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话时，老者眼角，隐约湿润。而看着老者沉重的表情，林言眸中的怒气，也是缓缓消散而去。他看着老者，不由得抿了抿嘴：“抱歉。”
说话间，林言已是抬起了自己手中的青色灵剑。其剑尖，朝向自己。
老者一愣，还来不及动身阻止，便见林言一剑刺入腹中。染血的剑尖，从他背后刺出。狂暴的剑气，在他体内疯狂肆虐。
饕餮小兽见状，连忙想要将这些剑气吞噬而去，但却是被林言阻止了。
“前辈，我刺您一剑。现在，我还你这一剑。”
“还望，前辈莫要怪罪晚辈。”
林言说着话时，鲜血止不住地从他的口中涌出。当下林言便是不得已抽剑而出，以剑驻地，方才勉强支撑住了自己的身形。却见白须老者，一步上前，便有着灵气喷涌而出，封住了林言伤口附近的穴道。就连林言体内肆虐的剑气，都是被老者直接驱逐。
“小友不必如此，此事，其实本就是老夫有错在先。”白须老者轻叹一声。
“看来我这便宜师父，现在是真的失了神了。就连我们这动静，都是惊不到他。”林言点了点头，目光忽然向着泉水方向看去。但见那里，空无一人。
“此事对他的影响之大，估计短时间内是缓不过来的了。这件事情，还是需要靠他自己啊。”白须老者的目光也是转向了与林言一样的方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非成败，由他一念而定！”
林言默然。
“如今的剑武宗，天枫心死，古城子战死，其余长老弟子也是死伤大半。我剑武宗现在自保之力，都是已无啊。”白须老者忽是悠悠地说道，说话间目光还不住地向林言身上瞟去。若是说现在的剑武宗谁最适合做宗主的话，那必然是非林言莫属。
只可惜，林言意不在此。
“抱歉，晚辈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暂时决然无法留在剑武宗之内。”猜透了白须老者话语中意思的林言断然否决了去。白须老者也是咧了咧嘴角，未曾想到林言如此果断。这么一来，他那些忽悠的话都不好出口了。
不过也是……若是要将这林言留在剑武宗，怕是都不用圣域出手，那几位都要来怪罪了。
一想到这点，白须老者便也是释然了。
却见林言，倒是沉吟一番，青色灵剑忽然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随后，他便是对这白须老者说道：“不过前辈，晚辈倒是有一个极佳的宗主人选。”
白须老者皱眉，但见那青色灵剑之中，一道虚幻的神识体被林言缓缓扯出。而看到这神识体的长相的时候，白须老者的双目也是不由得睁大了许多。
“这……”
“虽然我不太清楚之前到底是怎么一个过程，但眼下的他，想来也不应该是之前的他了。他那一剑，已是让他整个人得到了……升华。”
“也正是如此，方才保住了他一条性命。虽说重伤，但是我想以前辈的手段想要将他恢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林言笑道，看着面前这道虚幻的神识体，林言目中也是极为复杂。从某种程度来说，他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但眼下，他却是心软了。
林言心中，又是忽然想到当日剑武宗老祖对他所说的，让他在剑武宗大难之时，保剑武宗一次。
虽说林言已是帮助剑武宗挡下了圣域的进攻，但有着这白须老者在，剑武宗即便是元气大伤，也不会覆灭。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恐怕就是要让林言留古城子一条性命吧。
“没想到，竟是已经算到了这一步吗？”
林言轻声呢喃道。
白须老者看着林言，同样也是目光复杂。林言对古城子的杀意，他何尝不清楚。非但是林言，古天枫、古一峰……又有哪一个不想杀了古城子。
但眼下，林言却是为了剑武宗……不得不放古城子一条生路。
“真的要让他活吗？”白须老者轻声问道。他剑武宗眼下是需要一个坐镇之人……但，他并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境地。
“终究，他是为了剑武宗变成了这般模样。他最后的那一剑，或许……勉强可以把他欠我的债还清吧。”林言轻声说道，终是伸手将古城子交到了白须老者的手中。后者接过，如此近距离之下……他才终于是明白古城子是如何活下来的了。
后者神识表面涌动的剑意，在最后保了他一命。
那是……有我的剑意。但有我之中，同样还有着无我的心境。
现存的剑武宗人之中，或许只有林言，勉强可以在心境之上与现在的古城子较量一番。
“早有此觉悟，何来这么多麻烦。”白须老者轻叹了一口气，随手便是翻出了一个小小的玉棺，将古城子的神识收入了其中。
“等他醒来，我必让他给小友一个交待。”做完这件事后，白须老者极为郑重地对着林言说道，“而古天枫那边，他同样需要去付出代价！”
“虽说如今的他已经醒悟，但他所作所为，必须得到惩罚！”
“既是如此，那这件事便麻烦前辈了。”林言拱手，犹豫片刻之后，忽然又抬头，“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问前辈一些事情？”
“你说，只要不是关于某些禁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问。”白须老者此时也是极为爽快。
“不知道前辈可曾听说过天水、人花以及地草这三物。”林言问道。
此次他离开惊马槽，除了要拿回自己的青色灵剑之外，更为重要的，便是为林音寻求这令她苏醒的天材地宝。只可惜的是，林言在外界对这些东西压根是听都没有挺多。而面前这白须老者又极为神秘，或许这老者会知道一些关于这三样的东西的消息也说不定。
“天水、人花、地草……”
却是，白须老者在听到这三物的名字的时候，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看着林言，缓缓摇了摇头，“这三样东西，即便是我，也知之甚少。”
林言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失望。
但随后却见白须老者一笑：“不过，你很幸运。”
“那地草的消息，我确实是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