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赤金色的雷光落下,漫天金光迸射,浩瀚无垠的苍穹中电闪雷鸣,竹林被轰炸出无数深坑沟壑,所有法阵法宝全都化为齑粉。
第八十一道雷劫蕴含着双重雷霆之力,还叠加了贪狼星君的仙力。
雷力无边,威震八方。
苏言倾所有的防御全都失效,就连钺魂灯、冰玉棋盘和冰魄剑都无法阻挡这波攻势。
小朱雀想要冲上前去,用自己的肉身替苏言倾抵挡这道雷劫,却被劫云中一股不知名的诡异力量给推开了,摔了个大跟头,滚了好几圈。
不仅如此,就连雷劫落下的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人,全都被这股强大的威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由此可见,这道雷劫的威力究竟有多强悍。
“啊!”
苏言倾被最后一道雷劫劈得皮开肉绽,她忍不住发出痛苦又凄厉的叫声。
全身经脉仿佛都要揉碎了再重组一般,就连丹田处的魔气都不可抑制地瑟缩成了一团,似乎极为害怕这股雷霆之力。
金光大作,轰鸣作响。
巨响之后,所有的一切,全都归于平静。
整整八十一道雷劫劈落而下,整片龙华镇的密林夷为平地,深坑沟壑,光秃秃的一片。
劫云散去,龙华镇的上空又恢复成了万里无云的碧海青天。
浑身焦黑的苏言倾躺在阵法中央,一动不动,已然劈成了一副枯骨。
“娘亲!”小朱雀冲到苏言倾的怀里,整个小身子缩成一团靠在苏言倾的身旁,嘤嘤哭了起来,“ 你别死呀,娘亲!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呀!”
此时,另一道绝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苏她......死了?”
小朱雀回头一望,看见形神枯槁的顾寒臣满脸迷茫,更是转身飞到对方的怀中,吸吸鼻涕,“娘亲......她被雷劫给劈没了!呜呜呜,我本来想救她的,可雷劫把我劈好远。您怎么这么晚才赶来啊!”
顾寒臣没有回答,大步流星地来到阵法中央,却见阵中的苏言倾浑身焦黑,只剩一副焦黑的骨头,在她的身旁还躺着三件毫无灵气的法宝。
枯骨上隐隐散发着缕缕青烟。
顾寒臣伫立着,有瞬间绝望。
他想到第一眼见到苏苏的时候,对方温柔的脸上溢满了欣喜,还给他掏出一大堆灵果,让第一次离开妖界有些紧张的他,顷刻间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那个聪慧漂亮的少女,竟死在这元婴期的雷劫下,简直让他难以接受。
鲜活跳动的心,瞬间生出一种莫名的滞涩。
“若是我知道今日她要结婴,说什么我也不会跑去帮大堂兄办事。”
突然,那具焦骨发出细微的动作,似乎从底下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是小白吗?......快来搭把手,将我拉出来。”
顾寒臣蓦然靠近,弯腰低下头,看见那焦骨下伸出一只劈得伤痕累累的纤细皓腕。
他刚想伸手时将少女拽出来时,猛然停顿住,脱下身上的青烟色云缎长袍,还不忘回头让小朱雀转过身。
自己则是一边紧紧闭着眼睛,一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少女的手腕,慢慢将少女拽了出来,感觉少女似乎从焦黑的枯骨下完全出来后。
顾寒臣眼眸紧闭,颤颤巍巍地将长袍盖在少女身上,将她牢牢包裹住。这才红着小脸,缓缓睁开双眼,关切地问道:“苏苏......你还好吗?”
果然,苏言倾身上的衣服劈得粉碎,长袍下隐隐露出来的小腿和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顾寒臣低头望见少女露出来的肩头,羞涩地转过脸,将长袍往上遮了遮。
苏言倾半靠在他的怀中,脸色惨白如纸,嗓音虚弱无力,“这雷劫差点没把我天灵盖给劈裂了。幸好还给我留了口气,暂时无碍。”
顾寒臣眉头紧锁,轻手轻脚地将少女放置在地上,变身成八尾狐妖,吐出来自己的妖丹,放到少女的手掌心,“苏苏,你先用我的妖丹疗伤,你太虚弱了。”
苏言倾没有犯矫情,她现在急需恢复灵力,打开空间取出里面的灵泉来修复身体。
她颤抖着手腕将妖丹吞入腹中,小腹丹田处流传着一股温和的妖力,一点点修复着她重塑的经脉。
苏言倾唇瓣抖动着,努力扬起笑容,诚恳道谢:“谢谢......我缓点灵力就还你。妖丹离开你身体太久,对你日后修炼不好。”
顾寒臣摇了摇头,“没事的,苏苏。我现在已是合体期了,内丹离身并没有太大危险。你先好好养伤,伤好了再还我不迟。”
“不过,为什么你身上还有一副人骨?是谁替你抗下了雷劫?”
苏言倾没有回答,她恢复了少许灵力后,勉强拿出几瓶灵泉,咕噜噜地补充灵力,二话没说就吐出了妖丹。
“够了......我有这灵液足以疗伤。”
顾寒臣无奈叹了口气,还是收回了妖丹。
苏言倾搂了搂身上的长袍,勉强站起身,解释道:“我前后一共布了三重阵法,防御阵,聚灵阵和幻阵。”
“聚灵阵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防御阵替我削弱雷劫的威力,而幻阵则是在我生死关头,用假人替我挡雷。”
“那具焦骨是陆玄墨以前送给我的机关傀儡,融合我的血液和灵力后,与我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在幻阵的引导下,傀儡等同于另一个我。所以大半雷劫都被它分担了过去。”
“前面八十道雷劫,耗尽了我所有法宝和灵力。最后一道声势浩大的雷劫中,不但威力远胜之前八十道雷劫,其中竟还暗藏一股金色气息,猛然就钻入我的体内,避无可避。”
顾寒臣紧张地伸手欲要探她灵脉,“什么!那是什么力量,让我查探一下。”
苏言倾安静地伸出左手,“我感觉那力量对我无害,吸收后又洗去了不少糟粕,还扩宽了我的灵脉。”
顾寒臣一言不发地垂着头,一向温柔开朗的脸上写满了严肃认真。
片刻后,他脸色沉重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