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婆婆的师兄便是大毒王,她们师兄妹的脾气有很大的差异,江景辰早有准备,直言道:“只要婆婆答应,只要是天下间有的药草任由婆婆开口,要多少给多少。”
青玉顺势接口道:“师叔,您这些年来走遍大江南北就是为了寻药炼药,一人之力终究有限,费时间不说,像是西域和北戎的药草就很难得到,倒不如稳坐京城,由公子代劳,这样一来师叔便无需那般累啦。”
郝婆婆狐疑道:“西域的药草能弄来我是知道的,北戎那边如今也可以来去自如了?”
江景辰谦虚一笑,回答道:“那边才传来信,说不上是能够来去自如,别的不好说,可弄些药草还是可以做到的。”
郝婆婆沉吟片刻,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江景辰听见此话便知事情稳了,发自内心一笑,出声道:“我会让人请一位宫里荣退的女官,倒是婆婆只需跟着学习一些宫里的规矩和手段便可。”
郝婆婆抱怨道:“说到底还是要我当伺候人的婆子。”
江景辰耐心宽慰道:“都是自己人,到时候也就是名义上罢了,私底下哪敢使唤您,我会嘱咐好的,您入宫后多警醒些,应付应付也就过去了。”
郝婆婆不置可否,随即开口说了十几样药草,全是她找了好些年未能寻到的宝贝。
青瑶用心逐一记下,随后录抄了一份将其交到万金手中。
用过晚膳之后,郝婆婆与青玉先行回到崇仁坊府邸开始着手制药,万金则拿着药草记录前去安排。
百乐门开业已有十一天,除去魏、孟、邵三人之外,只招收了四名贵宾,江景辰详细看了一遍四人的背景,两文两武的世家背景倒也显得相得益彰。
青瑶在一旁柔声解释为何会选中他们的原因,最后总结道:“这四位家中长辈官位不高,但在京中都有些实权,我想着一开始不好太过招摇引人注目,因而并未选那些身家太过显赫之人。”
江景辰赞同道:“你做的没错,谨慎些是好事,不用太过着急。”
青瑶点头应是,犹豫了一会,开口道:“那位云瑶县主隔三差五便会来一趟,都是随着那些贵妇们来,每次都会来寻我说些......不是很正经的话。”
江景辰见她脸上神色非喜非怒,反倒是带着些许娇羞,心中稍稍思索,猜了个大概,于是便道:“她若再来寻你,到时你便替我传一句话,就说:合作互助可以,其余之事别做妄想。”
连祖母都对其有所忌惮,云瑶县主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江景辰想起先前说过的那些话,越发觉得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的私生女,眼下她又是那般态度,既不能靠的太近,也不能够得罪的太狠,实在是件麻烦事。
万金办完事情回来后,想起先前还有未完成的事情,于是便询问道:“公子,先前因咱们不在京城,我想着那般场景怎么也不好错过,所以江彦俭那边只是让人盯着还没动手,是不是借着这次时机一起给安排了?”
先是小郑氏,然后是将彦俭,到时候二房老太太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江景辰点头道:“你考虑的没错,那样的场面确实不能够错过,他是流放,走不快也走不远,安排人快马去追。”
万金心中默默算了下,说道:“估摸着来回五六天的时间是够了,到时小郑氏的头七也快结束,正好可以再添些热闹。”
江景辰笑道:“不错,热闹些多好啊!”
这么一来,威远候府可就得连着半月办丧事了,想不热闹都难。
回到崇仁坊府邸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江景辰天还没亮就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赶在便宜父亲早朝前,带着昨夜经郝婆婆之手炼制的假死药去到威远侯府。
威远侯一夜未眠,见到长子前来,又气又无奈,苦笑道:“你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江景辰回应道:“昨日不是说好了要看父亲为她亲手喂药吗,总得来得早些才好。”
既已下定决心,威远侯也不再多言,领着穆大管家和几名护卫径直去到陶然居,将所有在外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赶到院外,方才进屋,一把将睡得香甜的小郑氏拽了起来,恨声道:“夫人,时辰已到,你也该上路了。”
一旁的穆大管家得了侯爷示意,指挥着护卫上前,从青玉手中接过竹篮,端出尚有余温的汤药。
什么时辰?上什么路?小郑氏瞬间被惊醒,急呼道:“侯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江景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穆大管家将汤药碗递到侯爷手中,随后指挥着护卫上前按住夫人手脚。
小郑氏疯狂挣扎,大喊大叫道:“杀人了,快来人啊,侯爷要杀妻了......”
威远侯冷眼看着不停挣扎的小郑氏,忽然出声道:“你和那庆济和尚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郑氏立时顿住,不可思议的看向威远侯,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侯爷这是在说什么?我与普化寺的方丈能又何关系?侯爷莫不是听了谁在乱嚼舌根子,这才又跑来想要打我一顿出气吗?”
威远侯眼见她眼神中流露出慌乱之色,心中一沉,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小郑氏,枉我对你如此之好,你却不知羞耻与人通奸,好好好,真是好的很......穆笙,撬开她的嘴巴,夫人病了,本侯特意寻来良方熬了药给她喝。”
通奸?不是刺杀之事败露了吗?小郑氏心中燃起希望,奋力挣扎,高喊道:“没有,我没有,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没......呜呜呜......”
穆大管家上前用力捏开小郑氏的嘴巴,眼神中不带半点情绪。
能在此刻跟来的,都是威远侯绝对的心腹,他们都知道什么该看,什么该听,所有人此刻都与木头人毫无区别。
江景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父亲捧着药碗,亲手将那碗假死药灌进小郑氏的口中,看着小郑氏眼神惊恐、徒劳挣扎,看着护卫们漠视一切......
眼见小郑氏将药喝完,青玉小声开口道:“我让师叔往那碗药里加了些别的东西,能够保证小郑氏疼够一个时辰再‘死’,期间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除了能哼哼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江景辰没想到郝婆婆竟会有这种手段,心中微动,轻声询问道:“能查出来吗?”
青玉回答道:“师叔对于药草的理解比师父都厉害,除非是张神医亲至才有可能。”
江景辰默默点头,随后上前几步,咧嘴笑道:“父亲,小郑氏的病怕是只能撑一个时辰,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晚了怕是来不及。”
“是你,又是你,你这个杂种,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不去死......”小郑氏喝了药,起初还能谩骂几句,越到最后声音越小,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整个人便瘫倒在床,只能发出无能的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