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等他们想出招数呢,机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据鹿球得到的消息,马厉长老要下山去办点儿事,说是三天后才会回来。
三小只兴奋不已,“马厉长老下山了,咱们也可以趁机下山溜达一圈了,赶在他之前回来就好了嘛。”
白球和花球也激动地连连点头,再不下山溜达一圈的话,他们三个就要蔫巴成脱水的球球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小只就缩着小脑袋,撅着小屁屁,一副小贼的架势,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溜下山去了。
身后悄悄观察他们的枸杞长老和铁羽长老,看着三小只欢快的小背影一闪就不见了,同时松了一口气。
哎呦,能把马厉长老支下山,给这三个祸祸制造个机会,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枸杞摇着头,“我得赶紧的,把白角洞府门口堆积的零嘴垃圾趁机处理一下。”
那味道实在呛鼻,时间长了再招来苍蝇蚊子什么的,就麻烦了。
憔悴的铁羽点着头期盼,“我就希望他们这次下山,能多赚点钱回来,就不用再去找我领月钱了。”
只要没有这三只祸祸精带头,其他球球们领月钱的积极性慢慢就能淡了,毕竟领了月钱在山上也没处花不是!
**
三小只欢快地下了山,哎呀,这自由的感觉真是好啊。
他们决定这次要换一个新地方玩耍,出来一次不容易,总得见点新鲜的不是。
于是三小只高高兴兴的,去了沙旺镇隔壁一个叫做沙田镇的地方。
看看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店铺,这么多好玩的玩意儿,这么多好吃的,这么热闹,这么……哎呀,总之真是好啊!
可是伸手一摸兜,没钱!
他们三个为了用美食把白角大王引诱出来,把兜兜都掏光了。
狐球笑不起来了,没有钱还逛个什么劲儿,干瞪着眼睛逛吗,那还有什么意思?
大王曾经严厉禁止他们用法术变钱欺骗人类,这是大王默许他们下山玩耍的底线。
所以,必须得赚钱!
可这次怎么赚钱呢?
白球想了想,“我们之前不是看过一场戏吗,叫卖什么什么父的。”
小眉头使劲皱着,“好像是说、说往头上插一根草,然后站到路边,等一会儿就会有人把草拿走,然后给你钱哦。”
那次看戏时,花球光顾着吃东西了,狐球是对唱大戏不感兴趣,就走神儿了。
白球嘛,他根本就没看懂……当然还是懂了一部分的,比如“头上插草”和“会给钱”这两件事。
所以现在一听白球说起此事,另两只都是一头懵,什么,还可以这样赚钱吗?
头碰头嘀咕过后,他们决定试一试。
狐球去路边找了一个破牌子,写上“给钱”两个字。花球去找了几根漂亮的、整齐的稻草,分别插到他们头上。
然后白球举着“给钱”的牌子,三个小豆丁齐刷刷往路边一站,立刻成了沙田镇街边的一道风景,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一个大娘看着他们三个,大的也才五六岁的样子,啧啧叹息,“唉,这么小的孩子,可真是可怜哦。”
白球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们三个特别可怜。”
兜里一个铜板都没有,可不是老可怜了嘛。
一个老爷子也摇头叹息,“爷爷给你们几个钱,赶紧回家去吧。”
花球连连点头,“好呀,好呀!”有人肯给钱就好。
老爷子掏出十几个铜板递给了萌萌的花球,花球乐呵呵地接过来。
三小只激动了,开张了,开张了!哦哟,这个法子还真是能挣到钱。
狐球和白球也受到了鼓舞,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周围的人群,那意思你们怎么不给钱呢?
弄得周围的人都很不好意思。
可是他们既买不起小孩子,又不想白给钱啊。
这时一个穿着绸缎衣的员外走了过来,看到他们三个头上的草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挺着肥肥的大肚子,使劲挤了过来,“你们打算卖多少钱啊?”
