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连去警局确认尸体的勇气都没有。
仿佛只要她不去确认，林晓晓就还活在这个世上。
她和林晓晓，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江笙的脸色不是很好，嘴唇也毫无血色，因为情绪变化太大，腹中宝宝也受到影响，小腹隐隐作痛。
“笙笙，先坐下来，别去想。”厉廷衍扶着江笙坐下来，抱了抱她，如果不是江笙，林晓晓死也就死了，他不会有半点波澜，可林晓晓的死影响到了江笙，让他心里担心。
依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江笙还是止不住全身在发抖，一行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江笙的情绪才平息一点。
林晓晓在这世上没有别的亲人，江笙不去确认，又还能有谁去呢？
后来，厉廷衍陪着江笙一起去了警局，在停尸间看到了林晓晓。
林晓晓身体僵硬，死状安详，并没有任何痛苦。
当这么一具冰冷，直挺挺的尸体摆在眼前时，江笙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双手捂着嘴，失声痛哭。
厉廷衍赶紧抱住她，将她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不让她去看了。
李明浩给林晓晓盖上白布，眼神示意厉廷衍出去谈话。
厉廷衍扶着江笙一起出去，来到办公室，李明浩给两人倒了水，说：“根据尸检报告，林晓晓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凌晨两点左右。”
这个时间，正是林晓晓招供之后，赵欣瑜也被带回审讯的时间。
厉廷衍问：“死因是什么？”
李明浩看了眼江笙和厉廷衍，说：“中毒，但是目前没有任何嫌疑人，也没有找到毒源，这是非常奇怪的，昨晚我提审了林晓晓之后，她就被带了回去，据看守所的人描述，林晓晓进去之后没有任何动静，也调取了监控，没有任何可疑人员，没有人接触过，或者靠近过林晓晓被关押的地方。”
言下之意，这是密室杀人。
赵欣瑜在这个时间段，被关押着，她也没有嫌疑，整个警局的人员成为了赵欣瑜不在场证据的人证。
现在警方连下毒的渠道和毒源都没有锁定，这起案子，让李明浩一头雾水。
哪怕知道林晓晓的死是为了什么，可没有证据，那都是白搭。
江笙表情木讷的坐着，听着，她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转动眼珠子看向窗外，是有飞机掠过。
江笙的脑海里涌现一段记忆，那是她和林晓晓还在孤儿院的记忆。
那年她们十岁，林晓晓的生日，她们俩坐在孤儿院的顶楼上看飞机，她记得林晓晓的愿望是当一名空姐。
后来，林晓晓考试失利，没有考上航空大学，毫无背景又能力不足的林晓晓，大专毕业后就出来打工。
林晓晓经常说，她一定会发财的，会像那些成功的商人一样，名留千史，她还要出自传，开公司，让那些大学生给她打工。
林晓晓经常举一些成功人士的例子，哪怕学历不高，却能当上大老板，林晓晓就梦想着有这么一天。
因为，她穷怕了。
从警局走出来之后，江笙给韩家胤打了个电话：“晓晓死了。”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双眼空洞无神。
而另一边的韩家胤，他正在说服张桂芳回老家，又与谢贵全起冲突，听到这样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
“江笙，你再说一次？晓晓怎么了？”
“晓晓…死了。”江笙机械般的重复：“晓晓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说到最后，江笙的声音已经哽咽，喉咙里就像是梗着一根刺，疼得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