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礼朝着沈思南迈进了几步,眼神复杂的看向沈思南:“朕为何会拿不清自己的身份?朕是大齐的皇帝,这天下都是朕的,包括你我的思南郡主。”
沈思南抬眸看着祁礼,直直的看着他,像是想通过那双眼睛,看向他的内心。
“那臣试问皇上,开国以来哪一位皇帝会如此荒诞无稽,设计自己的臣子,将自己的臣子占为己有?”沈思南问道。
“你我本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祁礼还未说完,沈思南便将顺遂扣在桌上。
沈思南轻哼一声:“何来天造地设之说,我沈思南出生便是沈家家主,主宰百万雄狮兵权在握,我的夫婿须得入赘思南王府。
辅佐于我,而非皇上。”
沈思南站了起来,双手撑于桌案之上:“皇上莫要忘了,这天下也有思南王府半边天,若无思南王府相助何来的大齐。
你祁礼怎可坐上这宝座。”
祁礼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思南,若是以前的沈思南绝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祁礼我在问你,怀盛浪子野心屡次想再跨过迁城,对大齐的国土虎视眈眈。
陈毅老将军镇守七年之久,眼下怀盛再次进攻,带沈家军击退敌人,被皇上一纸诏书召回。
未曾得到半句嘉奖,等来的却是满门抄斩。当夜便行了刑,这又是何? ”沈思南的指责震耳欲聋。
祁礼挺住了腰板,解释道:“天下的安定不可知看眼下,要以和为贵 才可换来永久的和平。
陈老将军朕早已下令,若是怀盛来犯只需镇压,不可太过,来犯便镇压让怀盛知道大齐,乃是大国,不可轻易来犯,同时具备爱好和平。
可是陈老将军太过了,对怀盛进行了大大的打击失了分寸,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祁礼说着,从怀中掏出奏折递给沈思南:“昨日怀盛已连破六城,若在这样下去不足半月便可打到大渊城。”
沈思南将奏折看完,未闭上双眸:“祁礼我对你当真是寒了心。”
“朕会亲自带兵出征,已振我军军心......”祁礼话还未说完,便被沈思南打断。
“将我的双刀拿来。”沈思南出声道。
祁礼看了沈思南半晌,才走至书旁转动了机关,走进密室将沈思南的双刀拿了出来。
沈思南接过双刀后,便往寝殿外走,祁礼目光沉了沉:“沈家主你我的情意可还在?”
沈思南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脸上尽是愤恨之色:“祁礼你好好在这寝殿,享受你的皇位。
待大军凯旋之日,大齐便也该结束了。”
“你想做什么,沈思南你想造反?”祁礼怒声质问道。
沈思南转身直逼祁礼走去:“我可并非我爷爷沈炳和,祁礼我今日便告诉你,自今日起沈家军不再为君王而战。
为民为我们自己而战,这一次我要灭了怀盛,凯旋而归我再收拾你。
陈老将军乃前任家主沈三都的副将,他镇压有功,你却抄斩他满门。
数万大军英你,自许的明君葬身战场。祁礼你这颗人头保不住了。”
祁礼看着脖颈上的双刀,直视着沈思南眼中的愤恨,不怒反笑:“沈思南你若是真的这般做了,这天下人该如何说你,这史书中又该如何记你?”
