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被颜清白的话气的差点当场杀人,围观群众更加确定她会被报复。
那贵夫人,脸都快气绿了。
不一会儿,京都府尹就带人过来了。
李毅一听是二长老和世子爷,哪还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这京都府尹李大人,年约三十五、六,留着讲究的一字胡,看上去不卑不亢,一身正气。
他与萧惊鸿和那贵妇见过礼,了解情况后,才看向颜清白。
他客气道:“白东家,二夫人愿意和解,不知白东家意向如何?”
二夫人?
萧二长老府上,被称为二夫人的,只有萧华次子的妻子,原来她就是盛盈兰。
难怪眼熟,仔细看来她和盈香确实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盛盈兰的气质却差了些,一般大家族的嫡长女都格外重教养,这盛盈兰的贵气怎么却抵不上盛盈香?
刚才马车里的话,像极了小市民的样子。
颜清白赶紧回道:“有劳李大人了,您也知道白某是生意人,是极为怕惹上官家的人,只是,刚才那马夫以死威胁,小民惶恐呀,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李大人一听,开什么玩笑?
你怕惹到官家人,你还不赶紧松口走人,却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颜清白又道:“李大人,其实,刚才那马车要撞的不是小民,而是那对母子,诸位可是亲眼看到的。
这和不和解的,二夫人应该跟那母子道歉,我只是和那马夫有官司,怕自己做了善事,却要被他报复。”
围观的群众想起刚才的许诺,纷纷为她出言。
李毅没想到,这民愤那么强烈,连忙谨慎起来。
李大人又与那母子商议,他们因刚才颜清白的话,怕二长老府上会报复,也不敢轻易接受和解,还看向颜清白,希望她能做主。
颜清白怕她们被吓着,再加上,自己把事情闹大,却不想牵连他们。
就对那农妇讲道:“大嫂,那位马夫想报复的是白某,你不用担心,他们的马车差点撞了你们,要和解,你收了银子和解就成。
我跟你不同,我是个商人,这二长老府上有权有势,我得罪了他们,这生意以后怕是难了,又被以死威胁,这才害怕,求大人给做主。”
李大人心道:我一点没看出来,你有任何害怕的样子。
那农妇依旧胆怯,不停的跟她道谢:“多谢小兄弟相救。”
她们刚才真的是被吓坏了,连忙拉着儿子,跪在地上给她磕头。
“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春儿,快,来,给恩人磕头。”
这孩子才五、六岁的样子,听了母亲的话,结结实实的就给颜清白磕了三个响头。
嘴里还喊着:“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春儿一定报答。”
颜清白想拦都拦不住,她来自现代,哪受过这大礼。
连忙从袖兜里摸出两张百两银票,拉他起来时,塞到了他手里。
“春儿,乖,想报答大哥哥,就得好好学本事,将来才能报答大哥哥。”
春儿很认真的点头,那农妇不想收钱,却争不过颜清白,只得收下。
颜清白说:“大嫂,你刚才不是要让孩子报答我吗,不学本事,怎么报答呢?
以后,要是有事,就上琳琅阁找我,我叫白轻言。”
颜清白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起了个化名。
那盛盈兰,一看农妇收下颜清白的银子,也赶紧跟着塞了两张百两银票。
还悻悻的说道:“拿着银子,好好培养孩子。”
颜清白担心那农妇拿这么多银子,会有人对她们不利,搞不好,会再害了她们性命。
如果不能自保,最好的办法是拿银子,换个地方生活,她示意白灵跟去。
农妇母子被颜清白劝走,盛盈兰原以为此事就这么了了。
不成想,颜清白却不罢休。
她这边刚转过身,就见盛盈兰正跟李大人道谢。
她眉毛一挑,道:“李大人,刚才马车撞人的事,解决完了,现在能解决一下这杀人的事吗?”
杀人?
盛盈兰的脸都快气黑了,这姓白的没完了?
李毅也有些头大,还是淡然笑道:“不知,白东家想如何解决?”
颜清白道:“大人可否告知小民,这当街以死威胁他人,是什么罪行?应该怎么判?”
盛盈兰表情已经裂开了,不就骂了一句,怎么就咬着不放呢?
