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月眨眨眼,不太明白林时安的意思,“驻守海岛是什么意思?就是你以后都要去海岛上待着?”
“不一定会一直待着。但是肯定会待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咱们可能又见不到面。”林时安声音越来越来低,实在有点说不下去。
两个人结婚没两个月,林时安就离开,两个人一别三年。
好不容易一起休假回老家,还碰见个参加演习的机遇。又得分开一两个月。
等休假结束,他去驻守海岛,怕还是得分开。
“为什么会见不到面?”江肆月坐起身子,睡意全消,“还打仗?”
林时安摇头,“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
“不让随军了?”
林时安一脸为难,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肆月用脚蹬他腿,“我想听实话,你别蒙我。”
林时安叹息一声,“能随军,但是没法随军。”
“什么意思?”
“我们打下来的岛礁,多数都是荒岛,只有少部分能住人。不适合带家属过去。”
江肆月明白了,“你们还负责开荒?”
“那倒不是开荒,但是我们得先过去,最起码得搭建出营地,设好防线,才能让开荒的团队进驻。”
江肆月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去,“我还以为真就又好久见不到了。没事,你去开荒吧!我时不时带点好酒好菜去看你。”
林时安:“……”
“你不介意我们会经常分开?”
“你就是在大院我们不还是经常分开?”江肆月打个呵欠侧躺着,“再说我现在事业未成,也没时间天天跟你腻歪。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时不时见一面挺好。”
林时安越听眉梢扬得越高,脸上也越来越不好,一脸内疚渐渐变成了不满。
江肆月对身后的危险一无所知,继续道:“男人都是事业道路上的绊脚石……啊!”
身上突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压得她有点难受。
“我是绊脚石?嗯?”林时安语气警告。
江肆月被迫又清醒了几分,“哪能呢?我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你就是我的助力。等我努力赚够钱,买艘船,想你了就去海岛上看你。”
林时安短促得呵了声,伸手在她锁骨下方抓了一把,“我先看看你有没有心。”
亏他这么多天犹豫一直怎么跟她开口。
谁知道她压根就不在乎。
更气人得是他不但没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有点憋屈。
江肆月讨饶,“林时安,别闹,我困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海岛开荒我去给你洗衣做饭行不行?”
“洗衣做饭的事明天再说,现在我们先讨论一下夫纲的问题。”
江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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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天,江肆月还是领着一家人又去逛了下京城的百货大楼,给大家又一人买了一身衣裳。
林娇华感慨:“还是有钱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李香兰摇头,“小华你可别跟肆月学。她狗窝里存不住干粮!赚点儿钱还没焐热就给败光了。”
林娇华笑着应了,并没当真。
李香兰说归说,脸上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女儿这么优秀,是个大学生能赚钱还舍得给家人花,换她她也骄傲。
送走两家人,江肆月在宾馆躺了一整天。
她的“肺腑之言”深深戳到了林时安得肺管子,折腾了她大半晚上,今天还不怎么搭理她。
所以就说,夫妻之间也不能真敞开心扉。
虽然占便宜的是林时安,但江肆月本着家庭和睦的原则还是主动开口哄人,“林时安。”
林时安坐在桌前喂一一,嗯了声,态度不冷不热的。
江肆月看见他对一一那么温柔对自己这么冷淡,顿时不爽,哄人的话顿时抛之脑后,“你什么态度啊?你说你丢下我一走三年,我一个不子都没说。我自己怀孕生娃我没埋怨你一个字。你有来‘进修’的机会我二话不说支持。你说去海岛又得当异地夫妻,我是不是也半个不字都没说?你倒还气上了?”
江肆月说着说着真觉得委屈起来,“我给你生了个小情.人现在没用了是吧?那你们爷俩过吧!”
说完气呼呼地把被子蒙在头上。
等了会儿也不见林时安来哄自己,江肆月眼泪哗哗开始流。
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是困极了一句闹话林时安怎么还是气上了?
更不明白自己三年过来都没怎么,就说两句话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两个人之间怎么变得这么脆弱了呢?
江肆月上辈子就习惯了自己哄自己,哭了会儿又困了,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落入一个宽厚怀抱,熟悉的烟草味蹿入鼻尖儿,她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林时安磨了下后槽牙,气笑了。
好不容易喂饱女儿哄睡,想再来哄大的,结果他憋着一肚子话想跟她说,她竟然睡着了。
林时安认命地叹息一声,被子往下拉露出江肆月的脸,省的她被闷着。
结果看见江肆月脸上的泪痕和红肿的眼,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内疚和后悔席卷心头。
自嘲地低语:“林时安你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跟自己媳妇儿较真儿。不就是不在乎分开?有什么好生气的。本来人家也不是因为喜欢嫁给你。是你一直愧对人家。”
拇指指腹轻轻擦掉江肆月脸上的泪,“对不起。”
“林时安。”
“在。”林时安应了声,却发现江肆月并没睁开眼,可能是说梦话,有些哭笑不得。
“你变了。”
林时安:“……”
“你以前从来不会生我气的!你一辈子都毁在我手里你都没说过我一句重话!我闹到你被部队开除你都没给我脸色看过。现在就一句闹话,你就朝我使脸色!”睡梦中的江肆月不满地咕哝,眉心蹙起。
林时安听得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