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玄结合无支祁逃走时说的话，差不多能猜到魔皇在仙界的身份。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
祁湛就是当年那个差点害他断子绝孙的臭小子。
当年，他碍于这事儿说出来丢面子，怕被其他几个星君知道了笑话他，不得不暗地里偷偷调查。
谁料，祁湛那臭小子为了躲避灾祸和惩罚，悄悄逃下了界，让他窝火至极。
谢清玄还为此事差点和苏言倾发生了冲突。
毕竟祁湛长了一张乖巧脸，怪会阴阳怪气，颠倒是非。
后来谢清玄和苏言倾都要历劫晋升仙君，他才不得不放下此事，随苏言倾一同下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要找的仇人，竟然会是魔皇。
谢清玄气得眼睛都红了，要不是碍于仙力被封，暂时还打不过魔皇。
他恨不能当场就踹死祁湛。
赫连樗雪微微摇了摇头，抬手摁住了谢清玄。
他眉目轻蹙，沉吟道：
“想不到魔皇殿下原是从仙界而来，那你也应当知晓，我们下界之人想要修仙飞升等同于万人过桥。”
“我实在不懂，你为何要放任你的属下滥杀无辜？斩杀了那么多渡劫老祖。”
“难道说，你是怕太多修士飞升后，会泄露你的存在。”
“还是说，在你们仙人眼中，我们这群凡人的性命等同于草芥？”
不得不说，赫连樗雪冷静下来后的杀伤力极大。
他质问的每一句话，句句都踩在魔皇的痛点上。
祁湛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双眼如冰刃一般落在赫连樗雪的脸上，轻抬下巴，“不知阁下是哪位？”
“我是倾倾的师尊赫连樗雪，也是赫连修远的侄子。”
祁湛仍旧一副不明所以的态度，赫连樗雪似乎也压抑不住怒火了。
灭族之仇在大局面前可以克制，但是仇人视若无睹甚至是遗忘的姿态。
哪怕是冷若冰霜的高冷师尊也憋不出怒意，厉声道：
“或许魔皇殿下觉得赫连这个姓氏陌生，但应该还记得被修罗族灭族的渊族人吧。”
“三百年前，我们携领魔兽与修罗同归于尽，这其中难道就没有魔皇的首肯吗？”
祁湛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两位男修约莫都是苏言倾的同伴，但又都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既然愿意放下身段道歉，就不能避开三百年前的魔界战争。
他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冷硬，瞥了一眼小脸严肃的苏言倾。
无奈之下放缓语气，“三百年前的事情，我不能说全是我一个人的错，但我的确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你们既然肯来此地解除封印，应该是有事相求。”
“大家不妨先放下仇恨，待解决问题后，我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赫连樗雪与谢清玄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凝重。
他们发现魔皇并非所想的那般心思简单，恐怕当年魔皇是故意挑起三界纷乱的。
至于目的......谢清玄倒是猜到了一二。
稳定好情绪后，谢清玄淡淡“嗯”了一声，“希望届时魔皇不要矢口否认便好。”
祁湛对上两人的视线，眼神极冷，勾唇淡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赫连樗雪眸中暗含冷光，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