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君怎么能说她是跟踪狂呢?!
“我是实话实说,小道长勿要污蔑我。”商絮眼神幽怨得厉害,就这么盯着时清遇一秒、两秒、三秒,谁知人家懒得搭理她,直接拿着店小二递过来的房门钥匙再次离开她。
经过她身边时,他莫名说了句:“是不是污蔑你自己清楚,我不瞎,你的意图太明显了,别靠近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商絮:“……”
九九适时插话:“宿主,这个世界你的人有点难接近啊,要我说,咱们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多好啊。”
它就喜欢看这种强制爱的戏码!
不管看多少遍都不会腻!
最重要的是宿主很有强制爱的天赋好吗!
被时清遇二次拒绝后,商絮此时此刻的心情尤为不爽,阴恻恻扫了系统一眼,“闭嘴!”
九九身体瞬间惊恐的一抖,它讪笑道:“宿主,您别生气,生气伤身,我闭嘴。”
店小二瞥见商絮略微冰冷的神情,对于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嘴角依旧是保持着一贯的笑,勾起的弧度不多不少,刚好四十五度,“姑娘,不知您想住几日?”
商絮扔了一袋厚厚的银子在他眼前,低声说:“方才那位道长住几日,我就住几日,可懂我的意思?”
店小二眼里顿时冒出无数金光,知道商絮想获得时清遇要在客栈住多长时间的消息,他余光瞟了瞟嘈杂的四周,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回答:“姑娘,这……这不好吧……不合客栈的规矩……”
商絮又砸了好几袋沉甸甸的银子过去,“现在合规矩吗?”
店小二打着算盘的手指猛地一抖,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的一堆银子,移都移不开,就跟长在上面似的。
他艰难咽了咽口水,心底激动得不行,发财了发财了!今儿个终于轮到他遇到个人傻钱多的傻子!
“合规矩!合规矩!”店小二迅速收起银子,生怕商絮反悔把它拿回去,随后压低音量对她说:“姑娘,那位道长只住今晚,我跟您说了之后,您可别透露出去啊,毕竟那什么……”
他顿了顿,摸摸鼻子,继续道:“您懂的……”贿赂一词说出来不太好听,他只得用眼神示意商絮。
“我懂。”商絮轻点了下头:“帮我把客房安排在他旁边,这点小事,我想你应该能做到。”说完,她又扔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过去。
“能能能。”店小二的脸都快笑歪了,“小的绝对包您满意。”
深夜,想到自家小夫君在自己隔壁,商絮就毫无睡意,一直坐在桌边喝茶,神力时时刻刻注意时清遇的动向。
没有她家小夫君的陪伴,简直是孤枕难眠……
临近天亮时,整个客栈突发变故,一股极其强大的妖气笼罩在它上空,带着渗人的寒意,冷得大多数百姓纷纷裹着被褥的推门出来。
有人忍不住打起喷嚏说:“怎么回事?!现如今又不是冬季,为何冷得如此奇怪?!”
“不知,一刻钟之前都还热得很,就一下子莫名其妙的变冷了,你们说,不会是有什么妖怪吧?”
“嗤!妖怪?!我怕你是话本看多了,哪儿有什么妖怪敢踏进人族的地界?!他们莫不是忘了有契约一事?”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瞧这股奇怪的气息确实有点像妖气,你们大家信我,我曾经见过类似的场景,要……”
此人的话还未说完,客栈屋顶突然之间被一道力量给尽数掀翻,快速破碎成无数碎片往地面上砸,本就冷得让人牙齿打寒颤的温度霎时又冷上几分。
“这又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快跑啊!!!”
