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吗?”
“不抽。”
“挺好,不抽烟是个好习惯,对身体好。”
废弃凌乱的街道上。
两个人站在路旁,并肩而立。
风衣男人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打开,发现里面只剩下一根。
他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一盒烟这么快就没了。
生活中,有的人抽烟上瘾。
每隔一个小时,甚至半个小时,便会忍不住要来一根。
断断续续间算下来,一天能抽一整盒烟。
上厕所的时候,吃完饭的时候,玩手机的时候,几乎每时每刻都被香烟占据。
陈木音曾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这些年算下来,身边陪我最多的,反倒是香烟。
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可悲。
他盯着最后一根烟犹豫几秒后,合上,没有再抽。
一旁,陈不恶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沉声问道:“怎么不抽?”
“没了。”
陈木音扯了一个谎言。
把香烟盒重新塞回兜里。
随后,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几分钟后,陈不恶把老周剑收起来,就听见旁边男人问道:“你这把剑看起来相当特殊,不像是普通的剑,哪里来的?”
“一位老朋友送的。”
“哦。”
陈木音点了点头,但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不太信服。
你也能交上朋友吗?
那我怎么就是自己一个人呢?
陈不恶把剑收好后,看着面前的风衣男人,从面相来看,十分眼熟。
甚至有种...
亲切感?
说不上来,但总觉得某些地方,让人感到相当的熟悉。
“你还不打算解释吗?”
陈不恶指了指天空,平静道:“天都快黑了。”
“非要刨根问底?”
陈木音叹了口气:“彼此之间,留点神秘感不好吗?或许我们以后还能再见上。”
说到这里,突然陈不恶把剑又拔出来,放在了他脖颈上:“你要留神秘感可以,但我们以后肯定不会再见。”
“...”
这时,残破的废墟旁,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
两个人被声音所吸引,几乎是同时扭头向一侧看去。
就看到那狭窄的石头缝隙里。
咕噜噜。
几块碎石响动间,突然钻出来一只...毛茸茸的脑袋。
是一只小猫。
嘴里还叼着一只老鼠。
刚出来的瞬间,它的眼神十分警惕,左顾右盼,然而在身子探出来一半的时候,就看到了街道上站着两个人类,正盯着自己...
吓得耳朵一竖,脑袋一缩,连退带拱,又重新钻回了缝隙里。
两个人站在街道上,就这么望着刚才那只猫咪。
一时间,竟然都有些恍惚。
各自的脑海中...
似乎都想起了什么一样,目光出神,谁也没有说话。
几秒后,陈木音率先叹口气,缓缓推开脖子上的剑道:“我会说的,但不是现在。”
随后,他指着天空道:“等把眼前的缝隙合上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陈不恶闻言,看向天空。
那巨大的裂缝,又一次开始扩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件事情远比知道这个风衣男人的真实身份要更重要一些。
所以,他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旁边的风衣男人嘶了一声,道:“当然有。”
陈不恶诧异的望向他。
“我这些年,总结下来,一直在做类似修修补补的工作,拆东墙补西墙更是常事,所以解决一些棘手的事情,向来比较擅长。”
“擅长到即便是连高层世界的门都能关上?”
“世间没有关不上的门,只有人心中不想关的门。”
风衣男子笑了笑。
陈不恶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从眼下的情况下来,无论是利用至高王的力量还是诡神,都没办法将通往高层世界的门直接关上。
倒不是说力量不够。
而是这件事,和力量的大小并没有直接关系。
就像安装一扇门,不是因为力气大就能装上,力气小装不上。
更多需要的是技术、经验和技巧,占了更大的成分。
“具体说说?”
陈不恶对这个过往和自己为敌的人疑问道。
他确实有点摸不清这个人的行为逻辑。
先前攻击自己,现在又过来帮自己。
跟个精神分裂似的。
风衣男人想了想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高层世界的一些理论说法?”
“嗯?”
“高层世界就像是我们所说的二维、三维、四维、五维,越高越难以理解,三维世界的人,无法理解四维是什么样子,但反过来,四维可以理解三维。”
“所以,在这种能够反向理解的情况下,人们认为,所谓的高层世界,其实就是由...无数个低层世界组成的。”
“就像高维世界,是由无数个低维世界构成一样。”
听到这话,陈不恶皱起眉头:“即便是这样,那也不代表我们就能触碰到高维,不是吗?”
“是的。”
陈木音几次把手伸进兜里想点烟,但都忍住了,道:“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无法触碰到高层世界,但有一点很重要,如果这个理论是正确而且真实的,那就意味着,我们和高维,其实都处在同一个世界,只是,我们看不到它们罢了,而它们,一直可以看到我们。”
这个理论把陈不恶吓了一跳。
因为他想起来二维和三维的区别,
一张白纸上画一个小人,那小人只是一个平面图形,并没有立体。
所以,小人只能看到白纸上和自己同样是平面的图形。
但,画小人的三维人,就不一样了。
画者可以看见小人,看见小人之外的东西,甚至...去改变纸上的小人。
如果是这样...
那把【常界】比作是白纸上的小人。白纸外面,便是高层世界了。
只不过身在白纸上的他们,看不到外面。
陈不恶将天空捅破,只是恰好把纸张捅破,意外露出了纸外立体的一面。
所以,白纸外的“画者”因为让画看起来正常,又开始了干预,将手,伸进画中。
因为【灾厄之神】和【魔王】两个人本身,就不属于【常界】这张画上的人物。
对于一个画者来说,这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物,就像是画笔的颜料意外掉在纸上,需要清理干净而已。
搞明白这层逻辑之后,一旁的风衣男人缓缓道:“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纸上的洞给补上,而我,恰好擅长缝缝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