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寻上门来的刘家修士,陈阳心头一紧。不过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脸上情绪,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冲着三人拱了拱手。
“不知三位道友前来,王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三位今日来王某陋室,不知所为何事啊?”
这句问话中,陈阳很明智地没有提起“看病、寻医”等等字眼。因为这三年来,他将为人看病的治愈率控制得极低,想来以他的这几手“三脚猫医术”,应该还入不得刘家的法眼。
所以,刘家人今日找上门来,到底是何原由?
三名刘家修士中,站在后面的是一对小年轻。左侧是名女子,身姿绰约,容貌美艳。只是,此女子脸上神情却是一片冰冷,哪怕陈阳热情寒暄,她眉眼间也是无有波澜一动不动,将冰山美女的内涵诠释得十足。
站在女子身侧的那个青年,神情却是灵动得多。奈何从其骨碌碌转动的眼眸里,陈阳却没有看出一丝的热情与尊重,只有浓浓的厌恶和鄙夷。
不过还好,此间的话事人并不是这个青年和少女,而是站在他们身前的一个中年男子。
面对着陈阳的疑问,那个中年男子抱一抱拳,脸上露出抹不咸不淡的微笑。
“王典道友是吧?本人徐擘,添为刘家供奉。素闻王道友精通医道术法,今日我等前来,乃是告知道友已被刘家征召,请道友明日午时前前往刘家议事堂报到。”
“征召?报到?!”
陈阳心头一讶,张口便问出脑中疑惑:“徐道友怕是搞错了吧,在下可从未在刘家领取过任务呀!”
“哼!让你去你只管去便是,哪来忒多废话!”
对于陈阳的疑惑,名唤徐擘的中年人尚未开口,站在他身后的那小年轻却是抢先说话了。不过在其呵斥陈阳时,徐擘却没有一丝被下属僭越到的表现,明显是有些乐见此幕发生的样子。
“这位道友无需动怒。王某只是有些不懂,当年在下投奔刘家灵地时,可从未听过‘征召’一说,所以此刻咋听此言,实在是有些,有些太过出人意料。”
人在屋檐下,陈大审尸官也不得不低头。怎奈,他直到此刻依旧谨小慎微,但刘家来的那个年轻人却是嘴欠至极。
“难道你没听说过便是没有么?哼哼,姓王的,老子可早就将你的老底摸透了。这三年来,你仗着几手三脚猫医术糊弄他人,连分配于你的灵田也不种,只是每年上缴十来颗灵石了事。”
“你以为你每日安稳行医、赚取灵石靠得是什么?靠得还不是我刘家给予的安全保障?”
“你明日若不去议事堂也可以,只需现在就给老子卷铺盖,滚出我刘家灵地!”
呵斥至此,那年轻人嘴角突然扯出抹邪魅的冷笑,斜眼瞥向自己身后。
当是时,随着时间流逝,前来找陈阳问医看病的散修已有不少。可当众散修看到小屋门前情景,却无不是停下脚步远远观望,竟无一人敢于近前。
那年轻人斜瞥散修的意思也十分明显——只要你姓王的今日敢踏出刘家灵地,都不用刘家修士动手,这一班觊觎你灵石的散修便能将你王典撕成碎片!
这是阳谋,更是赤裸裸的威胁!
陈阳深吸口气,拢于袖中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紧。不过最后,他面对着刘家三人突然展颜一笑,说道:“这位道友说得哪里话?王某在刘家灵地立足至今,未对刘家多做贡献本就心有愧疚。眼下机会终于算是来了!三位请放心,明日午时前,王某定会准时抵达议事大堂!”
见到陈阳终于表态,领头的徐擘脸上再次露出笑颜。他冲陈阳抱拳一礼道:“好了,既然王道友如此明晰事理,我等总算是不虚此行。”
他又微瞟一眼身后的年轻人,继续说道:“年轻人,说话有深无浅的,想来王道友不会放在心上吧。”
“哪里哪里……”
陈阳自是摇首回应。
此间事了,刘家三名修士便决定就此离去。只见那年轻人伸手在腰间的一个绿色灵兽袋上轻轻一拍,便有一道绿光从袋内喷涌而出。
绿光落至地面,现出内里原形,竟是一只高约丈余的巨大禽鸟。
只听那禽鸟仰天发出一声厉啼,巨大的双翅扑扇开来,激起的狂风直叫站得较近的几个散修立不住身。
那年轻人轻蔑一笑,当先纵身跳到禽鸟背上。中年人徐擘和那个冰山少女也是紧随其后。
在禽鸟即将腾空之际,年轻修士再次俯身朝下看去。他从一众散修脸上看出了惊恐和畏惧,可当目光游向陈阳时,却见这个刚刚才被自己呵斥过的医者竟是一脸从容,毫无慌乱之色。
年轻人嘴巴张了张,似是说了句威胁话语。奈何此刻禽鸟已是飞起,再加上中年修士不住在他身后催促,他也就只能略感无奈地驾起禽鸟飞向了远处……
一场意外,开始的突兀,结束也是极快。
陈阳背对朝霞,望着远处天上越来越小的黑影,幽幽一叹。他表现出的修为不高,只有练气三层,所以刘家今日来寻他,看上的只能是那几手医术。
虽然这三年来他刻意低调,但当意外来临,还是难以独善其身。
“呸!想让老子卷铺盖走人?告诉你们,不把这片灵地的潜力榨干,老子是决计不会走的!”
陈大审尸官突然转身,迎向一众前来问医的散修。而散修们也看着他,目光闪烁,宛若看一个死人。
但自始至终,竟无一人主动提及刚才刘家的所作所为。
陈阳心中一哂,脸上却依旧面不改色。他自顾自搬出桌椅摆开阵仗,开始了日常的赚钱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