狐球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眼睛也一下子就亮了,哦哟,这是个有钱人啊,肯定给的更多。
白球晃着冲天辫,把小脑袋伸了过来,“大叔,你有多少钱啊,多多益善我们都要了,你快拿出来吧。”
员外心想,这是家里急缺钱了,还缺的不少呢。
想到这里,他从兜里拿出五十两银子,“这些够解决你们家里的问题了吗?把你们大人找出来吧,我和他亲自谈一谈。”
狐球看着那五十两的银子,两眼放光,“够了够了够了,我们家没有大人,我就是老大,大叔你把钱给我好了,我会好好收起来的。”
员外奇了,“怎么会没有大人呢,光是你们三个孩子吗?”
狐球连连点头,“只有我们三个,家里大人对我们不好,常把我们关起来不给吃饭饭,不让我们出门,还不让我们睡觉觉,还逼着我们干活儿。”
——这些都是马厉长老干过的事儿!
周围人一听脸色就变了,这家人该不会是虐待孩子吧?
唉哟,真是太可怜了。
三小只眨巴着大眼盯着那个有钱的胖子。
球球们可怜吧,你给钱吧给钱吧,怎么还不把钱给我们呢?
员外眼珠子一转,把银子给了狐球,“走吧,跟大叔走吧,大叔家里有好吃的,我带你们去吃。”
心想既然没有大人跟着,那等把人领回了家里,再想法子把银子骗回来好了,三个小崽子还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不成?
呵呵,这可真是白捡的便宜啊。
狐球一听,什么?
不仅给钱,还给好吃的?
头上的这几根草,竟然这么值钱?
早知道这样子可以挣钱,以前就不用那么费劲了,偷薅零龟长老的草药被大王罚了无数次呢。
狐球赶紧把他们脑袋上的三根稻草拔下来,整整齐齐地交给那个员外。
他心里美滋滋的,呵呵,钱货两清了哦。
其他人看人家买卖成交了,也就不再围着看了,大家都四散而去。
那个员外得意洋洋,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在前面,狐球拉着白球和花球走在后面,想跟着他去吃大户。
走着走着花球想了想,“要不咱们不跟他去了吧,这些大人们吃的东西,球球们不一定喜欢吃呢。”
他还举例说明,“比如那个酒,又辣又难喝,可是大人们还非说好喝。”
白球也点头,嫌弃道,“对呀,对呀,咱们现在有钱了,不如自己去买些好吃的。干嘛要跟个胖子大叔一起吃饭,多影响心情啊。”
白球一向爱臭美,对其他不够臭美的东西、人、妖,他统统都很看不上眼。
狐球一想也是,反正稻草也给他了,不如他们三个自己好好的去玩耍一番。明天就得回山上去了,这个镇子球球们还没有逛过呢,现在得抓紧时间啊。
三小只左右看了看,往右边的一条巷子里一拐,穿过去就是美食一条街了。
哎呀,前方就是球球们的天堂啊,冲啊!
等那个员外踱着步子到了自家门口,喜滋滋一招手,“到家了,你们三个快过来吧。”
回头一看,嗯?人呢?哪里去了?
竟然跑了!
好啊,小崽子,原来是三个小骗子!
员外气得立刻找人去县衙报案,差役来的很快,一听是自卖自身的,拿了钱后竟然跑了?
在员外低声许诺了好处后,差役们表示:这种事件影响太恶劣了,必须要严查严惩。
于是整个沙田镇,到处都被差役们翻找的乱糟糟的,目标:三个狡猾的、三头身小骗子。
而此时,狐球三个等在一个油炸糖糕的摊子前,流着口水等着糖糕出锅呢。就听身后有人说,“哎呀,那三个小骗子也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就敢出来行骗了,天爷哟,真是不敢想。”
“是啊,是啊,就算那个赖员外平时也不算个什么好东西,可这次他还真是倒霉,竟然被三个小奶娃给坑了,呵呵呵呵。”
“可不是咋滴,五十两银子呢,可不是小数目。”
……
听到这里,狐球疑惑的回头,心想怎么像是说的咱们三个球球啊?
球球们怎么就成了小骗子了,是哪里不对呢?
狐球转了转脑袋,发现这一会儿的功夫,街上的人三三两两地都在热烈地议论着什么。
他站起身,颠颠地跑向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大哥哥,来三串糖葫芦。”
把糖葫芦拿在手里,他仰起胖嘟嘟的小脸,“哥哥,他们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哦,你告诉我吧。”
小贩乐呵呵地,“是差爷在找骗子呢,有三个小孩子头插草标,结果收了银子又不跟买家走,半道上跑了。”
狐球懵了,“头插草标怎么了?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那个糖葫芦小哥哥,给狐球详细说明了一下“头插草标”的含义和用途。
狐球懵了!
