱼儿愣住:“什么?”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了铁门上那个小孔。
陈鱼儿也看过去,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眼前又浮上那个啥的样子,小脸涨的比红布还红,连忙闭上眼,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要死了的低吟。
看出她大有羞恼成怒要代表月亮消灭自己的趋势,李南方又赶紧说:“哎,这下咱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你要是敢动粗,我可就大喊偷窥了。”
“你、你喊----你说,你为什么要骂我败类?”
真不知道陈鱼儿费了多大力气,才能主动把话题岔开。
找回被偷窥的场子,只是一个小插曲。
李南方当然得说清楚,他为什么要骂陈鱼儿败类的原因:“陈警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灰色谷时,是如何勇敢的挺身而出,帮助自己同胞对抗美帝国走狗----”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说重点。”
陈鱼儿语气很不友好,打断了李南方的自吹自擂。
“好,那就说重点。”
李南方从善如流,问道:“陈警官,我先问个问题,我在异国他乡帮助自己同胞的行为,错了吗?”
就算陈鱼儿看李南方再不顺眼,也不会说他那件事做错了。
可要想让她夸他一声够爷们,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冷哼一声:“哼,没错。”
“我当然没错,错的是你们警方。”
李南方也冷笑:“陈警官,别以为我傻,看不出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回来。无非是因为我在灰色谷帮了连媚。呵呵,我帮自己同胞却被你们横加羞辱,你们不是败类是什么?”
“我们抓你回来,当然不是为了你帮连媚----”
陈鱼儿连忙辩解,却被李南方打断:“那是为了什么?”
“我们怀疑是你拿走了那个----”
陈鱼儿脱口说到这儿,才猛地察觉出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抬手捂住了嘴巴。
动作就像说错话的小女孩,动作很幼稚,模样很可爱。
李南方追问:“那个什么?”
“不该你知道的,最好别打听。”
陈鱼儿扭头躲开李南方的目光,看向了别处:“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李南方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怪不得你们把我抓来后,二话不说就搜身,还搜的都那么彻底,把我最宝贵的家伙事,都免费被你偷----”
“闭嘴!再说、再说半个字,信不信我弄死你?”
陈鱼儿低声厉喝,霍地抬头狠狠瞪着他,小脸通红。
李南方可没闭嘴,更不怕被她给弄死,只是冷冷地问:“那,你们搜到了什么没有?”
“没有。”
陈鱼儿倒是很干脆,还满脸的自信模样:“如果你真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是逃不过我这双睿智双眼的。”
李南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啊,是啊,你眼光可毒辣了。”
“那是自然。小子,你----”
陈鱼儿得意的笑了下时,才猛地明白李南方貌似意有所知,又开始咬牙。
李南方发现,这冒牌小警花只要一着急,就有咬牙的习惯。
幸好只是爱咬牙,不是爱咬别的东西。
连忙干咳一声,陪着笑脸问:“陈警官,我既然是清白的,那该放我走了吧?”
“等着吧。”
陈鱼儿撇撇嘴,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昂着下巴好像刚下完蛋的小母鸡那样,开门扬长去了。
冒牌小警花出去没多久,把李南方扭送回派出所的那个中年警官,开门进来了。
与那会儿的凶神恶煞模样截然相反,他现在满脸都是警民一家亲的亲切笑容,走过来伸出双手:“李南方同志,误会啊误会,还请你能多多海涵,我们也是服从上级命令,不得已而为之啊。”
李南方对他可没什么好感,但为了避免麻烦,却又不得不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没事,反正配合警方工作,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那个什么,警官,既然是误会,那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可以啊。”
中年警官回答的倒是很干脆,又说:“本来吧,我是准备派车送你去市区的,恰好你们集团的林处长来保释你,那倒是省下我们派车了。”
林汉来保释我?
他应该是为了光头来的吧,保释我只是顺手捎带着的活儿。
李南方心里这样想着,自然不会说破,随口与中年警官敷衍着,走出了审讯室。
派出所的院子里,停着一辆奔驰,林汉就站在车前吸烟。
没看到那几个抓他回来的便衣,也没看到冒牌小警花,很莫名的,李南方稍稍有点失落,回头问警官:“那个冒牌小警花呢?”
