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物从房间四周撤下来的时候,身体周围的黑雾都是颤抖的。
他从没见过这么残忍的梓晗凝雪,哪怕是十万年前。
“雪儿姐姐,你还好吗?”小物试探着问了一句。
梓晗凝雪淡淡嗯了一声,看不出什么情绪,“去把外面的人解决掉。”
小物哎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小物就回来了。
“报告雪儿姐姐,顺利完成任务。”
梓晗凝雪点点头,拉住他的小手。
小物心领神会,立马化成一团黑雾,飘到她身上。
走出房间,梓晗凝雪屈指打出一团灵力,击碎了另一间房门上的锁头。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里关的是供这些人玩乐的女人。
看着锁头碎成粉末,梓晗凝雪抬腿就朝地堡外面走去。
“我们不管她们了吗?雪儿姐姐。”小物忽然问道。
梓晗凝雪一直面无表情,“人都帮她们清理完了,是生是死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我总不能把饭喂到她们嘴里吧。”
小物弱弱的哦了一声。
不知道为啥,他好像在梓晗凝雪身上看到了自家主人的影子。
从黑省返回上京,途中梓晗凝雪一句话都没说,整个人安静的可怕。
小物飞的飞快,生怕梓晗凝雪一时气不顺,转脸给他个大比兜。
一个小时后,一人一物终于回到了梓晗凝雪的房间。
梓晗凝雪一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当下就双腿一软,脱力的躺到床上,脸色苍白的可怕。
“雪儿姐姐!”小物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哪里受伤了。
梓晗凝雪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没事,你去找小虎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小物犹豫了几秒钟,点了点头,“好,有事要叫我呀,雪儿姐姐。”
“嗯。”
小物收回床上的傀儡,沿着门缝飘了出去。
他刚刚离开,梓晗凝雪就一个箭步冲进洗手间,趴在洗手池上吐的昏天暗地。
一开始,她还能吐出来一点东西,可到后来,她吐出的已经是绿色的胆汁了,嘴里苦的发涩。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19年了,她已经19岁了,她杀过灵兽,杀过傀儡,杀过冥军,却唯独没有杀过人。
第一次杀人,她就用了这么残忍的方法。
她觉得,她应该是被鬼上身了。
看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从生龙活虎,到奄奄一息,最后再到断气。
她那时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波澜,甚至隐隐还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她应该是疯了。
像她这种人,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的吧?
没想到最终,她还是从梓晗琛的掌中宝,活成了梵冷莫曾经的人生。
……
梓晗凝雪这一吐,一直从凌晨吐到了黎明。
天蒙蒙亮起时,梓晗凝雪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洗手间,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梦里,温朴诚死前的画面一直在重复播放,昏暗的房间里,鲜血四处飞溅,浓郁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令人作呕。
梓晗凝雪猛的从床上爬起来,飞奔进洗手间,再次狂吐。
不知吐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梓晗凝雪立马拖着沉重的身体,关掉了洗手间的门,脱下了染血的衣服,打开花洒,拼命冲刷着身上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白皙的皮肤被她洗到发红,直到她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才换上睡衣,从洗手间出来。
梓晗琛已经在她的房中了,手里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
看见梓晗凝雪出来,他有些慌张的退到门外,“我敲门了,敲了好久你都没回应,我担心你,不是故意没经过你允许就进你房间的。”
梓晗凝雪虚弱的嗯了一声,慢腾腾的走到床上。
梓晗琛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又敲了两下门,“我能进来吗雪儿?”
“嗯……”梓晗凝雪的声音有气无力。
梓晗琛来到她的床边,放下托盘,“怎么了?不舒服吗?”
梓晗凝雪蹙了蹙眉,“有事就说。”
梓晗琛抿唇,端起托盘里的那碗粥,“爸爸一大早起来煮的,这是爸爸第一次煮粥,你尝尝呗。”
梓晗凝雪很想给他这个面子,但奈何身体不允许。
“我一会儿起来喝,你先出去吧。”
“凉了就不好喝了,起来尝一口,就一口。”梓晗琛说着,就舀了一勺粥,递到梓晗凝雪的唇边。
这是梓晗凝雪平时很喜欢喝的粥,可是现在,皮蛋味加上肉腥味,两种味道冲入鼻腔,梓晗凝雪的胃又是一阵翻山倒海。
“说了不吃!拿走!”梓晗凝雪烦躁的挥了下手。
咔嚓!
梓晗琛手里的那碗粥被梓晗凝雪挥到地上,碎了一地。
梓晗琛抿了抿唇,眼神很失落。
梓晗凝雪看了看地上的粥,又看了看梓晗琛受伤的眼神,还是低头认错了,“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不是故意的。”
梓晗琛连忙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哪里不舒服?很难受吗?”
“嗯,胃难受,想吐,闻不了肉腥味。”
梓晗琛立马叫来张姨,把地上的粥清理干净,又拿来一个新的熏香,把房间里的肉腥味冲散。
等他忙完这些,梓晗凝雪已经虚弱的昏昏欲睡了。
梓晗琛怜惜的摸着她的头发,“对不起,是爸爸的错,爸爸没注意到你不舒服。”
梓晗凝雪想张口说话,但她现在太困了,脑袋特别沉重,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各种挣扎中,她又睡着了。
血腥的画面再次在梦中浮现,她挣扎着想要逃离那个昏暗的房间,可她迈不开脚步,仿佛灵魂被锁住了一样。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在医院了。
梓晗琛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梓晗凝雪试探着咽了下口水。
胃里已经感觉好多了,不再那么想吐了。
她刚睁眼的时候,梓晗琛就发现了,连忙俯身靠了过来,“怎么样?还难受吗?”
梓晗凝雪摇了摇头,“怎么送我来医院了?”
梓晗琛蹙着眉,眼中满是担忧,“你发烧了,嘴里还一直说着胡话,我担心你,就把你送到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