沈思南将双刀收了起来:“若败自此再无沈家军,天下庸才史书如何记载,与我无关随他们写。
若胜,这史书当由我来写。”
沈思南道完,头也不回的出了皇宫,宫门口沈淮纪早早便带兵守在那。
看着那一抹艳红,沈淮纪眼眶微红,看着沈思南朝他走来。
沈思南看向沈淮纪的目光平淡,命令道:“沈淮纪我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死守住大渊城,祁礼城府至深,莫要中了他的计谋。”
“是,末将接令”沈淮纪恭敬道。
他知道沈思南这话是何意,若是最后一刻沈家军未曾拦住怀盛大军,那么在大渊城必须拦住。
今日他们能很快的控制住皇宫,控制住祁礼,全靠善衾大师送来的计策。
才能在思南回来之日,便布控好大局。
沈思南点了点头,沈淮纪她的哥哥终于有了些长进,能有此谋略不枉他在宫中领略多年。
沈思南翻身上马,沈淮纪见状立即道:“思南”
沈思南拽住马僵看向沈淮纪,沈淮纪出平复好情绪:“带父亲,爷爷...平安回来。”
沈思南重重的点了点头,便带人往思南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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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乃是思南城,它不似大渊皇城繁华热闹,更没有那嬉闹的声音,这儿只有哭声,叫人揪心而痛的哭声。
此刻思南城中家家户户挂满了白绸,沈思南翻身下马,看着这满城的白绸。
听着思南城百姓的啼哭声,心痛不已。
天月见此场景大为震惊,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场面。
城中有老者,有妇人却无男儿,离的目光不由的看向沈思南。
见沈思南的手掌捏成了拳,他知道主子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中。
只见沈思南将红衣脱下,着白色里衣撩起了衣袍跪了下去,朝着地上磕起了头。
是我沈思南太过懦弱,太过心善才会中了计谋,荒废了七年的时光,让沈家军遭此大难。
沈思南三步九叩的在这大街上跪拜着,城中百姓哭泣着看着沈思南。
“是家主,她闭关出来了。”老者说着便放声的哭了出来。
她们认出了,这是他们的家主,她们闭关七年之久的家主。
百姓们跟随在沈思南的身后,慢慢的将沈思南簇拥起来。
看着沈思南额头留下了鲜血,一妇人泪眼婆娑的扶住沈思南:“家主你出关便好,沈家军有了将帅心中便有了底气。”
“家主快快起来”身旁的百姓皆道,将沈思南从地上扶了起来。
沈思南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爱戴,因我七年未曾在,让沈家军遭受了如此大的重创,我有何脸面受你们爱戴之意。
沈思南朝着百姓们再次跪了下去:“诸位父老乡亲思南对不住你们。”
妇人们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掩面哭抽泣了起来。
这一战太过于残酷了,沈王爷带兵出征久久未曾有消息,下落不明。
沈老王爷大怒,亲自抬棺带兵出征,誓死要将怀盛贼寇赶出大齐。
战火纷飞,再未收到从前线带回的家书,前线报回的只有节节战败的消息。
沈思南直起了身子,对着百姓们道:“我会亲自点兵出征,绝不吃败仗。”
百姓们目送着沈思南往思南王府而去,沈思南踏入了府中,未有一人出来相迎。
府中的侍从们,看见沈思南都隐忍着伤痛,宁儿看到沈思南将眼泪擦掉:“王妃在大堂等着您。”
沈思南轻点着头问道:“季风,方尘都随爷爷上战场了吗?”