啥?
意思是说,五十两银子就把他们这三个,漫山上最聪明、最可爱、最能干的球球,给买走了?
原来人家给钱,买的不是头上的草,而是他们三个球球哦。
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
他赶紧哒哒哒跑回去,拉起白球和花球低声道,“赶紧走,出事了。”
白球和花球两个,正冲着刚出锅的糖糕流口水呢。
什么?出事?能出什么事?呵呵,糖糕就要能吃了哦。
狐球正要详细解说一番,眼角一扫,看到那个赖员外正领着几个差役往这边跑来。
他也顾不上说了,拉起白球和花球扭头就跑,美食街上突然间刮起一阵风,风过后糖糕摊子前的三个小孩子就不见了。
员外和差役们懵了,嗯?
人呢?
刚还在的……
**
狐球带着两个小的一阵风就出了沙田镇,在明白了“头插草标”的真正含义后,三小只也不敢到处逛荡了,蔫蔫的,手拉手准备回山。
先在山上躲一段时间再说吧,暂时这山下附近的镇子,他们是不能再来玩耍了。
人类的那个什么官府,还是很厉害的。
唉!这次是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哦。
对了,这事可不能让山上的长老们知道,否则咱们三个球球会被长老们狠狠嘲笑的。
赶紧的,回山,回山!
刚回到漫山山脚,嗯?
正蹦跶的白球,突然拉住狐球和花球,皱着小鼻子,“你们闻一闻,是不是有很弱的的妖气啊?”
花球皱鼻子,“哪里?哪里?我怎么没有闻到?”
白球拉着花球的手,往山脚下那块大青石的后面跑去,转过大石头往地上一看。
哦?这是个什么?
黄色的,圆滚滚的、毛茸茸的,还这么小。
花球蹲下来细看,来了个经验主义的结论,“哦,黄色的,是个小鸭子。”
白球琢磨了一下,纠正他,“鸭子的嘴巴是扁扁的,这个嘴巴尖尖的。”
“那就是小鸟鸟。”花球改口很快。
“小鸟鸟哪有这么胖,这么肥,你看他都肥成球了,这怎么飞得起来哦。”
“我看像是小鸡。”狐球伸手把毛团捡了起来,托在小手上仔细看。
那团黄黄的、毛茸茸的东西,身上有很微弱的妖气,也就是说已经开了灵智。就看他什么时候能够化形成人,那就正式踏上修妖一途了。
只是此时不知什么原因,毛团竟然一直昏迷不醒。
花球用手拨了拨毛团团,心里非常稀罕,“我们把他带回山养着吧,他这么小,这么可爱。”
“总不能就这么扔在这里吧,会死掉的,我也想把他带上山去。”白球也摸了摸毛团团,觉得确实很可爱。
两小只都看着狐球,等他拿主意。
狐球发愁,他们是偷溜出来的,带了这个毛团回去怎么交代啊。
直接说是山下捡的,那他们三个偷溜下山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看着白球和花球期盼的眼神,作为祸祸球一号,狐球觉得自己必须想出办法来,好维持“一号”的地位和尊严。
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小手一拍,“我有办法了!”
“快说,快说!”
“我们把他偷偷放到白角大王的洞府门口去,然后再找其他长老们去看,就说是大王他闭关的时候生了个球球,大王生的球球,这样自然就能留在山上了。”
花球挠了挠头,困惑道,“好像只有母的才能生球球,白角大王是……公的吧?!”
狐球很肯定道,“公的也能生球球!”
还举例说明了一下:
有一次下山的时候,狐球碰见一个男人在大街上高兴地手舞足蹈,大喊,“生了,生了,我生了”。
旁边还有人问他,“你生的啥?”
他说,“我生的儿子”。
就是那件事,颠覆了狐球原本就模糊的生育认知,原来人类、雄性、公的、竟然是能生小崽崽的!
既然人类能,那大王肯定也能喽!
他们可是妖啊,方方面面都绝对不能输给人类,这可有关他们妖族的尊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