众人瞳孔骤缩,惊慌失措的躲避砸下来的屋顶碎片,那厚重的一片若是砸到人的头上,能直接将人砸死,而往往这种时候,有幸运的,也有不幸的……
与此同时。
时清遇提着剑正在客栈上空攻击造成这一幕场景的妖物,是一只修炼了至少有百年的狐妖,比之前他遇到的那只更强……
最近狐妖一族出入人界愈发猖狂,他们对于千年前三界签订的契约完全是漠视的态度,是想挑起三界大战吗……
时清遇越想越烦躁,手里攻击狐妖的动作更加狠厉。
“没想到啊,人界竟有修为如此强悍之人。”狐妖迅速闪躲,那双好似能勾人的狐狸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得很是娇媚,“倒有些令我诧异。”
“我瞧你模样是个道士,应当没双修过吧,要不要跟我试一试,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时清遇不作答,像是听不见对方的逗弄,仍是一副面容冷淡的模样,不间断的对她出手,每个招式快准狠,像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狐妖周身妖气暴涨,怒不可遏道:“好你个该死的道士!我本见你长得好看想放过你,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今日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下一秒,不知感受到什么,她的目光猛地朝某个方向看过去,正好与商絮暗藏危险的视线对上,身体瞬间剧烈一抖。
那道气息是妖王的!
这个时间点妖王不是在闭关修炼吗?!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界?!
现如今被她发现自己擅自出入人界,她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就在狐妖分神之际,时清遇一剑刺中她的肩膀,她来不及发怒,不管身上的伤,急匆匆的从原地消失。
然而当她的身影彻彻底底脱离时清遇视线时,整个妖身顷刻之间化成灰烬,悄无声息的消散空气中,无人察觉……
时清遇同样也发现妖王的气息,因此他并未去追狐妖,而是寻着这股气息去追踪商絮。
跟到城外时,气息又一次消失不见,看着天边不知何时早已升起的夕阳,他平静的站在原地,指尖下意识摩挲剑柄,微微垂着眼睑。
橘红色的光线恰好洒在上面倒映出一小片阴影,挡住他眼中思考的神色,片刻后,他抬眸往客栈的方向扫了一眼,随后直接离开墟城。
商絮从暗处不紧不慢地走出来,边跟着时清遇边对系统说:“给你个任务,替我时刻注意妖族那边的情况。”
九九舔爪子的动作顿时停下来,格外的激动,“宿主!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会再出现上次粗心大意、擅离职守的情况!”
这叫什么?!
这叫宿主对它的考验!!!
等它考验期一过,那主系统位置不就降临到它头上了!想想就十分的美好!它很期待!特别期待!极其期待!
它等了那么久,终于要水涨船高了!
商絮不懂它在兴奋个什么劲,随意向空间里瞥了一眼,又双叒叕看见熟悉且诡异又抽风的一幕。
九九那张全是毛的嘴勾起一抹看起来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的笑容,口水流得满地都是,四只爪子同手同脚的来回走动。
商絮顿了顿,眼底的嫌弃仿佛能够溢出来,她迅速移走目光,生怕自己多看一秒长针眼,话语更是嫌弃得不行:“口水收回去。”
九九:“……”
宿主又嫌弃它了……
九九用爪子擦掉口水,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它问:“宿主,你的人对妖王的身份好像有敌意啊,万一你中途不慎暴露身份,那怎么办?”
商絮始终保持着跟时清遇不近不远的距离,避免被他发现,听见系统的话,她淡然一笑:“慌什么,现在有敌意,不代表以后有敌意,对于我的身份,他接受是迟早的事。”
九九咂嘴:“确实。”
……
墟城距离京城只有三日的路程,不过时清遇在半道上遇到些想跟他双修和想吃他的妖,甚至还碰见拦路抢劫的,与他们交涉耽搁了点时间,直到五日后才抵达京城。
看着眼前的时府大门,他伸手敲了几下,不一会,便有人前来开门,见到他时,立刻兴奋道:“小公子!您回来了!”
“您快进来,我瞧您都瘦了。”他边招呼时清遇进门边朝府里大喊:“夫人,老爷,小公子回来了!”
