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倾还没来得及检验灵泉的效果,就被谢清玄拉去后山练习阵法了。
“所谓阵法,首先要寻其规律,再找阵眼,用特殊的灵力力道,从而破之。”谢清玄一本正经地讲述入门阵法,“刚才虚竹给你的佛教阵法,你暂时还不能融会贯通,先练习最简单的画地为牢吧。”
说完,谢清玄随意画了几道鬼画符,地面上就突然闪现出几股灵力波动,连成一片,自行为阵。
下一瞬,等苏言倾抬头时,谢清玄已经用瞬移之法离开了法阵。
“你还没教我怎么找规律啊!”
苏言倾一脸懵逼,急急忙忙追出去,脑门儿却“哐当”一声,撞到了一股无形的结界上。
疼得她眼冒金星,愤愤不平地揉了揉额头,“哪有你这么教学的,好歹先告诉我一点诀窍吧?”
谢清玄凉薄的音色,从阵法外传来:“诀窍就是用心去感受阵法的灵力波动,方能破阵。世上有千万种阵法,总结规律就是以心破阵,方能学其精髓。”
苏言倾神情微愣,环顾四周,一脸茫然,无奈摊了摊手,“你还骗我说一晚就能入门,结果就说了几句假大空的话,早知道我就跟师尊学剑法了!”
这话说的,老戳肺管子了!
谢清玄咬牙切齿:“遇到无法寻找到阵眼之时,你可尝试用剑破阵,但这是下下策,你要注意切勿攻击阵中,否则会得到阵法的反噬。”
苏言倾欲哭无泪,说了跟没说一样。
想起系统的任务,她静下心来,认真研究阵法。
刚才谢清玄画的几道符文,她还依稀记得位置,先拿灵石一一标记。
结果这阵法是活的,会随时游移阵眼,用灵石标记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苏言倾挫败地坐在地上,换了一种方式,用灵力一点点捕捉游移的阵法之力。
但这对于神识的耗费极大,她坚持了一个时辰就浑身湿透,脱力倒下。
正当她平躺在幽静寂寥的空地上,放空思绪时,蓦然注意到天空中,闪烁着的北斗七星。
她灵光一闪,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翻阅起系统给她的梵天七星阵。
以剑破阵,是为下策。
那以阵破阵呢?
高阶阵法破除低阶阵法,定能轻易破之!
苏言倾清亮的双眸中,倒映着满天繁星。
她激动地钻研起梵天七星阵,对应着夜空中每一颗北斗星的方位,寻找所在阵法的阵眼之处。
答案摆在面前,不到一个时辰,苏言倾就破掉了阵法。
然而,她高兴的还是太早了。
谢清玄真不愧是阵法行家,他在画地为牢的困阵外,还布置了幻阵、杀阵。
幻阵中,苏言倾看见家中遍地黄金、数不清的财宝,更有绝色佳人围着她团团转。
娇小玲珑的美女为她斟酒,明艳妖娆的舞女为她翩翩起舞,帅气硬朗的俊男替她捶背揉肩,还有温柔可人的侍女服侍她沐浴。
富可敌国,暴富躺平,人生美梦,近在眼前。
苏言倾迷惘了一阵,迅速清醒过来,咬牙怒骂,这该死的谢清玄,知不知道从美梦中醒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她挥手击碎了眼前的黄金路,砸掉了砖瓦上的琉璃角,心中一边滴血一边嘤嘤痛哭。
半个时辰不到,幻阵破灭。
然而,幻阵以外,还有杀阵。
苏言倾只觉眼前猛地一黑,转眼间她就现身在一处秘境内,无数凶煞之兽,向她迎面攻来!
她眉头紧锁:“你管这叫入门?活脱脱的速成班吧?”
苏言倾咬咬牙,左手唤出冰魄剑,右手挥舞缚龙索,轻呵道:“杀就杀,谁怕谁!”
冰魄剑灵,剑心通明,随心意动,奋勇搏杀:“主人,我为你开路!”
苏言倾单手掐诀,一边用缚龙索甩飞妖兽,一边用寒冰九玄术提升修为。
百气寒霜,群攻凶兽,阻其脚步。
千冰玄寒针,从天而降,刺穿了妖兽的双眼。
斩月琉璃破,极光一闪,无数凶兽的头颅,不翼而飞,鲜血四溅。
好在妖兽数量虽多,但谢清玄体谅她内伤未愈,幻阵中出没的都是修为低下的妖兽。
苏言倾不眠不休地拼杀了一整夜,天光大亮时,终于找出八个阵脚,一举破阵,杀出了重围。
她浑身染满鲜血,眼中却越杀越勇,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阵法符箓,漫天乾坤,尽在其中。
苏言倾的心中不再恼怒,反而被一重又一重的阵法,激起了无穷的斗志。
她抬手取来虚竹前辈赠予的佛教阵法典籍,静心打坐,钻研阵法之玄妙。
不就是学习阵法吗?
难不成会比考清北还难?
***
阵法外。
朝霞倾泻在郁郁葱葱的密林里,洒下一地的斑驳陆离。
谢清玄在树下盘膝而坐,与对面之人畅谈阵法。
他颇为骄傲的,夸赞少女天资聪慧:“你可曾见过有人刚学阵法,就能连破三阵?阿倾真乃不世之材,绝顶聪明。”
虚竹看向阵法中的少女,丝毫不觉诧异:“当年我与虞瑶相识时,她对佛法一窍不通。仅一日,她便熟读佛经,将慈悲禅融会贯通。”
“虽然这与她修为高深有关,但虞瑶是我见过最天才的佼佼者。修行于她而言,如喝水吃饭般简单。”
“苏言倾是她女儿,能一夜之间连破三阵,倒也不足为奇。”
谢清玄不允许有人小看他的阿倾,反驳道:“虞瑶当时都几百岁了,修为也是大乘期。”
“可阿倾才金丹期,就能另辟蹊径,想出以阵破阵的绝妙思路。她抗拒幻阵的诱惑,面对杀阵毫不退缩。这等稳固的心性,难能可贵,许多元婴修士都做不到。”
“她比常人还多了一份忍耐坚毅,换做是我,破阵以后,必然要找布阵之人的麻烦。”
“可你看她,沉稳心绪,丝毫不受杀阵的戾气影响,静心钻研阵法,将所学知识融会贯通。”
“若不是她早已拜于赫连门下,我真想将她收为谢家的传承之人。”
谢清玄将苏言倾夸得天上地下,独她最棒!
虚竹闻言,鼓掌大笑,双手赞同:“我可以牵线搭桥,反正你也是无极宗的客卿长老,多一位师父,对苏言倾也是一件好事。”
谢清玄神情微愣,疑惑道:“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话还没说完,他就猛然醒悟,眼神凌厉,咬牙切齿:“你这是在帮释迦,提前赶走情敌吗?”
“我要是成了阿倾的师父,日后若想求娶她,岂不是有违天理伦常?”
被揭穿想法的虚竹,无奈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起身离开,“你还不算太傻,浴佛法会结束后,释迦就会舍戒还俗,重回卫家,振兴家业。”
“本来我也想随你们一同去妖界,寻找虞瑶的下落,现在千佛寺无人主持大局,只能由我重建殿宇了。”
“你们尽快将她带去妖界。我和赫连道友逃跑前,毁了魔尊的傀儡,他元神受伤,半月内不会杀上千佛寺。”
谢清玄眉头微蹙,望了一眼,在阵法中沉静学习的清绝少女,喃喃自语:“既如此,我先去一趟魔界,替她拖延时间。”