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近来都在药房闭关炼药,得知即将出发江南道时异常兴奋。
董瓒提醒道:“这次情况不同以往,你多带些药在身上,以防万一。”
他知道青玉向来是毒药不离身。
但圣上的这次安排,就连他也能够从中察觉出异常。
有异常,便会有风险。
虽说是在自家地盘,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凡事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
临行前。
江景辰做了些安排。
主要是对后宫、三省主官、大长公主府。
其次则是安王、纯王、梁王,以及玄元观。
“阿瑶,我离京之后定会吸引不少目光,你坐镇京中总揽大局,若哪方有异动,无需汇报,一切便宜行事。”
最多变数的是后宫。
最有实力的是三省主官。
最不稳定因素是大长公主府。
至于另外几人,心思都不会放在百乐门上,就目前而言不会有什么威胁。
一番交待,青瑶牢记在心,没有多余的言语,满心情愫都用行动表示。
当夜。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
金枪鏖战三千阵,鸡声漫唱五更钟。
......
次日一早,以吕恒为首的五十名百骑在城门外静候。
江景辰操劳一夜,困倦异常,上了马车后便将青玉的大腿当做枕头。
董瓒驾车缓缓而行。
青玉撅着小嘴,满脸委屈,嘀咕道:“早知如此,昨夜我就该去爬公子的床......”
她尚未经历人事,看不太出少女成长为女人的变化。
之所以有这样的感慨,是因今早看见青瑶从公子房间出来。
瞧那模样,就像是已经熟透的桃儿,快要滴出水来。
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景辰闻言,眼皮跳了跳。
一龙双凤虽好,但也得身体吃的消才行。
他受余毒之苦已有十年之久,现如今虽已经彻底清除,但身子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变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对付青瑶一人尚可。
若再加上一个青玉.......
青玉不似青瑶,那般野的性子,昨夜若是一起上的话,多半是招架不住。
江景辰不愿暴露弱点,当即转言道:“失魂散已经炼制有段时间了,进展如何?”
说起炼药,青玉瞬间转化心态,将这段时间的成果逐一细说。
其中涉及到一些专业方面的事情,江景辰没听懂。
简单汇总之后,得出结论:炼药至今,用了十二个人试药。
其中二死、三疯、五傻,只有两人顺利进到第三阶段。
青玉轻叹道:“失魂散只有残方,需要一次次推演、炼制、验证,每一次都能得出不同的结果,产生无数个方向......”
眼下进入第三阶段,之后还有第五、第六、第七,甚至更多。
她也无法确定,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什么时候才能够将药炼制成功。
江景辰柔声安慰道:“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保持心态,慢慢来,还有时间。”
失传上百年的药,若是想要将其炼制出来,需要付出多少心思可想而知。
马车行至城门外停下。
董瓒出声道:“公子,总共五十一人,全都已经到齐。”
江景辰起身掀开车帘,就见以吕恒为首的五十名百骑列阵以待。
说起吕恒,先前巡视坂仓县时就有过交集。
当时还只是南衙一名千牛备身,现今已调入北衙,官居正四品羽林中郎将。
升迁速度之快,也只能感叹一句:天子亲信非同一般!
“吕大哥,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江景辰客气打招呼。
吕恒依旧是那张恒古不化的冰山脸,微微颔首示意。
在他身后,五十名百骑身着轻甲,腰悬官刀,座下骑着战马,左右挂着箭囊、弓弩。
气势之威严,寻常人不敢近前。
江景辰含笑道:“这一路山高水长,有劳众位弟兄护卫。”
吕恒淡淡道:“我等奉令而行,江大人不必这般客套,出发吧。”
时间有限,江景辰直奔京畿县港口。
乘坐官船一路不停,耗时七日抵达泉州安南县。
期间,江景辰试着从吕恒嘴里套话,无奈对方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愿多说。
安南县县令率麾下官员早早在码头等候,刚一见面便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吕恒只以为是趋炎附势之辈,全程都以冷漠应对。
百骑人数较多,又因多日乘船需要遛马,吕华便安排百骑去往城外驿站,只领两骑随行住进城内官衙。
太阳西落,夜色渐深。
安南县县令孤身进入官衙后院,确认无人跟踪后,方才上前敲开房门。
“去年一别,公子尚是白身,如今贵为正四品刑部侍郎,代天子巡察诸道,实在是可喜可贺。”
安南县乃是泉州地界上较为重要的漕运码头之一,能被放在这里当县令之人自然关系不会远。
江景辰无心叙旧,开门见山道:“泉州港海船被劫一事,你知道多少?”
安南县令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回应道:“下官所知,事无巨细,均已记录在册。”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很显然,安南县令早有准备。
江景辰翻开册子细细阅读,越往后看,眉头皱的越紧。
“太初宗?什么来头?”
“据查,太初宗乃是淮南道江湖第一宗,以往从来不曾越界,就在数月前,不知为何陆续派人到了泉州。”
安南县令将所知之事尽数禀明。
江湖之大,囊括整个天下。
江湖之小,不过寸土寸地。
游侠过境乃是常有之事,帮派弟子游历各道也不见怪。
但像太初宗如此突然的大批集结实属反常。
这是属于江湖事,道上大小事务皆是由宋砚执掌。
太初宗如此大的动作,若事先没有打过招呼,那便是坏了江湖规矩。
以宋砚那性子,不可能会放任不管。
江景辰收好册子,询问道:“宋砚那便可有什么消息?”
安南县令摇了摇头,无奈苦笑道:“即便是有消息,宋少爷也不会对下官透露。”
作为父母官,一县之长,安南县令的权势自然不会小。
可在江景辰麾下,安南县令也只不过属于第三梯队。
有点面子,但不多。
江景辰眉头微皱,陷入沉思,片刻后方才开口。
“依你之见,太初宗与劫船之事可有关联?”
安南县令微微一愣,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意外。
“目前下官所掌握的信息有限,虽然基本可以确定太初宗对海船有所企图,但尚不能确定他们是否直接参与了劫船事件......
顿了顿,接着又道:“若需确认,还需进一步调查,此事在下官能力范围之外,还请公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