“谁来了?!我儿回来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不顾形象的快速跑到时清遇边上,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的,脸上心疼得紧:“清遇啊,你那道观是不是没给你吃好的,为何瘦了如此多?!”
时清遇摇头道:“娘,我没瘦。”
妇人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你自己瞧瞧看,瘦了没?在道观肯定经常挑食,娘跟你说过,出门在外比不得家中,一定一定不要挑食。”
时清遇有些无奈:“娘,我没挑食。”
跟在时母身边的时父笑道:“他又不是还小,你不用再三叮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都知道。”
“你懂什么?”时母瞪他一眼,“我们清遇在我这里永远都可以不用长大,我早说过不让他去那道观,可你偏生要送他去吃苦,在京城好好当他的富家公子不好吗!”
说到这事她就来生气,连瞪时父好几眼,“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一年才能见清遇一回。”
时父自知理亏,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他问时清遇:“这次怎么回来得如此突然,不是还未到你回京时间?”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时母担忧道:“娘跟你爹对于那道观的事又不懂,你说说你,回来也不先写封书信告知我们。”
时清遇道:“我此次回来是要解决与苏府小姐的婚约之事。”说到此事,他精致眉目不自觉沾染上些许的不悦:“你跟爹怎么能背着我擅自上苏府提亲?!做事之前至少也得征求我的意见,若不是缘时写信告知我,我现在还被你们二人瞒着。”
缘时是时清遇还未去道观时照顾他的小厮,自从时清遇进入道观后,他只能待在府中做些其他的事,并不能跟着自家公子一同去往道观。
所以他时不时会向他写写信,说说京城里的情况,这不,在他知道时父时母替他去苏府提亲时,立即马不停蹄的写信通知他。
时清遇得知后,暂时先放下道观里的事回到家中,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他的父母会做出这样的事。
时父时母听到他的话,面色一阵尴尬以及不自然,不过更多的是心虚,时父打着哈哈道:“那什么,清遇啊,你别怪我跟你娘,我们这不是见你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嘛,想着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总得成亲不是,所以……”
时清遇冷声替他补充完后面的话:“所以你们就擅自做主?”
时父:“……”
时母:“……”
不等他们说话,他继续道:“爹娘,我这些年好像从未跟你们说过,我在道观修的道是无情道,并不能与旁人成亲,因此我不想耽搁那苏府小姐,明日后你们跟我一起去苏府说清此事。”
时母急了:“这怎么可以?!已经订好的婚事岂能说退就退的?!如此一来岂不是给人家苏府小姐难堪?!要是退婚一事被传出去,你让她日后如何见人?!”
“清遇!你别犯糊涂啊,你肯定是骗娘的,对不对?!什么是无情道,娘不懂,娘只知道道士是可以成亲的!你也别说什么打算这辈子自己一个人过的话!”
“娘只知道,人的年纪到了,就得成家立业,哪儿能真的孤苦无依一个人过一辈子。”
时清遇不赞同她的话,但也没反驳她,只道:“我没犯糊涂,娘你跟爹去准备明日要退婚的事宜,我先回房一下。”
“清遇!你等等……”
时清遇没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打断她:“我意已决,不必劝我。”
“你!”时母被他差点生气得喘不过气来,看着时清遇离开的背影,极为埋怨的掐时父腰,力道大得他惊呼一声,“你轻点。”
“轻什么轻?!都怨你!!!”时母掐得更重了,“我就说别去那什么道观,现在好了,你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时父疼得直皱眉,苦笑道:“我哪儿知道会发生现在的事,我要是能预知,我肯定不会送他去道观的。”
……
“所以,公子您是回来退婚的?”缘时把泡好的茶水端到桌上放好,“我还以为您会同意来着,毕竟那苏小姐好像还挺喜欢您的,我听说她知道老爷夫人上门去给您提亲时,一整天都高兴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