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梁燕“擦眼泪”的是腊梅。
她有留长指甲的习惯,指甲修的锋利跟小刀似的。
看似轻柔地从梁燕脸上擦过,不一会儿指甲所过之处会冒出小小的血珠。
梁燕很疼,却不敢再喊。
因为腊梅指甲划过的同时小声在她耳边说:“你敢喊一句,我就划花你的脸!”
江肆月没再上前,就倚在门边放风。
半小时后。
梁燕衣衫凌乱,整张脸肿得发胀伴随着火烧火燎的疼,眼泪流过的地方发涩,她抽噎着狠狠地瞪江肆月。
江肆月微笑:“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梁燕:“……”
整个人抑制不住得抖了下。
怕归怕,到底是骄纵的大小姐,眼神恨不得吃了江肆月一般,“江肆月,我不会放过你的!这个仇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江肆月翻白眼,“说得跟你什么时候放过我一样!别忘了,是你招惹我在先。你先诋毁我爱人,又诬赖室友不成反找混混来学校堵我!就连今天也是你在宿舍来等我,先对我出口不逊的!
怎么?难道还指望我当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软柿子?那还是你做梦更快一点儿。
我其实有点纳闷,就你这么没脑子劲儿,你是怎么考上南大的?你的成绩不会是买来的吧?”
她只是随口一说,梁燕瞳孔猛地一缩,视线下意识移开。
江肆月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过。
“江肆月咱俩走着瞧!”梁燕撂下最后一句狠话,擦着江肆月的肩膀离开。
其实她是想撞开江肆月,走得厉害一点儿,就是没想到江肆月看着瘦瘦弱弱力气这么大,没撞动江肆月自己差点跌出门口。
“等等。”江肆月开口。
梁燕僵了一瞬,撒腿就跑。
江肆月往外追了几步,扬声喊:“你被褥还没拿呢!”
这个点儿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不是打热水就是上厕所或者扔垃圾的。
江肆月又故意高声喊得,所有人都纷纷扭头看梁燕。
梁燕又羞又急又气,却拿江肆月毫无办法,只得再跑回来拿被褥。
江肆月看着梁燕把被褥夹在腋下再次离开,两个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用只有梁燕能听见的声音道,“梁燕,你再在我跟前蹦跶,以后见你一次我就揍你一次。直到你离开的南大。”
梁燕倒吸一口气,脚步顿了下,这回什么狠话都没留,夹着被褥飞快地离开。
梁燕一走,宿舍的人都纷纷围过来。
李翠花拉着江肆月转了一圈,“你没事儿吧?原来周五那个被混混堵的人是你呀?”
江肆月点了下头,“梁燕那个对象干得。不过我爱人来得及时,我没受什么伤。”
南湘点头,“怪不得周五晚上,保安打着手电挨个宿舍找人都没找到呢!”
何欢长叹一声,“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她跟那帮人这次没得逞,下次呢?下下次呢?月月,你一定得小心点儿。”
江肆月点头,“放心。梁燕这样的多打几次就老实了。”
心里却想,从明早开始得早起去操场上锻炼了。
上辈子的防身术都捡起来,要不然像何欢说得,哪次碰巧落他们手里真就不知道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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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傍晚吃饭时江肆月被大师傅留下。
江肆月瞄了眼大师傅桌上的卤肉片就知道是好事。
大师傅招呼江肆月坐在他对面,“来来来,妹仔,陪我喝两杯。”
江肆月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把大师傅方言都勾出来了,看来相当开心。
大师傅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硬糖块递给江肆月。
江肆月双手接过来,“这是喜糖?”
大师傅嘿嘿笑了笑,“算是吧!主要是你个小姑娘又不喝酒,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你吃什么零食就买了把糖块。”
江肆月知道这话半真半假。
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是真,但糖块八成为了哄孙子买的。
她仍一脸开心地道谢,“还是大师傅疼我。您还没说什么好事呢?您小儿子要结婚啦?”
大师傅摆摆手,“结婚对我们家来说可不是好事情。”
不说结婚得往外拿彩礼,就是不要彩礼,他家也没地方安顿。
“您分新房子了?”
大师傅嘿嘿地笑,却还是摇头,“沾边了。”
“您老就别卖关子了。”江肆月猜到了,但是故意装作猜不到,“胃口让您吊的吃糖都不甜了。”
大师傅这才摸了下溜光水滑的下巴,笑眯眯道:“我大儿子的工作有着落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江肆月真心实意地替大师傅高兴,“不知道安排在哪里高就?”
“就咱们食堂。”大师傅深深看了江肆月一眼,把卤肉片往江肆月面前推了推,“说起这事我还得谢谢你。”
江肆月忙摆手,“这功我可不敢领。我就一个穷学生,蹭块喜糖就行了。叔叔的事我可使不上劲。”
“差事是付主任帮的忙。”大师傅解释,“但真跟你有关系。你不是弄得那个送饭吗?不过这么十天半月营业额差不多翻了一番。付主任被上头点名夸奖,升迁是板上钉钉的事。临走前送了个顺水人情给我,把我儿子工作安顿到食堂来,负责分装饭盒。虽然是临时工,但好歹也是个正经工作。”
跟江肆月猜的大差不差,但她还是一脸惊喜,“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以后我这边还得让叔叔多照顾点儿。”
大师傅乐呵呵地摆手,“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可是应该的。”
此刻两个人都没想到,大师傅的大儿子还没入职就差点失业。
江肆月也差点被被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