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郝有段时间接手霍道夫的咖啡厅消遣，当时公司不太忙，跟霍秀秀和解雨臣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大家都能松口气，霍道夫说可以给他放个小长假当做这段时间贡献的奖励。
他想了想，说想去咖啡厅待几个月。
霍道夫挑眉，说“怎么，现在就开始厌恶这些勾心斗角了？当初可是你自己选择跟我的。”
“没有。”他摇摇头，“就是没地方去。”
霍道夫没继续嘲讽，走去拍拍他肩膀，说“人生来就是漂泊的。”，接着转头离开。
“啪”，咖啡厅钥匙落在矮几上，发出声脆响。
这么长时间杨郝早就习惯霍道夫嘴毒心软的性格，也没往心里去，拿上钥匙往咖啡厅赶。
他确实没有去的地方。
奶奶已经死了，从前的家，那个殡葬铺子早就关停，倒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少了那份烟火气，回去也觉得冷清，荒凉。
现在住那套房子倒是大，比那铺子大两倍不止，可是冷清也两倍不止，所以平时只有在周边忙业务，或者祭拜时才会在那儿落脚休息，要长住，他觉得自己会疯。
思来想去也就那咖啡厅有点人气，让他不至于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咖啡厅里的音乐都是网上找的歌单，抒情类，来这里的大多都想安静一些。他有时候听着听着就发起呆，还要客人喊才回神。
“帅哥想什么呢。”女孩把两只手托到柜台上，杨郝盯着她，她脸上很快泛起羞涩的粉，“要两杯冰美式。”
她身边的女孩捂着嘴笑，有点揶揄味道。
杨郝点点头，转头去做饮品，做完在其中一杯杯套上写下联系方式，然后推到女孩面前。
“慢用。”
他盯着那个女孩，目光有一点冷。
女孩一眼就看到杯套上那串数字，羞得抿了抿唇，抓起咖啡拽着朋友跑了出去，还能听到她朋友调侃的轻笑。
杨郝一直都是帅的，只不过从前当混混时候脸上经常有伤，又没经历过什么大事，身上那股痞气太虚浮，只会让人觉得他特搞笑。
火海浮沉几年，身上那股暗劲厚积薄发，如今才终于称得上痞帅，还是冷脸系的，没少吸引女孩子们对他抛媚眼。
只不过他每次加了人家好友，聊一段时间就腻了，这些姑娘都太“普通”，忘了是谁说过，经历了那些，再看其他人都会觉得普通。
当时觉得好笑，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看别人能普通到哪里去。随着时间流逝，他思想转变，越觉得那是真理。
大概只有乔九月，不，汪小喵那类型的姑娘能让他有点世俗欲望。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虽然当时为她那股神秘强大的气息蛰伏过，因此产生一点好感，但万万谈不上喜欢。
要不是黎蔟，他们两个大概率不是一路人。
手机来了条好友请求，点开头像发现是刚才那个漂亮女孩，他翻了翻朋友圈，都是些日常。吃饭，游玩，千篇一律。忽然就没了和她聊天的欲望，随即扣过手机，又发起呆来。
“想什么呢。”
有人从他身侧穿过，水流哗哗响起，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苏万在那里做奶油美式。他喝过一次，又甜又苦，还带一点酸涩，特别奇怪。然而对方喝的津津有味。
也许是尸体解剖多了，人也变态了。
“我说你俩能不能有点动静？”苏万在那边抗议，杨郝起身做了两杯意式，超浓缩，给黎蔟推了一杯，“找不到人他得疯。”
苏万肘击他一下，他笑，点了支烟。黎蔟斜眼看他，拿起咖啡一饮而尽，面无表情的脸在30秒后坍塌，整个缩在一起。
“看，得这个。”杨郝挑眉，苏万暗戳戳的笑，说“难得都有空，咱们得想个法子放松放松。”
“干你怎么样？”
黎蔟咬牙切齿，苏万忙摆手，说我不搞基，黎蔟抓起杯子砸他，杨郝一手接住，扔了把刀过去。
“别玩我杯子，稀罕货。”
“哇！郝哥你也太没人性了吧？！”
苏万唰一下缩进吧台下面，水果刀闪着寒光从他头顶飞过，蹭，入木三分。
苏万回头看看，怒吼“还是不是兄弟！”
“谁跟你个傻缺是兄弟。”黎蔟点烟，冷声道“是吧郝哥。”
“是啊，谁跟你个二货是兄弟。”
两人击拳，不多时三人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