“她去那----”
中年人下意识的说到这儿时,忽然明白了过来,眼神一闪:“什么冒牌小警花?”
“就是陈鱼儿。”
“你知道她名字?”
中年人眉头皱了起来,脸上也出现紧张的神色。
他的反应,让李南方感觉有些奇怪:“警官,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看你警衔,也应该是这儿的领导人物了,竟然没资格知道是谁在冒充业内人士。嗯,这充分说明小陈同志的来头很大的。可她这么年轻,貌似毛都没长全----”
听李南方说的话开始下道,中年警官连忙低声喝斥:“李南方,如果你不想招惹麻烦,就给我闭嘴。她,也是你这种人能亵渎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也算是亵渎吗?警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不用担心啦,我们在审讯室内聊得很愉快。就算我当着她的面说,她也不会在意的。”
李南方心说,如果让你知道我曾经趴在她怀里吃过豆腐,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受着,屁的办法都没有,您老人家肯定会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
中年人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很明显,他是不会相信李南方说的这些,只是看这小子不知好歹,懒得再提醒了。
“警官,能不能告诉,小陈是什么来头?”
李南方拿出香烟,递过去一根。
“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
中年人看都没看眼前的香烟,冷冷说了句,快步走向了那边的林汉。
林汉扔掉手里的香烟,伸手与他握了下,客气道:“麻烦了,张警官。”
“不客气,林处长,请多包涵。”
张警官用力晃了晃林汉的手,说话的语气可比与李南方说时真挚多了。
“明白。”
林汉抬手拍了拍张警官的肩膀,对走过来的李南方冷冷说道:“上车吧。”
要不是李总特意嘱咐过,林汉绝不会让李南方上车,只会把他就地开除出诚达集团,身为老总的心腹手下,开除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员工,对于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同样,如果不是担心被警方看出啥破绽,就算林汉跪下来抱住他的腿求他上车,李南方也不会理睬。
真以为被光头那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舒服吗?
李南方又没有犯贱的爱好。
车子刚驶出警局大院,二楼某间办公室的窗口窗帘被拉开,那位鼻炎便衣站在窗前,皱眉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
在他背后的陈鱼儿,紧皱着秀眉,盯着桌子上的一张照片,好像上面能长出一朵花来。
照片上有个年轻人,正是李南方。
“看来,真不是他把东西调换了。”
鼻炎便衣点上一颗烟,回头说道。
陈鱼儿没有任何反应,双眸依旧直勾勾的盯着照片。
“小陈,我觉得,可以把他的嫌疑排除了。”
鼻炎便衣还以为陈鱼儿出神,是在考虑案情呢,可不知道她盯着某人的脸,脑海中总是浮上从小孔内看到的那一幕。
“小陈。”
两次与陈鱼儿说话没有得到回应后,鼻炎便衣笑了,走过去轻轻敲了下桌子。
“啊,头,有事?”
陈鱼儿这才如梦初醒,轻叫一声抬头。
鼻炎便衣问道;“想到什么了,这样出神?”
“我想到----咳!”
陈鱼儿刚说到这儿时,就觉得脸忽然发烫,赶紧抬手装作整理头发,干咳一声说:“我在想,那个东西肯定在他手中。”
看到陈鱼儿小脸忽然变红后,鼻炎便衣虽说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抬腿顺势坐在办公桌上:“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
吸了下小鼻子,陈鱼儿才放下手看着鼻炎便衣:“头,你以前告诉我们说,有时候没有证据,才是最大的证据。”
听陈鱼儿提到自己的‘名言’,鼻炎便衣眉梢间浮上一抹得意:“那,依着你的意思呢?”
陈鱼儿抬头看着窗外,缓缓地说:“附骨之疽。”
疽,乃是一种毒疮。
附骨之疽的意思呢,就是紧贴着骨头生长的毒疮,比喻侵入到内部而又难于除掉的敌对势力。
看到陈鱼儿为追查李南方,竟然不惜把自己比喻成毒疮,鼻炎便衣很感动,沉默片刻才问:“小陈,你决定要去青山,彻查李南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