今天这事少不了会被传到府里,这掌家权恐怕难了,好不容易在府上建起自己的势力,眼看任务有希望了,这下怕是要坏了。
李毅看着盛盈兰道:“二夫人,这威胁他人性命,如果双方不愿意和解,要判威胁者三年牢狱之刑。”
盛盈兰急道:“白东家,下人不懂事,嚣张了些,并没有要害您性命的意思。”
萧惊鸿也看出来,这个小子不想轻易罢休,眼神里闪过一丝趣味。
插言道:“这下人不懂事,大街上都敢威胁他人性命,这种恶奴可留不得,直接让李大人带走就是了。”
颜清白之所以针对马夫,是因为这人给她的感觉不像奴才,身上没有奴性。
刚才,要不是盛盈兰跟他眼神威胁,他连句软话都不愿意说,这马夫定有问题。
之前寒风说,盛盈兰在二长老府很吃得开,府上有主母,有嫡长媳,却是她这个二儿媳妇掌家。
而且,李大人说了会给他判刑,一般的奴才早就跪地求饶了,他却无动于衷,眼神里甚至含着杀气。
这时,盛盈兰厉声道:“元武,还不过来求白东家原谅?”
马夫元武才不甘心行礼道:“请白东家高抬贵手,我知错了,请饶过在下一命。”
颜清白立马装害怕的跑到萧惊鸿身边。
“李大人,您看他那眼神能吃了小民,这哪是真心道歉?”
李毅也看这奴才有些不正常,可这是萧二长老府上的事,在家法上,他不好约束,只能从刑法上去管束。
“如果白东家不肯愿原谅他,那本官就只好法办了,二夫人意下如何?”
盛盈兰背着李大人,眼神一厉,转而正色道:“元武是坐牢,还是诚心道歉?你自己选择吧。”
那元武才不得已的,单膝跪地向颜清白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白东家饶过小的。”
颜清白已经达到了探测目的,决定适可而止。
既然他暴露出来了,不如放虎归山,然后再引蛇出洞。
于是道:“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不能向我报复。
这一年内,如果琳琅阁或者是我出了任何事,我都有理由怀疑你,我会向李大人保留控告你的权利。”
李毅心想:你还是别原谅他了,我把他关起来算了。
萧惊鸿:这不是要二长老府上给琳琅阁做一年保镖嘛?这主意不错。
盛盈兰:实在不行,把元武关牢里吧?这要是让萧府保护琳琅阁,公爹还不得直接夺了她的管家权?
见盛盈兰没反应,颜清白探究的问她:“二夫人觉得如何?”
盛盈兰脸色难看的笑道:“我回去,定会让人好好看住他,绝不会让他找你麻烦。”
颜清白会心一笑,道:“有劳二夫人了。”
她的笑在盛盈兰眼里格外刺眼,真是狡诈。
颜清白在暗中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的暗卫跟着盛盈兰。
等众人都走后,萧惊鸿痞笑道:“白老弟,我都给你事情解决了,走,去翠香楼喝一杯压压惊。”
颜清白:她舅,你什么时候给我解决了?
“今日,多谢世子爷了。
听闻,东市有个听风阁今日开业,据说,那里不仅有好酒好菜,还可以听曲观舞。
据说,今日可是有雪顶茶相赠,不若白某请世子爷去听风阁如何?”
萧惊鸿有些犯难,两边都想去,想到自己的口袋,还是认同了颜清白的提议。
道:“本来想给我的小桃红去捧场,既然小兄弟如此盛情,那就去听风阁吧。”
颜清白无语:我说她舅,您觉得带外甥女去青楼合适吗?
本来,她和白灵也说好了要去听风阁。
听风阁开业,她这个幕后东家岂有不去的道理。
一路上,颜清白听萧惊鸿讲着他的小桃红,朝听风阁走去。
***
这边,元武带着盛盈兰往萧府赶,却不敢再跑那么快。
走到无人的巷子里时,元武才恼怒道:“我今晚就去杀了那小子。”
此刻,盛盈兰气愤道:“你住嘴,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元武低吼道:“我何时受过这等气,不就是一个小商人吗?杀了他,又能如何?”
盛盈兰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你别忘了我们的主要任务,记好你现在的身份,我不想以后出现类似的事。
不然,我们谁也活不成。”
元武不服的哼了一声,说道:“回头,再找这小子算账。
听说,这琳琅阁有的是钱,惹了老子,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盛盈兰道:“完成任务后,随你怎样。
现在,不要再惹任何麻烦,最近,府上查的极严,你注意些,留意一下府里人的动向,别把南苑里的暴露了。”
元武嘴上应着,心里却是不服:女人,总是疑神疑鬼的。
他们在萧府已经两年多了,也没有人发现什么,怎么可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