宁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不出一句话,沈思南面色凝重起来。
沈思南加快了脚步,往大堂而去,映入眼帘的只有母妃高坐于前。
两侧的九把椅子空空如也,沈思南缓步往前走着。
记忆不由的想到以前,在这大堂上坐满了人。
她的叔叔伯伯姑姑,同爷爷一同商讨着战况,他们身穿盔甲面色威严。
个个都是功高盖世,他们谈笑风生,个个对爷爷孝顺 有加。
耳边甚至还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还能看到他们坐在椅子上,皱紧眉头看向她。
像是在责怪她,为何这般时候才回到思南城中,主持大局。
一眨眼便又不见了,沈思南对着思南王妃便跪了下去:“母妃”
“起来吧”沈王妃上前将她扶起,好好的看了看沈思南。
抬手将眼泪拾去:“母妃心中百感交集,思南定要将你爷爷和父亲,带回思南城。”
“母妃安心,孩儿定当带爷爷父亲回来。”沈思南承诺道。
沈思南手一摆,侍女们便将午膳摆上了桌,沈王妃拉着沈思南的手让沈思南坐下用膳。
沈思南一言便看到了那红糖糍粑,沈家与寻常百姓家一样,每逢出征前都会聚在一起,共同用膳,这红糖糍粑是必不可少的。
不一样的是,以前这膳桌上坐满了人,现在只有母妃一人为她践行。
沈思南将母妃倒的酒,一饮而尽。
午膳用后,沈王妃亲自为沈思南更衣,为她穿上了那身红色的盔甲。
将沈思南的双刀交给沈思南:“万事小心。母妃等你凯旋而归。”
沈家军军营
沈思南驾着马往前,看着百万雄狮征兵待发。
沈思南翻身下马走上了高台,俯视着下面的大军。
这七年身为家主的她,一直未在沈家军一直处于群龙无首之态。沈家军一直战败,有部分原因是因无家主,将帅未在军心不稳。
沈思南凝视着将士们,撩起衣袍跪了下去,两旁的副将接是一惊。
金鹤抿住唇,目光看向将士们,双手捏成了拳。
“将士们,身为家主我七年未在,未做好一个家主,让你们心中不稳吃了败仗,沈思南在此向将士们请罪。”沈思南沉声道。
“家主!”一副将道。
沈思南继续道:“在此请罪,请军鞭五十鞭,待凯旋而归后在行刑。”
金鹤转头看向沈思南,只见沈思南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刀拔了出来,高举着。
“将士们,这一战我们不在为了君王而战,我们为自己而战,为城中百姓而战。
我们身肩重担,这一战我要灭了怀盛,我要将沈家军军旗,插在怀盛都城沙额塔。”
将士们目光变的坚定,带着信仰看着他们的家主。
只听见沈思南继续道:“穿上这身盔甲作为你们的将帅,我如实告诉你们。
这场战无非两种结局,若是战败无须管我,让我的尸骨长埋于沙场之上。但我沈思南绝不允许战败。
我们必须胜利,灭了怀盛开创新的王朝。”
金鹤及两旁的副将,将剑拔了出来高举道:“沈家军必胜。”
刹那间将士们,声势浩大声音震耳欲聋道:“沈家军必胜。”
这声音士气磅礴,整座思南城都听到了,城中的百姓皆放下了手中的事。
心中燃起了希望,这样的士气磅礴许多年未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代表着将士们,对家主,对带着他们即将出征的将士心服口服。
他们是一条心的,这一战必将会胜利,这胜利属于沈家军。
沈思南带兵出发时,全城百姓出门相送 ,他们眼中饱含泪水。
今日一别,恐是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为民而战,荣誉之至,待将士们凯旋。”老者高喊道。
众人向着前行的士兵,深深的鞠了一躬。
一旁的孩童不明为何而鞠,可望着远去的大军,心中只有自豪骄傲之意。
他长大亦是要守护家园,做一个大将军。
沈王妃站于城楼之上,久久的望着沈思南,直到看不到大军的身影。
沈王妃捏紧手中的手帕,看着大军远去的方向,直到太阳落山。
“王妃,家主定会凯旋而归。”宁儿坚定道。
沈王妃重重的点头,她的思南从小到大,就没有让她失望过。
她想做的事,从不会失败,只有成功。
沈王妃转身带着众人小了城墙,宁儿看着沈王妃皱紧了眉头。
最终还是说了:“王妃”
“何事?”沈王妃问道
宁儿走至沈王妃跟前:“三小姐跟着老王爷去了,她便藏在老王爷的那口棺材中。”
沈王妃听罢,不由心中松了口气,虽然父王为了不让玉儿参与战事,将她禁足于祠堂,让人死守着。
以玉儿的本事,府中的士兵可怎拦得住这孩子,她跟着去了也好,也好。
父王也多了几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