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了看身体,我还在,没有魂飞魄散,这是为何?我同样疑惑的看着老君。
只听见老君喃喃疑惑道:“你身上存在禁制,本君无法将灵力取出。”
禁制?何为禁制?我不懂。
他抬手又按在了我的眉心,蓝光随指尖刚一流出,后面便紧跟着一道金光,金光很快越过蓝光并将其覆盖住,仿佛在阻止蓝光的流泻。
“常仪,是常仪的法术。”老君沉声道。
是嫦娥仙子?原来这道金光便是嫦娥仙子在蟠桃园里传给我的。
老君放下手,叹气加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亦跟着着急,抬起泪水盈盈的双目,缓缓哀求道:“让我见一见他。”
闻言,老君顿了顿,看着我,眼中有怜悯的神色,又叹口气说道:“见了也是无用。水君...已服了绝情丹。”
我内心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老君神色认真,不是在开玩笑。一股急痛涌上心头,我感觉喉头微甜,在泪眼蒙蒙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仙子。”老君惊道。
我捂住胸口,顺着牢门缓缓跪倒在地。
“仙子,你没事吧?”老君道。
我痛的说不出话来,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泪水同汗水交织成河。
老君还要说什么,我突然隔着牢门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老君又惊又疑的低头看着我。
我嘴中全是又甜又腥的血沫,呜咽的开口道:“你...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我是想自己将灵力还给他。”
老君沉沉看了我一眼,抬手安抚的拍了拍我紧抓住他的那只手,缓缓道:“好,本君帮你安排。”
闻言,我松开手,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哑声道:“谢谢老君。”
我胸口疼到麻木,麻意攀升到了脸上,我无力的靠了回去,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门外老君轻吐了一声“冤孽啊。”便转身离开了牢房。
我仰头看着房顶,感觉它像一只黑乎乎的凶兽,正张着大嘴要将我一口吞下。我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天界的无情。
我苦笑,当神仙...有什么好的。
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一股无力感排山倒海般向我袭来。
恍惚中,我看到了乌浩宫的芙蓉花树,一场大雪落满枝头,所有的芙蓉花都被埋在了雪中。
天界哪里来的大雪?或许...是白头山那场大雪吧。
我摸着袖口中的那个草人,陷入了昏睡。
等我醒来时,印入眼帘的是白袍一角,我心中一紧,缓缓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清冷淡漠的眸子。
我凄然一笑,下意识喊道:“水德,你来了。”
他眉头微皱,淡淡的看着我道:“你放心,本君会救你出去。”
我苦笑,他很少在我面前自称本君。
可我要的不是这个,我强忍着心酸,抬头望着他道:“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启唇道:“无事。”
我脖子发酸,垂下头,轻声说道:“你能不能靠近点跟我说话,我腿酸站不起来了。”
“你说什么?”他问道。
“我说,你能不能靠近点跟我说话。”我低声重复了一遍。
他思忖一瞬,蹲下身靠近我。趁这个机会,我将所有灵力凝聚在手指,在他靠近我的那一瞬间立马出手按在他的眉心。
可是我的手还没靠近便被半路截住了,他皱眉看着我,冷冷道:“你做什么?”
我浅笑道:“将你的东西还给你。”
他叹口气说道:“之前的事都是本君的错,本君会救你出去,这点灵力就当本君给你的赔礼。”
接着他拿出一个瓷瓶塞我手里,缓缓道:“吃了它,忘记我,你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点。”
我看着手里那个熟悉的瓷瓶,尤记得他曾在乌浩宫的莲花池边同我说过“以后莫要碰这个东西”。
可现在却是他亲手将这绝情丹塞入了我手里。
我强忍着心口的剧痛,狠狠捏着那个瓷瓶,泪水盈满眼眶,在泪水滴落之际,我立马掩饰的低下头,两大滴泪砸在地上。
我咽下喉头的腥甜,哑声道:“你不用救我,这天界我待够了。把我体内的灵力收走,我们两清了。”
他默了默,没再说什么,起身要离开。
我着急的立马伸手抓住他的袍角,他身形一顿,目光凝住,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那只手手背上的烧痕。
我尴尬的收回手,他轻皱了一下眉,却并未说什么。
只是在我收回手时,他口中响起了隐忍的咳嗽声。
我着急的扶着门站起身问道:“你怎么了?”
他摆手,沉声道:“无妨。”眼光在瞥向我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保护好自己。”
我点头,手伸出去试探性的握住了他的手,还是那样的冰凉。
他身形一僵,手指动了动,却并未拒绝我。
我垂首看着他那骨骼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指,以一个十分低微的声音,哀切的问道:“水德,你可真心爱过我?”
他仿佛并未听清,头向我这边侧了侧,我在他分神之际,凝聚灵力迅速按向他的眉心。
强大的灵力在一刹那涌入,蓝光大作,却是我先晕了过去。
晕之前,我想,好可惜,没有听到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